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郡主沒能和李長博搭訕成功,但是卻成功被付拾一的餛飩征服了。

她若有所思:「你家的東西的確不錯。」

付拾一驕傲臉:「那必須的。」

河源郡主拍下一片金葉子:「賞你了!」

付拾一捧住小錢錢,眉開眼笑:「多謝郡主!」

「每日他都什麼時辰過來吃?」河源郡主壓低聲音問。

付拾一壓低聲音答:「時間不一定,有時候也讓隨從買進去吃。」

付拾一有些惋惜的建議:「要不然,郡主早點來?總能碰上的。」

付拾一這樣一說,河源郡主居然也心動了:「好吧,你什麼時辰開始?」

付拾一笑眯眯:「天色見亮就出發。」

河源郡主掙扎了:「那麼早啊——」

「要不我幫您送也行。您可以包一個月的,每天送進去請李縣令吃!」付拾一繼續餿主意。

河源郡主眼前一亮,隨後咬牙:「不,我親自去!」

付拾一:您是沒吃夠閉門羹啊。

河源郡主走後,付拾一也就該收攤了。

收攤之後,付拾一直接就進了衙門驗屍房。

順帶還將徐雙魚和鍾約寒一起挖了出來。

付拾一看著兩人睡眼惺忪的樣子,毫無同情心:「都什麼時候了,還睡?作為仵作,連著死了四個都沒有查出來真兇,你們還有什麼臉面去睡覺?」

付拾一的拷問,頓時讓師兄弟兩個人睡意全無。

鍾約寒那張冰山臉上,都已經是明顯露出了幾分羞愧來。

徐雙魚臉都漲紅了:「我今兒夜裡不睡了!」

付拾一無奈:「今天夜裡不睡有什麼用?給衙門看大門啊?」

徐雙魚,鍾約寒:……付小娘子你說話要不要這樣?

付拾一拍了拍手掌:「來,先跟我一起看看屍體。」

冰窖里四具屍體整整齊齊。

而且缺失的部位也整整齊齊。

付拾一忍不住感嘆了一聲:「他們四個泉下有知,倒是可以組成一個團伙。然後去問問先皇后宮缺不缺人服侍。」

鍾約寒一個沒忍住,一下子笑了。

徐雙魚還發矇呢:「啥?為什麼要問先皇?」

鍾約寒叫他一起抬屍體:「別想那些了,干正事兒。」

新來的那個屍體,叫做林桐。

是刑部侍郎的唯一兒子。

光看那一身脂肪,就知道一定很受寵——

關鍵是,林桐還很白。

讓付拾一盯著他圓圓胖胖的肚子,頓時就產生了很不好的聯想。

付拾一咳嗽一聲,將那些聯想揮散:「好,開始。」

林桐身上遮羞布也被除去。

付拾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林桐脖子上的痕跡。

和別人不同的是,林桐的脖子上,有兩條勒痕。粗細還有點不一樣。

付拾一頓了頓,仔細翻看了一下,然後發現,細的那條,是和鄭欒的差不多。

她問鍾約寒:「現場有什麼額外發現沒有?比如斷裂的什麼繩子——」

鍾約寒搖頭:「沒有。」

頓了頓,他又說了句:「不過當時林桐的脖子上,有一條汗巾。」

付拾一揚眉:「那是兇手留下的,還是——」

鍾約寒咳嗽一聲:「是他自己的。很結實,也很長,所以對摺了一下,才勒的。」

付拾一也有點兒想笑,不過好歹是忍住了。她一本正經點點頭:「應該是兇手想要勒死林桐,但是沒想到原本的繩子忽然斷裂了,他沒有辦法之下,就換了一個汗巾子。而且還是林桐的。」

「除此之外呢?現場還有發現什麼嗎?」

鍾約寒搖頭:「幾乎和其他地方一模一樣。不過,發現林桐屍體的地方,很奇妙。就是在平康坊。」

付拾一揚眉:「我以為是在他自己家裡。」

「地點就在南風館裡。」鍾約寒咳嗽一聲。

付拾一這下就聯想更多了:「不會是在錢宦的屋裡吧?」

鍾約寒和徐雙魚齊刷刷點頭。

付拾一撇嘴:「那可真是刺激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那他的小廝呢?沒跟著?」付拾一問了句。

鍾約寒還是搖頭:「小廝跟著呢,可是當天,他是要去翠屏樓的。點了一個挺當紅的歌姬,可惜他進去沒多久就走了。說好的留宿,也沒留宿。他的小廝還傻傻等著呢。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去的南風館。」

付拾一想了想:「你們看過牆頭嗎?」

鍾約寒搖頭:「沒發現痕跡。再說了他這幅樣子,恐怕也翻不過去。」

付拾一看著林桐圓滾滾白花花的肚子,還有那胖墩子似的腿,深以為然。

「或者,有暗道?或是打通的角門——」付拾一皺眉:「不可能憑空就過去了。」

「是有個角門。不過之前一直鎖著的。只是昨天我們發現,那鎖被人換過了。而且鑰匙也在林桐身上。」鍾約寒輕聲言道:「應該是林桐早就打算過去,籌備了很多時間。還特意換過了鎖。」

付拾一奇怪:「為什麼會有門呢?」

鍾約寒咳嗽一聲:「聽說翠屏樓上一任鴇母,和錢宦有一腿。後頭那鴇母居然嫁了人,搬走了,連翠屏樓也賣了。但是門一直沒封。」

付拾一奇了:「他們兩人為什麼不幹脆在一起?」

鍾約寒:我也想問。

徐雙魚一直沒插上話,這會兒終於抽空說了句:「咱們不是要驗屍嗎?」

付拾一:……我這不是關心現場嗎?

付拾一深吸一口氣,繼續驗屍。

這個林桐身上,同樣沒有別的傷痕,除了四肢上的綁縛痕跡。

也看得出來,林桐皮肉細嫩,全力掙扎之下,竟然將手磨破了不少。

付拾一卻看出一點東西來:「你們看,他的右手。」

「右手的痕跡特別明顯,傷勢也更重。」付拾一沉吟片刻:「林桐右手力氣很大。」

付拾一拉起林桐肥嘟嘟的手,仔細看手指甲,然後就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指甲里有白色粉末。指尖也有。還有一個指甲里,有紅色膏狀的東西——」

鍾約寒輕聲道:「昨日我們就發現了。但是也不能分辨是什麼。最後就推斷,可能是他進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門上的石灰粉什麼的——」

付拾一拉著林桐的指尖,輕輕的聞了聞。

然後她搖頭:「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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