第72章0071蘇婭

9月下旬的莫斯科,天氣已經開始變得清冷,從莫斯科到索爾捏奇諾戈爾斯克的公路兩旁,成排的白樺樹已經開始落葉,往往一陣清風吹來,就有落葉從樹梢跌落,撲簌簌的落到地上。

離著公路不到50米遠的地方,就是一條與公路並行的鐵路,幾乎每隔20多分鐘,就有一輛由裝甲列車領航的軍列轟隆隆的駛過,車上搭載的全都是軍用物資以及士兵。

鮑里斯開著自己的吉普車在公路上緩慢的爬行,如今,整個莫斯科西部地區成了一個巨大的屯兵站,公路沿線全都是一列列行進中的士兵。

這些士兵穿著不同的制服,有成隊的士兵帶著圓筒狀的帽子,紅色的帽頂上,還有黑色的米字。有的士兵則穿著翻毛領的軍大衣,帶著同樣翻毛料的大帽子。

不過,鮑里斯最為關注的,還是那些穿著一身白斗篷,身後背著雪橇的士兵,這些士兵精氣神最好,一個個看著都異常彪悍――這是總參謀部從西伯利亞調來的部隊,是蘇軍精銳中的精銳。

鮑里斯知道,截止到昨天夜裡位置,到達莫斯科西部近郊的西伯利亞部隊一共只有兩個師,更多的部隊正在夜以繼日的趕過來,他們的口號就是「用莫斯科的雪和西伯利亞的血捍衛蘇維埃祖國」。

或許是有了職業病,鮑里斯如今看到氣勢高昂的士兵就興奮,因此,儘管公路上人涌如潮,讓他的吉普車只能以龜速行進,可他卻一點都不心煩,偶爾看到有朝他敬禮的士兵,他還會笑容滿面的回個禮。

就這麼慢悠悠的挪蹭,從莫斯科出發近一個小時,他才走到距離莫斯科不到12公里處的洛基慕廖佐沃鎮,就在他剛剛看到鎮子外圍的一棟磨坊時,刺耳的空襲警報聲在鎮子裡響起。

公路上行進的士兵們迅速撤下公路,隱藏到了路邊的林地里,鮑里斯也不敢耽擱,急忙轉動方向盤,把車開下路基,進了林子。

最近幾天,德軍突然加大了對莫斯科方向的空襲,儘管蘇軍的空軍部隊以及地面防空炮火給德軍的空襲部隊造成了重大損失,但這種襲擊卻始終沒有停止過。

為了應對這種頻繁的空襲,莫斯科市區已經升起了大量的防空氣球和飛艇,不過這種防空手段只能阻隔德軍轟炸機的視線,卻不能阻止德軍飛臨莫斯科上空。

在林子裡躲藏了將近十分鐘,西邊的天際處卻是什麼都沒有出現,不過,就在大傢伙等的快要不耐煩的時候,西側的公路上突然響起密集的機槍射擊聲,隨後,一架低空飛行的德軍戰機突然出現在林地上空。

這架德軍戰機顯然是被擊傷了,機尾的部位冒著滾滾的濃煙,整個機身也在掠行中頻頻發顫,眼看著就要墜毀的樣子。

就在這架德軍戰機掠過鮑里斯頭頂的時候,離著他不到十幾米遠的地方,一挺臨時架設起來的機槍開火了。一名少尉指揮著這挺機槍,機槍枝架搭在兩名士兵的肩膀上,後方的機槍手咬著牙,追著戰機掠過的方向猛烈開火。

機槍連續發射的咆哮聲充斥著耳鼓,也不知道為什麼,鮑里斯竟然感覺這樣的場面非常溫馨,他也沒找地方躲藏,也不像別人似得匍匐在地,就那麼筆直的站在吉普車邊上,手搭涼棚,朝德軍戰機飛掠而去的方向眺望。

「轟!」

就在不遠的地方,一聲爆響傳來,估計是那架德軍的戰機報銷了,只不過林地里的視線不好,看不到前方的情況。

危險接觸,鮑里斯重新跳上車,打著倒擋把車退出林地,再次上了公路。

吉普車又向前行駛了幾百米,公路邊的林地里突然湧出來幾個人,其中一個滿身是血的,卻穿著女兵制裙的人衝到鮑里斯的車子前方,大張著雙臂,嘴裡喊著:「這裡有傷員,需要幫助,這裡有傷員……」

鮑里斯把車停住,推開車門跳下去,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幾名士兵擔著一個擔架從林子裡跑出來,後邊還跟著兩個背了行軍背囊的女兵。

「對不起,中校同志,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攔著的女兵看到車停下來,便飛快的跑上前,給鮑里斯行了個禮,大聲說道。

「上車吧,」這種事鮑里斯當然不能置之不理,他讓開一步,對女兵說道,「知道附近哪裡有醫院嗎?」

「索爾漢斯克那邊有一個野戰醫院,我們就是要去那裡報道的,」女兵一邊指揮著剩餘的人把擔架放上車,一邊飛快的回答道。

索爾漢斯克這地方鮑里斯知道,那裡臨近索爾捏奇諾戈爾斯克,是他的必經之路。

吉普車內的空間有限,車門也沒那麼寬,擔架根本上不去。鮑里斯見那個受傷的士兵左臂都少了半截,明顯傷勢嚴重,因此也顧不上別的了,急忙指揮著兩個士兵把車棚拆掉,改成敞篷模式。

沒了車棚,擔架就被直接放在后座上,之前抬擔架的士兵明顯是幫忙的,沒有上車,倒是三個女兵簇擁著爬上車。

儘管嘎斯吉普車的設計很寬敞,但一個擔架再加上三個女兵,還有鮑里斯這麼個司機,整個車上就顯得異常擁擠了。

鮑里斯倒是沒說什麼,他把車子重新開動起來,一邊按著喇叭向前走,一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被剛才那架德國人的飛機碎片打傷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便是剛才攔車的那個女兵,她側著身子,看著後面的傷兵,哆嗦著嘴唇說道,「幸好他閃的還算快,只打到了胳膊。」

或許是心情平復下來的緣故,女兵的聲音聽著非常清脆,好聽得很,鮑里斯禁不住扭過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那張標準的瓜子臉上,竟然濺滿了鮮血,估計是剛才給傷兵做緊急包紮時濺上的。

隨手從軍裝口袋裡掏出一條手絹,遞給對方,鮑里斯說道:「把臉擦一擦吧,不然血跡乾了會很難受。」

「哦,謝謝你,中校同志,」女兵楞了一下,猶豫著把手絹接過去。

「你們是醫護兵嗎?哪支部隊的?」鮑里斯把車儘可能的開快,同時問道。

「是的,中校同志,我們都是醫護兵,從赫塔過來的,現在隸屬於第16集團軍,」女兵顯然比較健談,她說道,「不過我們昨天才到的莫斯科,正準備去索爾漢斯克接受整編。」

「哦?」感情她們是第16集團軍下屬的醫護兵,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們應該算是自己將來的下屬了,因此,鮑里斯禁不住又扭頭對方一眼。

此時,這女兵正低著頭擦抹臉上的血漬,那顯露出來的真容令鮑里斯禁不住愣了愣。

「小心!」

就在這時候,后座上照顧傷員的一名女兵突然大聲喊道。

鮑里斯給嚇了一跳,倉促間扭過頭,才發現自己的車跑偏了,險些沒撞上路邊的一輛炮車。

手忙腳亂的把車打正,重新回到公路中間,鮑里斯禁不住感覺臉上發燙,心裡的那份尷尬實在難以形容。

自從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鮑里斯也算是經歷過女人了,無論是奧爾加,還是喬麗婭,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但若是跟身邊這個女兵比起來,她們僅在容貌上,顯然還有很大的差距。

怎麼說呢,女兵的皮膚並不是很白皙,而是呈現出一種誘人的小麥色,一雙眼睛很大,睫毛很長,兩道眉毛濃密細長,形狀類似柳葉。挺直的鼻子在鼻端處微微成勾,但因為比較飽滿的緣故,又不會給人一種鷹鉤鼻特有的刻薄感。嘴巴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只能算適中,飽滿的雙唇潤紅且富有光澤。嗯,如果這麼形容還不算形象的話,鮑里斯還能將這個人與後世白俄羅斯艷名四播的電視主持人安娜斯塔斯亞?瑪格羅諾娃聯繫到一起,兩人的容貌並不完全相同,但那份艷麗的性質卻是如出一轍的。

美女總是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不管這男人定力如何的強大,唯一的區別,就是有人能控制住自己,而有人控制不住罷了。

剛才受了一次驚嚇,鮑里斯倒是把那份驚艷的感覺壓制下去了,不過,內心卻總有一股衝動,令他想要問問對方的名字,亦或是多扭頭過去看一眼。

幸好的是,鮑里斯的定力還算可以,再加上公路上士兵眾多,他又要保持車速又要避開人群,沒辦法分心二用,以至於這種衝動被很好的壓制住了。

車上的三個女兵都忙著照顧傷員,鮑里斯集中精力開車,一路上倒是顯得氣氛有些沉悶。

約莫20多分鐘後,吉普車終於趕到了臨時駐紮在索爾漢斯克的野戰醫院,鮑里斯直接把車開進了扎滿帳篷的營地,車子一停穩,便飛快的跳下去,找來了幾名軍醫。

三個女兵幫著軍醫們把擔架搬下來,急匆匆奔進一個白色的軍用帳篷,鮑里斯則回到車上,他還要繼續趕去學校報道。

吉普車重新發動起來,鮑里斯雙手扶著方向盤,腦子裡卻總是想著女兵驚鴻一瞥的那張臉,他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去問問人家叫什麼名字。

就那麼猶豫了幾分鐘,鮑里斯正打算鼓起勇氣,重新推門下車,就看到三個女兵有先有後的從那個帳篷里走出來。

鮑里斯惦記的那個女兵走在最前面,正朝他停車的方向看過來,而在她的後邊,一個女兵則說道:「蘇婭,你的背囊破了一個洞……」

蘇婭?蘇婭!

鮑里斯如遭雷擊,下意識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一踩油門,開著他的吉普車,飛也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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