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姮也下意識的跟上去了。

畢竟那是她的未婚夫。

然後發現她竟然沒去過自己未婚夫的宅子,根本不知在哪裡……

最後還是蕭郎君一位好友帶的路。

張姮一路上都跟遊魂一樣,好像神智都飛走了。

就連付拾一就是仵作這個事情,都沒讓她震驚起來。

付拾一憐憫看她一眼:可憐的妹子。這下你就要更扎心了。剛有個未婚夫,還沒來得及炫耀呢……

李長博已問起了剛才那隨從:「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蕭郎君身邊只有一個書童服侍,不過前些日子,那書童手腳不幹凈,就被他趕走了。一直也沒顧上買個新的。所以如今他身旁也沒人。我剛敲門,門一推就開了。」

那隨從想起自己看見的那一幕,嚇得又有些瑟瑟:「進了屋,就看見蕭郎君趴在廳堂那兒,已是沒氣了!」

付拾一:……聽上去死得挺悽慘啊。

「你摸他的脈搏沒有?確定死了?「付拾一沉聲問,企圖讓對方冷靜一些。

然而對方根本無法冷靜:「我哪敢啊!摸了摸鼻子底下沒氣了,就趕緊回來報信了!」

付拾一嘆了一口氣:探呼吸是不準的!

李長博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驀然加快了腳步。

一行人走得飛快,張姮就有點跟不上了。

她忍不住出聲:「為什麼不坐馬車?」

李長博沒答話。

付拾一解釋一句:「叫人再去準備車的功夫,咱們都到了。」

一路到了地方,付拾一就看見那宅子洞開著。

付拾一立刻停住腳步,張開手轉身攔住其他人:「我與李縣令單獨進去看,你們在這裡等候。不要叫任何人進來。否則可能會破壞證據。」

付拾一一旦進入工作狀態,不容置疑的氣勢還是很唬人的。

其他人都點頭了,唯獨張姮皺起眉頭:「為什麼聽你的?」

李長博不耐看她一句,語氣都有點冰:「長安縣衙辦案,閒雜人等只需配合。」

「付小娘子是我長安縣的仵作,就連我在此時,也得聽她的。」

這話算是給了張姮致命一擊。

而且產生了暴擊。

付拾一偏偏還掃了張姮一眼:「聽懂了?不許擅自進來!」

張姮噎住,臉色像是千萬年都沒化開的冰。

付拾一才懶得管她什麼感受,只知道不能破壞現場。

而後,付拾一就率先往裡走了。

李長博緊隨其後。

不知那位蕭郎君到底死沒死,付拾一也顧不上仔細看外頭的情況,直接往屋裡走。

然後果然就在客廳里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年輕男子。

付拾一一看裸露在外頭的胳膊,就嘆了一口氣:「的確是死了,屍斑都出來了。」

既然人已經死了,付拾一也就不著急看屍體,反而是退出來,仔細看了看大門。

「大門上並無任何的撬門痕跡。但是死者卻只穿了中衣,而且是朝著大門口,看樣子是想出去,而不是回屋。」付拾一輕聲言道。

李長博頷首:「所以門很有可能是別人開的。所以有可能是謀殺?」

付拾一點點頭:「但是屍體附近並無大片血跡,看上去並不像是兇殺。」

隨後,付拾一又圍著圍牆走了一圈,倒是發現了一點東西。

牆頭上有一點新鮮新鮮的泥。

而牆底下的花壇里的草,也被人踩了一腳。

「土太硬,草又短,沒有留下清晰腳印。」付拾一說起這個,略略有些遺憾。

不過也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但是看草的恢復狀態,應該踩踏不超過一日。」

「而且,可以肯定的確是有人從這裡進屋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一眼,隨後又一起出去,圍著外牆走了一圈。

「沒有發現出來的痕跡,倒是只有這個地方,有進去的痕跡。」付拾一幾乎可以篤定:「說明這個人只是從這進去,出來是從大門出來的。」

李長博輕聲問:「那是不是就說明了這個翻牆的人,就是兇手?」

付拾一搖頭:「沒有證據表明。只能說明對方進去,又出來了。」

但是可以作為嫌疑人。

只是要鎖定這個嫌疑人,卻有點不太容易。

兩人一通忙活,門口的人已經看蒙了:這是幹什麼呢?

張姮一把拉住付拾一,帶著濃濃的質疑:「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蕭郎到底怎麼了?」

付拾一看了她一眼,抽回手:「人已經死了,你最好叫人去通知他的家屬一聲。至於查案,這個你就別過問了。」

問也不會告訴你。

張姮後退一步,眼眸都瞪大了:「死、死了?」

付拾一點點頭:「死了。」

張姮腳下一軟,差點跌在地上。

付拾一憐憫看她:「敬請節哀。」

張姮喃喃的:「怎麼會死了?怎麼會……」

付拾一和李長博又進了宅子。

這一次看的卻是客廳的房門。

客廳的門卻露出了被撬的痕跡。

付拾一將門栓上的刀痕給李長博看:「應該是用小刀,一點點的刮開的。」

李長博點點頭:「痕跡十分新,應該是很近的時間弄的。」

付拾一再看屋中擺設:「茶杯只有一個。其他的東西都看不出端倪。」

她小心翼翼越過了屍體,然後進了內室。

內室里一片凌亂。

付拾一看著那些柜子和箱籠都是被打開的,輕聲提出一個疑問:「是不是入室搶劫?」

這凌亂程度,簡直叫人有點震驚。

而且床榻上也是一片凌亂。

就連屏風都被撞倒在了地上。

李長博仔細看了看,搖搖頭:「他的玉佩和錢袋都在,如果是搶劫,應該這些東西都沒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一眼,兩人心頭都生出了濃濃的疑惑:那難道是死者自己翻成這樣的?還是說,闖進來的人,並不是為了求財——那麼是在找什麼?

尋看一圈,沒找到什麼別的特異之處。

倒是厲海帶著人趕到了。

翟升和徐雙魚也提著勘察箱過來了。

安靜的宅子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將死者趴著的姿勢仔細畫下來之後,付拾一等人,就將屍體抬到了別處,暫且放在一扇門板上。

驗屍,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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