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郡王滿臉都是渴望。

完全是恨不得直接上手。

付拾一看得心情舒暢:吃貨就是應該和吃貨一起吃飯。當廚子的最愛的,也是吃貨。

付拾一提起筷子:「開動開動。」

夾起一片回鍋肉,薄薄的肉片掛在筷子上,那肉片顫巍巍的,泛著油光,這才是真正的,來自於肉類最本真的誘惑。

將回鍋肉整個人塞進嘴裡,那種油脂的香氣瞬間裹挾著咸香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

肉是嫩的,卻又是脆的。

半點也不柴,看著油汪汪,卻也根本不膩。

付拾一嚼得腮幫子鼓鼓,臉上卻一臉的滿足。

再看桌子上其他人,一個個也是如出一轍。

就連吃飯之前還別彆扭扭的河源郡主和盧知春,這會兒也好似忘記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付拾一笑眯眯:這就是美食的力量。

吃過回鍋肉,付拾一又盯上了蒜泥白肉。

蒜泥白肉吃的是什麼?是肉最本真的鮮甜味。

將肉白煮到剛剛好,切成薄片,沾一點調好的醬汁,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仿佛能吃出一種類似堅果的油脂香氣——

吃過肉,嘴裡便不那麼清爽。

這個時候來上一筷子的雍菜——

付拾一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天堂。

最後,水盆羊肉倒是沒被吃光。反倒是最後兩片回鍋肉差點惹得眾人開始打架。

付拾一捧著碗,慢悠悠喝雞湯,看著眾人那樣子,就明白了一個詞:虎視眈眈。

一碗雞湯見底,剩下碗里孤獨的幾顆白果。

付拾一珍惜的夾起來,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燉得軟軟的白果,此時已經把外面薄薄的皮爆開了。裡頭的肉是面的,帶著白果特有的香氣,又融了雞湯的鮮香。

付拾一滿足的放下筷子,感覺此時此刻,自己仿佛已經到了天堂。

這種感覺——好得不得了。

疲憊什麼的,也都被驅散了。

之前案子帶來的沉甸甸,也都隨著這一碗米飯幾筷子菜下肚,被輕鬆卸去。

付拾一由衷的想:食物,永遠是治癒人類最好的東西。吃飽了,還有什麼愁不能解?

李長博看著付拾一那饜足的模樣,唇角也微微翹起來:看樣子,付小娘子是緩過來了。

敏郡王也放下了碗筷,真心實意的跟付拾一道謝:「多謝付小娘子招待。」

付拾一笑眯眯:「既然過來了,粗茶淡飯是有的。」

翟升喝光最後一口湯,又開始說實話:「師父這可不是粗茶淡飯。我想一輩子留在師父家。」

李長博喝一口湯,「聽說翟仵作的病情有反覆。」

翟升這個實誠孩子登時臉上就露出關切來,只是隨後又倔強賭氣一般,低頭就是不肯追問。

付拾一看出來,這孩子還在賭氣,當即嘆一口氣,心想:明天還是去看看翟老頭吧。雖然老頭子挺討厭的,但是也不真是什麼壞人。而且又是翟升的親爹……

付拾一自己思量,現在倒不著急說。

河源郡主此時放下碗筷,站起身來:「我先家去了。」

那副樣子,不像是想家了,倒像是被狗攆。

付拾一笑眯眯擺擺手:「去吧去吧。」

河源郡主就火燎屁股一樣跑了。

盧知春立刻放下碗筷:「我護送郡主。」

付拾一還是笑眯眯的擺手:「去吧去吧。」

等人走了,李長博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忽然一笑。

敏郡王靦腆的問付拾一:「付小娘子做飯是跟誰學的?」

付拾一信口胡謅:「我爹。」

敏郡王肅然起敬:「那他一定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廚!」

付拾一實話實說:「他也是個仵作。」

敏郡王的臉色就有點兒複雜,最後還是真心實意誇讚一句:「付小娘子女承父業,青出於藍,想必他老人家一定很高興。」

付拾一也不太確定:「大概?」

李長博笑道:「敏郡王,付小娘子破了大案,又坐車這麼久,恐是勞頓不堪。我看我們也告辭罷?也好讓付小娘子好好休息。若想暢聊,不若改日?」

敏郡王立刻點頭:「是是是,是我考慮不周了。」

說完敏郡王和李長博也起身告辭。

自然鍾約寒也就拎著徐雙魚走了。

人都走完了,張春盛上前來:「小娘子快去睡吧。昨日在外,肯定沒睡好。明日我炒一回這個肉,小娘子看看如何?」

付拾一擺擺手:「還不著急睡。明日做什麼飯,你看著辦就是。我去清洗工具。」

付拾一每次用過工具,必定要細細的清洗消毒一遍。

現在還沒有高度酒,所以付拾一消毒是用火烤。

清理工具的事情,付拾一也沒避開翟升,反而拎著他將每一樣工具都講解一遍用途:「既然應了你這聲師父,就不能什麼都不教你。」

翟升倒是學得認真。

等到付拾一做完了,他才輕聲開口:「從前我覺得驗屍很簡單。可是看過師父驗屍之後,才知道,其實驗屍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師父,有您破不了的案子嗎?」

付拾一失笑:「自然是有的。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總有人比我更厲害。也總有那心思縝密的高手,真的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殺人。」

翟升問付拾一:「師父,你如此張揚,就不怕得罪了權貴,到時候被他們打壓嗎?」

付拾一實話實說:「所以才要請李縣令做靠山啊。」

翟升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磕磕巴巴:「那李縣令知道這件事情嗎?」

付拾一不確定:「大概知道吧?」

翟升臉都憋紅了,這才憋出一句:「李縣令真的是心胸寬廣之人。而且,還是個聰慧之人。」

付拾一微笑:「所以他才會被我選中啊!」

那語氣,那神態,居然還有些洋洋得意。

翟升無語的看著自家師父,心裡頭冒出一句話來:師父你這不用這樣拐著彎的夸自己。真的。

付拾一笑眯眯問翟升:「你既然是我徒弟,要不要乾脆也學一學做飯?」

翟升目瞪口呆:「我……我……學做飯?」

付拾一看出他可能不是那麼喜歡:「只學刀工也可以。」

翟升咬牙:「我學!」

付拾一更加慈愛了:加油干,小伙子,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飯館的免費勞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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