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付拾一也沒太客氣了,咽了口口水,小聲道:「那我就開動了?」

正宗的三黃走地雞,加上雨後松林里冒出來的蘑菇,那滋味,實在是太勾引人了。

以至於讓付拾一瞬間感覺飢腸轆轆,前胸貼後背。

關鍵是李長博還這麼賢惠的往她碗里放了個雞腿——

付拾一表示:這忍得住就有鬼了!

李長博沉默片刻,無奈一笑:「付小娘子不必客氣。」

然後他拿出隨身的匕首來,替付拾一片兔子肉。

付拾一一開始還想著矜持點,結果實在是沒忍住,最後連肚子都圓了。

李長博斯斯文文的吃了一個兔子腿,喝了一碗湯,便算是完事兒。

付拾一忍不住念叨他:「這麼好吃,李縣令都能忍住,真的太暴殄天物了。」

李長博失笑:「付小娘子說笑了。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勞作,方乃養生之道。付小娘子也不該貪食。如此於身體不好。」

對於李長博的念叨,付拾一扯出了歪理:「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勞作固然有理,但是人生在世,最重要是開心度日,再講究起居有常,飲食有節。今日遇到美食,若不吃,我心中遺憾挂念,豈不是也不好?」

李長博:……雖然知道這是歪理,但是聽著也有那麼幾分道理的樣子……

然後他又忍不住想:所以娶妻,也該娶一個能叫自己開心的妻子,才算是養生罷?

付拾一笑眯眯看李長博:「李縣令想什麼呢?」

李長博深深的看付拾一一眼,說了實話:「在想,付小娘子如此理論,倒也適用於婚姻。」

付拾一吃飽喝足,精神也有,於是就開始高談闊論:「那可不是嗎?娶一個看得順眼的,能相處開心的,心情好了,人身體也會好。娶一個看到就覺得厭煩的,兩個人在一起總吵架的,那身體也會不好的。生氣就容易生病,這個可不是我瞎編的哦。」

「是。」李長博微笑起來:「付小娘子言之有理。」

心下卻琢磨:自己和付小娘子相處,算是開心罷?

付拾一看著李長博在月光下猶如仙人的模樣,深深的感嘆:「李縣令這樣人,將來一定會夫妻和諧美滿的。」

光是看著這張臉,就已經夠賞心悅目了!

李長博笑容更深:「那就承付小娘子吉言。若我真能如願,我定好好感謝付小娘子。」

付拾一用手畫一個圈:「封一個大紅包給我!」

「好。」

頓了頓,他忽然岔開話題:「上次說教付小娘子騎馬,若明日有空,我便教吧?這邊涼快,人也少,不用怕驚了馬。」

付拾一不是很有信心:「我學得會嗎?」

李長博打下包票:「必能學會。」

「明日我讓厲海他們先帶著葉元旺回去長安城,咱們這頭就不必著急,可以多玩兩日。」李長博不動聲色的忽悠:「付小娘子這麼幾個月,案子接連不斷的,也是勞累不堪,只當趁機休養。」

付拾一當時就心動了:「可是案子還沒了了——」

李長博寬慰她:「案子自有人負責。咱們在邊,也不全是玩耍。再說了,這樁案子,本來就是萬年縣的。你該讓鍾郎君露個頭,不然的話,如何叫徐縣令珍惜他?」

付拾一秒懂李長博的意思,於是露出個瞭然的神色:「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白日裡舟車勞頓,晚上就睡得無比香甜。

翌日起來,自是神清氣爽。

付拾一穿好衣裳,就見李長博今日換了個圓領袍穿著,底下也是清爽的靴子。

那腰帶一系,完全就勾勒出了李長博的完美身材。

付拾一看了看李長博的細腰,再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腰,然後意識到:自己是該減肥了。

這樣一看,李長博的真正的腰細腿長,黃金比例。

付拾一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

早食是貼餅子。

配昨晚的蘑菇湯。

付拾一差點就吃撐了,多虧看到李長博的細腰,才生生忍住再拿一個餅子的慾望。

倒是春麗,吃了個心滿意足,快樂得直哼哼:「好好吃,太好吃了——小娘子,實在是太好吃了!

付拾一:……

到了出門時候,方良已經準備好了馬,在大門口等著了。

付拾一看見只有一匹馬,還愣了一下,問李長博:「李縣令不騎馬?」

李長博眉眼微彎,透出一股溫和:「付小娘子第一次騎馬,需要人牽著馬。」

付拾一這下徹底愣了:「這,這不好吧?」

方良心裡接:是不好,畢竟我們郎君是金尊玉貴長大的,這種活兒還從來沒做過呢!

不過實際上,方良目不斜視,嘴巴猶如蚌殼,閉得緊緊的。

李長博的回答也是十分理所當然:「沒什麼不好的,既是說了教付小娘子,那肯定就要教的。或者,我與福小娘同乘也可——」

付拾一此時此刻,只有點懷疑人生: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呢……我是不是想多了?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曖昧氣息——

李長博已是見好就收,微笑道:「那太唐突了。所以還是如此就好。反正也不遠。付小娘子來上馬罷。」

方良殷勤的遞上馬凳。

李長博也伸出手來給付拾一充當扶手。

這匹馬估計是精心挑選過,不高不大,哪裡都透出一股溫順來。

不過付拾一第一次騎馬,總歸有點緊張,即便是知道不用扶李長博的胳膊,也忍不住緊緊的握住了——萬一剛一動,馬就跑了怎麼辦?

付拾一這幅慫巴巴的樣子,讓李長博忍不住低笑出聲:「原來付小娘子也有如此膽小的時候?」

方良也沒忍住。

春麗攥著餅,也替付拾一捏了把汗。

付拾一有點窘迫,不好意思的鬆開手一點:「我儘量不緊張!」

李長博更加低笑:「無妨,付小娘子若是緊張,就一直抓著我的手也可。」

方良側目看自家郎君,總覺得自家郎君是目的不純。

付拾一還真不敢放開李長博的胳膊,抖抖索索的往馬背上爬。

李長博是真耐心,指著那馬鞍:「上去之後,可以抓著那兒。馬鞍不會鬆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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