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櫻桃都傻眼了,震驚的看著李長博:「李縣令怎麼知道的——」

付拾一:你承認得也太乾脆了,毫無懸念好嗎?

眾人:李縣令原來真的不是瞎矇的?

李長博淡淡的看著李櫻桃:「仔細說說你們怎麼做的。」

李櫻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可也不敢反抗,反而更害怕和瑟縮的低下頭去囁嚅起來:「就是……就是我和金娘關係還不錯,一起去山上挖草藥時候,下大雨,衣裳淋濕了,我們一起避雨時候,她脫了衣裳擰乾水,我看見的——」

「他打了二牛,我氣不過,就把這個事情胡亂說了一遍。他平時沒少占我們便宜!憑什麼打二牛?」

李櫻桃開始憤憤不平:「從搬過來開始,他就各種占便宜!我們還不好說!他們任家都是一家人,真吵起來誰也不會幫我們!」

眾人聽得皺眉:那也不至於就要毀人清白吧?

這話李長博替眾人問了出來:「可毀人清白,無異於殺人。」

李櫻桃卻覺得沒什麼:「又不是真的,誰會信啊?再說了,抓不著奸,又算什麼?再說了,最後不也沒事兒嗎?他們家光顧著吵架,也就不來找我們麻煩了。」

眾人齊刷刷搖頭:你還要沾沾自喜,覺得這個事情完全就是你很聰明啊?

付拾一也搖頭:有些時候,有些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總喜歡去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還不能說他們有多壞,畢竟他們沒殺人,沒搶劫,沒天天害人。他們只是算計罷了。只是不想看見別人比自己好罷了。

付拾一輕嘆一聲,只覺得胸口一股惡氣衝撞,難以平復。

李長博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沒再看李櫻桃,只看向了任察。

任察臉色都白了。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這才從他身上,看出了一絲絲後悔的影子來。

不過憤怒很快替代了這些後悔。

他雙目赤紅充血,然後惡狠狠看住了李櫻桃:「我弄死你們——」

李長博面無表情拍了一下桌子:「當著官府的面,說這話,就不怕吃官司?」

付拾一:……你這不是警察局門口喊我要搶銀行嗎?我該誇你大無畏,還是提醒你去看腦科醫生?畢竟,腦容量這麼小的人,我第一次見啊!

眾人:……好嚇人的呢!可惜我們是衙門的。

李長博看住任察,又是一拍桌子:「到了現在,你還不承認你殺了張金娘?」

任察沒吭聲。

倒是他一雙女兒開始哭出聲來。

小一點那個拉著舅舅的手問:「我娘真的死了?」

舅舅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眼眶一紅,就將人抱起來了,牢牢抱著,無聲落淚。

其他人也開始忍不住唏噓。

尤其是一些婦人,更是忍不住眼眶發紅。

付拾一看著這幅情形,有點兒恍惚:這些人傳謠言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心軟和同情呢?她們是不是根本意識不到,這件事情其實也算是她們一手促成。

任察還是沒承認。

倒是那個寡婦來了。

小山將那寡婦直接提過來的。

那寡婦軟成了一攤泥。

付拾一看那樣子,都忍不住「嘖嘖」:你們到底怎麼互相看上的?

寡婦馬氏,一張臉和姓特別配,臉上還有些雀斑。這會兒神情畏縮,看上去就更沒氣質了。

李長博直接問:「馬氏,你昨日是否見過張金娘?」

馬氏搖頭:「沒、沒有。」

李長博再道:「張金娘死了。你可知道?」

馬氏瞪大了眼睛:「死、死了?」

付拾一:哦豁,還是個結巴。

李長博面無表情:「死了。而且死得很慘——」

馬氏「嗷」的一嗓子就尖叫起來:「不、不是我殺的!跟我沒、沒有關係!」

李長博也不說話了,只是面無表情繼續盯著她。

馬氏更加慌張:「我、我、我昨天看到她,她、她、她還沒死呢!」

李長博揚眉:「你剛才說沒見過。」

馬氏一把捂住了嘴巴,抖成了一團。

任察忽然呵斥一聲:「你什麼時候見過她了?她就是回了娘家!她沒死!她不可能死了!」

馬氏一下子反應過來:「對對對,她怎麼、怎麼可能死?我、我、我就是看她回娘家去了!」

「什麼時候?」

馬氏一口咬定:「早上!」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然後點了點自己嘴唇。

李長博瞬間會意,「你的胭脂留在了任察家中,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馬氏立刻搖頭:「胭脂我沒帶去——」

馬氏又一次捂住了自己嘴巴。

任察恨恨的瞪了馬氏一眼,張口就罵:「喪門星,臭娘們——」

付拾一皺了皺眉,覺得任察這人人品真不行。

李長博臉色也不太好,冷冷的看了一眼任察:「公堂上,不得污言穢語!再說,便得打你了。」

任察還是很識趣,好歹沒繼續犯渾。

李長博忽然一拍桌子,「馬氏,到底張金娘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馬氏下意識又是擺手又是搖頭,臉色發白,生怕自己真的被冤枉了:「沒有!沒有!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他們兩口子還吵架呢!」

這話一出,頓時真相大白。

張金娘昨日的確回了娘家,但是傍晚時候就悄悄回來了。

而且還是避開了人,回去抓姦的。

誰知道,就還真抓到了。

張金娘就算再忍讓,肯定也受不了別的女人睡在自己床上——

所以就這麼和任察吵起來了。

馬氏偷偷溜了,留下兩口子自己掰扯。

結果,兩口子越吵越凶,所以任察就怒而殺人,再分屍栽贓嫁禍。

付拾一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任察如此兇惡?竟然不顧念半點夫妻情分?分屍也就算了,還要將內臟拋在荒野,讓野狗搶食——

李長博同樣也不明白,所以他就問了一句:「任察,你為何要這麼做?」

到了這個時候,任察就算再抵賴,也沒用了。

任察神色陰鷙,冷笑了一聲:「我沒殺人。」

到了現在,任察還是不肯承認!

李長博皺眉。

付拾一乾脆開口:「那麼,你為何要分屍?」

任察這下就沉默了,半晌竟然承認了:「我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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