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神色複雜,付拾一悄悄撇嘴:這麼害羞這麼純情,以後娶媳婦可怎麼辦?

鍾約寒神色同樣複雜,然後他十分誠懇的勸了一句:「李縣令真的應該多習慣習慣。」

李長博按住臉,聲音有點兒悶:「鍾郎君說得對。」

李長博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自己跟著付小娘子,遲早有一天,會變得麻木的。

徐雙魚還想問,被鍾約寒鎮壓了下去。

付拾一咳嗽一聲,提醒李長博:「李縣令該叫人著重去排查。」

李長博:……「好。」

李長博頗有些無力的出去了。

付拾一繼續檢驗最後一具屍體。

付拾一同樣先看牙齒和口腔。

根據牙齒,付拾一猜道:「根據磨損情況,初步推斷應該是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

「口鼻無黑灰,應該是在火燒起來之前就喪生了。」

付拾一看一眼重新進來的李長博:「兇手應該是殺死他們之後,這才點的火。」

「一家四口,那個孩子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被活活燒死。我猜測,兇手可能是對孩子十分仇恨。」付拾一皺眉:「但是說不太通,為什麼?」

一個男童,才不過九、十來歲,怎麼會招惹到了這樣兇惡一個人?

起初她以為是因為那個少女的緣故,可是現在連中年婦女都被侮辱,付拾一覺得,反倒是那個孩子最被仇恨。

付拾一揉了揉眉心,只覺得有點兒想不明白。

這個時候李長博緩緩開口:「那個男童,應該是周家的獨子周旺。他幼年時候生了病,所以不能說話。」

付拾一迅速抓到了關鍵詞:「獨子?那,那個少女是誰?」

李長博臉上似有幾分憐憫:「是周旺的妻子粉娘。」

付拾一目瞪口呆:「妻子?!」

頓了頓她就反應了過來:應該是童養媳。所以年歲差這麼多,而且還會帶著周旺睡一個屋。

鍾約寒也皺起眉頭,顯然對於這種行為,有些厭惡。

徐雙魚也皺眉:「周旺才多大啊——」

李長博繼續說下去:「周家是開點心鋪子的,夫妻二人還雇了夥計,但是即便如此,也很忙碌。所以才會導致周旺沒有人照顧,病成了那樣。夫妻兩個十分後悔,所以就有人給他們出了主意,買了個小女孩做童養媳。這樣一來,就有人看孩子,將來也不怕周旺他是啞巴,所以不容易討媳婦。」

付拾一冷哼一聲,忍不住嘲諷:「倒是個好主意。」

李長博輕聲道:「周家前些日子,透露出了要買個大鋪面的意向。」

付拾一頓時揚眉。

鍾約寒接話:「所以,肯定周家有銀子。所以就有人眼紅起來——」

付拾一疑慮:「可為何還要侮辱他們家中女子——如果周旺是粉娘的丈夫,那麼當著周旺的面,要將粉娘那樣,還要將周旺活活燒死——我還是覺得,兇手十分仇恨周旺。」

「從他能利落下刀捅死周氏夫妻二人,就不難看出,他是心腸十分狠的人,而且一定很恨周家人。」

鍾約寒遲疑一下:「也不排除就是慣犯的可能。有些江湖大盜,專門就做這樣的事情。看見哪家有錢,或是偷,或是搶,或是綁人要贖金,都是做慣了的。」

付拾一搖頭,還是不贊同。

不過她沒直接開口,只等著李長博自己判斷。

李長博沉吟片刻,問了句:「誰先死,誰後死,付小娘子是否能知道?」

付拾一隻能告訴他:「周氏夫妻二人,肯定是丈夫先死,妻子後死,而兇徒的匕首斷在了妻子胸口。至於粉娘,是被人扼死的。這其中,到底是那夫妻二人先死,還是粉娘先死,不好判斷。只是我覺得,必定是丈夫聽見動靜,要去查看情況,結果被一刀捅死。」

「而後那妻子也出來,也被捅死。」

「但是那兇徒,對兩位女眷,都做了同樣的侵犯。」

李長博頓時臉色就不好了。

付拾一還說得很詳細:「那妻子應該是在丈夫斃命後就被殺死了,否則她叫嚷起來,肯定驚動四鄰。兇手在殺人後,還有閒情逸緻——」

付拾一咳嗽一聲:「李縣令,這個人要麼十分好色,要麼就是對周家人十分憎恨。不過不管哪一種,他一定都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李長博已經是氣若遊絲了:「付小娘子說得對。」

李長博一言難盡的看付拾一:雖然有了付小娘子後,破案速度提高不少,但是付小娘子她……

李長博揉了揉太陽穴:「還有其他信息嗎?」

付拾一搖頭:「屍體都燒成這樣,很難再有什麼信息了。」

不過付拾一隨後又道:「應該能大致推斷出兇手的身高。」

李長博揚眉:「果真?」

說完這話他想起了之前陳巧娘案子,付拾一推斷的曹及帆身高,的確是很準,當即就笑了:「付小娘子的確有這個本事,我竟忘記了。」

付拾一搖頭:「不過這次應該沒那麼准。畢竟屍體經過焚燒,傷口可能會被影響。而且這種測算,也不能完全當成證據,只能做個參考。」

李長博微微頷首:「即便是如此,也已經很好了。」

付拾一嘆了一口氣:「這次死了這麼多人,有多少人逃出來?」

李長博嘆了一口氣:「火勢燒得太快,每一家人,逃出來不足一半,緊挨著周家那三四戶,全部身亡。這場大火,波及了九戶。」

付拾一忽然心中一動:「等等,李縣令你不覺得有些怪嗎?」

李長博看住付拾一。

付拾一輕聲提醒他:「沒有道理,所有人都睡死了,一丁點覺察不到。」

李長博一愣,忽然想到一個事情:「最開始人被驚醒,是因為狗叫。火勢太大,一條街的狗都狂吠起來,這才驚醒了人。」

「但是那個時候,緊挨著周家那三四戶,已經是救不了。但是奇怪的是,他們家的人,的確沒有往外跑的。」

付拾一看著李長博。

李長博輕聲吐出兩個字:「迷藥。」

付拾一微微頷首:「我也覺得有可能是這樣。否則,不應該沒人覺察。畢竟火燒起來,也要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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