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萬萬沒有想到,付拾一會冷不丁地問出這麼一句話。

一時之間人都傻了。

傻愣怔地盯著付拾一,多伶俐的口舌,也說不出一句話。

然後耳朵尖兒就慢慢紅了。

付之一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所以疑惑的歪了歪頭。

然後就有些酸溜溜:沒想到李縣令已經到了,想到心上人就會臉紅的地步。

天邊的殘陽紅火一片,像是在天邊潑了一層火。

絢爛的叫人心悸。

但是這樣的絢爛並不長久,隨著太陽一點點落下去,光芒也就一點點消失。

風仿佛有些無力。

吹得人依舊燥熱無比。

付拾一忍不住再問了一遍:「李縣令?」

李長博一下子回過神來,然後慌忙失措地避開了付拾一的目光。

聲音都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嚇著了她。」

如今這個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李長博仿佛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那心跳聲大的像擂鼓一樣。

付拾一瞭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畢竟李縣令還是一個很正派的人,而且還容易害羞。

說不出口也很正常。而且李縣令才開竅不久,應該也是第一次,那就更容易羞澀和小心翼翼。

然後付拾一嘆了一口氣:「看來李縣令是真的喜歡這位小娘子。」

只有真正的喜歡,才會如此小心翼翼。

患得患失。

李長博心裡的擂鼓聲音更大了。

然後他點了點頭,輕輕的。臉上卻更加潮紅一片。

他忍不住偷偷的看一眼付拾一,然後再飛快地挪開:付小娘子終於要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嗎?

結果下一句付拾一就問:「那要不要我幫李縣令出出主意?不然寫封情書也好。」

李長博愕然地抬頭。

目不轉睛,看著了付拾一。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付小娘子這是誤會了?

不過,很快又聽見付拾一疑惑的問:「不過李縣令喜歡的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子,最近咱們好像也沒有接觸過哪家的小娘子啊?」

最初的又好氣又好笑,過去之後李長博反倒是淡定下來,於是他輕輕咳嗽一聲,淡定的說起了自己的心思:「其實付小娘子對她很是熟悉。」

付拾一驚悚地看了一眼李長博:「難道……是拾味館裡的哪一位?」

李長博直接乾脆利索的微微點頭承認了這件事。

說實話這一刻李長博還真有些好奇,想看看到底什麼時候付拾一才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付拾一就更加驚悚了。

她不由得想到:李長博好像是一直都挺喜歡往拾味館跑的。

而且李長博還喜歡往拾味館裡送東西——

就連自己也沾了不少光呢。

付拾一顫微微的問了句:「是珍珠兩個其中的一個?」

李長博的聲音從後槽牙里擠出來:「我與她們並不熟悉,甚至沒有說過幾句話——」

付拾一想了想,發現好像還真的是。

李長博沒有和珍珠兩個說過什麼話呀?

可是排除了這兩個之後,拾味館裡剩下的就沒有沒出閣的小娘子了呀!

付拾一更加驚恐的看住了李長博。

然後顫巍巍的不敢繼續往下猜了,連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尷尬。

李長博一眼就看透了,付拾一心裡在想什麼,又好氣又好笑。

又耐心等了一會之後,看付拾一還是不肯開口。

索性就提醒:「付小娘子不妨大膽一些。」

付拾一都快哭了:不是我不敢大膽,而是這個事兒真的出乎意料啊!

付拾一這頭,遲遲想不到,那頭花嬤嬤急匆匆的過來請李長博趕緊回去。

因為李長博的阿娘到了。

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這會二付拾一和李長博肯定也不能繼續往下再說,付拾一趕緊催促李長博回去。

李長博皺著眉頭猶豫。

畢竟這窗戶紙眼看就要捅破了——

不過轉念一想,付拾一這都沉默半天了,也不敢繼續往下猜。索性最後李長博就說了句:「付小娘子繼續猜一猜,大膽一些。」

「明日付小娘子若是還沒猜到,我再告訴付小娘子。」

說完這話之後,李長博這才匆匆告辭。

他當然能知道,這個時候阿娘急匆匆的過來是為什麼?

無非就是因為信上寫的事。

之所以不敢耽擱太久,也是怕到時候阿娘狗急跳牆,過來找付小娘子的麻煩。

李長博走得飛快,衣袂都被風帶起。

付拾一就在後頭看著,心裡頭有些淒悽然:李縣令這麼玉樹臨風,怎麼偏偏好像口味有點重?

然後一想到自己付拾一就更加戚戚然。

畢竟,要是換成別人,付拾一覺得自己還可以當一回綠茶,盼著人家分手,自己好上位。

可是現在——李縣令喜歡的人在拾味館裡,好歹也是自家熟人,這可就不好辦了呀。

不僅不能詛咒人家分手,還得祝賀人家百年好合才行——

付拾一捂住胸口,有種感覺自己的確是想活在了狗血言情小說里:我愛他,他愛她。反正就沒有什麼兩情相悅!

付拾一恨恨的想: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寫的這個狗血劇情,我就非要拿著我的解剖刀給他來個十幾刀!

不然如何能解恨?

付拾一惆悵地站在原地。

許久之後才被燕娘拉了一把:「小娘子立在這裡做什麼?李縣令這都走了半天了。」

付拾一幽幽的問燕娘:「燕娘你說,李縣令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燕娘大吃一驚。

錯愕的看著付拾一。

然後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家的小娘子怕不是開竅了吧?

然後燕娘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難道小娘子對李縣令……」

付拾一臉上更加惆悵。

主要是看這燕娘的反應,付拾一有點誤會了:所以其他人都知道李縣令喜歡誰了?不然燕娘這麼試探自己做什麼?

為了避免日後相處尷尬,也為了顯出自己的大度,來付拾一乾笑著說了句:「我就想知道是哪個小娘子,到時候好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畢竟好歹都是自家人——」

在付拾一的乾笑聲中,燕娘抬起手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簡直不想再看自家小娘子一眼:原以為小娘子開了竅,卻沒想到原來還是個石頭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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