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倒是好,兩人直接就成了針尖對麥芒了。

翟仵作頭髮鬍鬚都花白,怒目瞪著付拾一,顯然不服。

而付拾一一臉執著堅持,同樣是半點不讓。

戰爭一觸即發。

同樣劍拔弩張的,還有莊王和敏郡王。

兩人一個支持翟仵作,一個支持付拾一。

李長博咳嗽一聲:「先前就說過,這件事情,各自出結論,誰能拿出證據來,誰能服眾,才能算數。」

「翟仵作既然說是毒,那就要證明有毒。」李長博笑吟吟看著翟仵作,往人心窩子上扎刀子。

翟仵作要是能證明,那現在那小雞應該一命嗚呼才對。可偏偏……

眾人想起了還在活蹦亂跳扒拉土找蟲子吃的小雞,一時間齊刷刷無語了。

翟仵作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付拾一咳嗽一聲,不等李長博開口,就主動說出了證明的方法:「首先死因,肯定是因為窒息。所以我還是會將肺部切開,給你們看看,裡頭是否有嘔吐物。」

「我剛才說,是他本身身體生了病,所以才造成嘔吐。也沒有說謊。同樣可以通過解剖找出證據。」

眾人聽著付拾一言之鑿鑿的話,頓時不由自主有點兒相信起來。

畢竟,人家小娘子看上去那是真的信心十足的——

翟仵作惱羞成怒:「解剖已經開始,你都看過情況了,看著情況現編罷了。至於證據,你說是證據,難道就是證據?」

付拾一嘆一口氣:這個糟老頭子好固執哦。

不過翟仵作到底還是很有威望的。

所以,翟仵作的話,還是讓大家腦子清醒了一點,沒有那麼盲目被洗腦了。

付拾一本來還想毒舌一把,可是一直沒坑過聲的鐘約寒這個時候吭聲了:「要我說,不如打個賭。」

鍾約寒微笑提議:「付小娘子現在說出證據,然後證明給我們看。有我們判斷,是否是真的。」

鍾約寒看一眼翟仵作:「同樣,翟仵作也可以繼續證明。」

「當然,既是打賭,肯定要有賭注。若是付小娘子贏了,日後翟仵作見到付小娘子,不得以女子身份,不得以年齡大小,對付小娘子有任何的看輕。」

眾人:哦~說白了就是要翟老頭畢恭畢敬嘛。

莊王冷笑一聲:「那若是翟仵作贏了呢?」

鍾約寒笑容更深:「那就讓付小娘子執弟子禮,每次見到翟仵作,都需得磕頭奉茶,伺候左右!」

這賭注……夠狠的。

不少人斜睨鍾約寒:這位郎君真的是長安縣衙門的人?

不過長安縣衙門的人,一個也沒有覺得不妥當或是生氣的。

反倒是一個個都同情看向了翟仵作,仿佛翟仵作已經輸了。

翟仵作一把年紀,根本咽不下這口氣,當即冷哼一聲:「豈止?我要她再也不許踏足這個行當,免得弄得烏煙瘴氣,叫人笑話!」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翟老頭挺狠呀。

然後齊刷刷看向付拾一:不知道小娘子迎戰不迎戰。

說到打賭,付拾一還真沒有怕的。

她看著翟仵作那花白頭髮,滿臉褶子,撅嘴不樂意:「賭就賭,不過我要加一條。」

翟仵作故作大方:「你說,別說一條,三條我都應你。」

付拾一笑眯眯伸出一根手指頭:「就一條。」

翟仵作笑呵呵:「小娃娃你說。」

付拾一撇嘴,心裡瞧不起小老頭兒:「你這麼大年紀了,我也不想看著你這滿臉褶子,但是你肯定有徒弟吧?我就要你資質最好的那個徒弟,讓他來給我當徒弟!怎麼樣?敢不敢?」

翟仵作被付拾一的「滿臉褶子」這麼一句,氣得差點沒當場升天。

他冷哼一聲:「這有什麼不敢的?」

付拾一扭頭就看林侍郎:「那勞煩林侍郎和諸位給做個見證?」

莊王和敏郡王都在,林侍郎不願冒頭,直接就笑道:「有莊王和敏郡王在,我相信誰也不會食言。」

付拾一:馬屁精。

不過既然立下賭約,付拾一就不必藏著掖著,笑眯眯的說:「其實我的證明方法也簡單,就是切開顱骨,看看腦里是否有出血的地方。死者之所以嘔吐,可能就是腦子裡出血,引起的劇烈嘔吐。通常這種情況,會劇烈頭痛和劇烈嘔吐,嚴重的,會很快喪失意識。可以問問當時跟他在一起的人。看看他之前是否有頭暈,噁心,還有頭痛的症狀。」

付拾一再說一遍;「但是死因還是因為嘔吐物嗆了,導致的窒息。」

李長博輕聲道:「翟仵作剛才說,付小娘子是已經看過了,所以才現場編造。不過諸位也聽見了,腦子裡面,付小娘子可沒有辦法看出來。」

李長博又看一眼屍體:「還有肺部裡面,也沒有看。諸位覺得,這個證據,做不做得數?」

敏郡王第一個響應:「自然作數。」

河源郡主也立刻幫腔:「自然作數。若這都算看得見,那付小娘子還真是身懷絕技了。要有這個本事,她還當什麼仵作?」

付拾一:郡主您這話,好戳我心窩子。老話說得好,上輩子掘墳,這輩子才學醫。表面光鮮,實則……都是血淚啊!

少數服從多數,就算莊王想找話說,可是也不好天昧著良心了。

於是,莊王也捏著鼻子不情不願的點點頭。

付拾一又看向翟仵作,笑眯眯問:「翟仵作覺得呢?」

翟仵作臉色黑透了,也只能點點頭。

付拾一笑得更歡實了。

笑著將袖子往上推了推,付拾一伸出手去,將肺部捧出來。

眾人捂住眼睛:哎呀我的娘欸,這個小娘子太兇殘彪悍了吧?

付拾一將肺放在木托盤裡,然後才拿起解剖刀:「現在我要切開肺部了。」

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瞧著也不是那麼嚇人——」

付拾一笑眯眯:「是啊,只要解剖單看各種器官零件,和豬羊的也沒什麼太大區別。只要別看臉和眼睛——」

眾人不由自主想起了死者青青白白的臉,然後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不由自主又有點兒毛毛的了。

翟仵作冷哼一聲:「我看是譁眾取寵。不敬死者。」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