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各自洗漱睡覺。

只是臨睡前,管家悄悄來問李長博:「那我們世子,現在是不是能裝殮了?」

李長博搖頭:「案子沒查出來之前,儘量不要再動屍體。」

管家有些為難:「王爺已得了飛鴿傳書,兩日後就回來了。到時候看見這情景——我怕他受不住。」

李長博頷首:「我盡力在兩日之內破案。」

管家頓時鬆一口氣,連聲道謝:「有勞李縣令了。到時候,王爺必會親自登門道謝。」

李長博送走管家,才垂下眼眸關門:只怕到時候汝陽王未必會道謝。

第二日一大早,旭日東升,將天空染上了層疊朝霞。

付拾一認真洗漱。

就有小丫鬟端著臉盆過來送水,一看見付拾一自己動手了,嚇得趕緊來幫忙:「客人怎麼不等我來——」

小丫鬟如今才十二三歲的年紀,看著還是個孩子,說這話時候特別可愛。

付拾一對待小孩子就特別和氣和柔軟,當即笑眯眯的:「都一樣的,反正都是洗臉刷牙。」

小丫鬟眨著眼睛悄悄的說:「小娘子比世子屋裡的丫鬟們都和氣。她們都還要我們伺候呢。伺候得不好,就掐我們胳膊。還是服侍小娘子好。」

付拾一驚訝:「都是丫鬟,她們怎麼還能使喚你們?」

小丫鬟理所應當:「因為我們年紀小啊。等過兩年混大了,就該我們使喚小丫鬟了。」

付拾一目瞪口呆:這是什麼三觀不正的邏輯。

「你們這裡很多丫鬟?」付拾一想了想,覺得有些納悶。

小丫鬟點點頭:「很多。世子屋裡都是丫鬟服侍。府里還有好多呢。不過這兩年世子在這裡思過,已經買了好幾撥了。我也是去年剛買進來的。」

付拾一皺眉:「那一直買人?」

小丫鬟想了想:「也賣人。好多年紀大了,世子不喜歡了,就賣掉了,或者送回家裡去了。我也等著過幾年被送回去呢。我阿娘說,到時候就能過好日子了。」

付拾一已經猜到了裡頭根由。

她低聲問:「世子是不是和丫鬟們一起睡覺?」

小丫鬟點點頭:「世子屋裡的丫鬟都和他睡覺。她們都搶著去呢。」

付拾一全明白了:得了,這世子將來恐怕也是治腎虧不含糖的接班人。

付拾一匆匆洗漱完,就去找李長博,然後將這個事情告訴了李長博。

李長博那頭也有了新的消息:「方良打聽到,兩年前,世子十三歲時候,因弄死了兩個丫鬟,鬧得有些大,所以才被送到了這裡思過。」

付拾一忍不住嘲諷:「我看不是思過,是送來享受的。打獵,睡丫鬟,環境好,沒人說三道四,耳根子多清凈?」

李長博失笑,輕聲提醒一句:「不要在王府其他人面前表現出來。」

李長博想了想覺得有點兒難,於是補上一句:「不過也不必怕,一切有我。」

付拾一:哦,這該死的霸道總裁范!太迷人了吧?

付拾一心知肚明自己不是那個霸道總裁的小甜心,還是老實點好:「汝陽王我惹不起,我一定會注意的。」

李長博聽著大實話,忽然有點心酸,於是又認真保證:「我不會坐視不管。放心。」

付拾一簡直快要花痴:嚶嚶嚶嚶,李縣令這樣真的好帥哦!哪個作者快以他為原型寫個霸道總裁文!我一定買!

不過,案子現在要往下查,也是不容易:何大郎不回來,一切都是個謎。

付拾一輕聲提議:「要不然,我們再去一次墳場。」

昨天夜裡畢竟昏暗,可能會忽略許多細節。

李長博點頭:「我叫厲海帶著人進山找人了。」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何家大郎做的,恐怕他是昨日出門之後,就布好了陷阱,等著汝陽王世子上鉤。等到重傷汝陽王世子,看著他爬走,何家大郎就轉頭真進山了。

這樣一來,何大郎還會不會回來都是兩說。

付拾一揉了揉眉心:「但願別是何大郎。不然他們家就真的死絕了。」

而且郭氏也就太倒霉了。

李長博頷首,隨後又說起一件事情:「我還叫方良打聽了別院和村裡的關係。」

李長博意味深長看付拾一:「打聽出來的,卻是村裡和別院關係很好。別院需要修繕或是用人,都請村裡的人。就連每日用的菜蔬和雞鴨魚,也都是村裡買。甚至連之前何家打到了的獵物,也多數是賣給了別院。」

「所以村裡人,都很敬重和巴結別院的人。」

付拾一聽完了,立刻就明白疑點:「如果真是這樣,那昨日郭氏就不該是那個反應。我看她明明是有些動心。她擔心丈夫的心思,不會是假的。」

如果別院真的在村民里心中那麼好,那過來求助,絕不會是什麼該避如蛇蠍的事情。

李長博輕聲感慨:「這樁案子,似乎迷霧更重了。」

付拾一微微一笑:「那麼掀開迷霧,揭曉謎底,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李長博和付拾一四目相對,也不由會心一笑。

隨後二人一路上山。

山上情景白天和夜晚看,分明就是兩個感覺。

夜裡墳場陰森可怖,白日裡看,則是荒涼悽慘。

有些墓還有人打掃維護,可有些墓,卻已是荒草叢生,墓碑橫斜了。

何清姑的墳墓邊上,就有好幾個墓碑都歪了。

不過那些墓跟前,都有新的燒紙痕跡,以及殘留的香簽子。顯然是這兩天剛燒過的。

李長博輕聲猜測:「可能是送葬的時候何家人燒的。想請他們多看顧清姑。」

付拾一輕輕指一下:「有些明顯是分兩次燒的。」

付拾一上前去仔細查看,然後將沒有燒乾凈的黃紙拿給李長博看:「這一堆,沒淋過雨。但是里正家裡人感嘆過,說送清姑上山的時候,山上雨都還沒停。可能是老天爺也在替清姑哭呢。」

付拾一再指另一堆灰:「這一堆,顯然是淋雨過了。燒出來的灰和泥融合了。」

李長博仔細辨認過,微微皺眉:「這麼說來,很可能是昨日何大郎來上墳時候才燒的。」

付拾一仔細去看每一個都有兩個灰堆的墳,然後發現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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