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雞配酒,越喝越有。

以上出自於付拾一的至理名言。

杜太夫人表示高度贊同。

於是兩個人愉快的碰了個杯。

王寧一臉欲言又止,可也架不住付拾一的熱情。

李長博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神色複雜得不能再複雜。

最後,一隻燒雞被吃得只剩桌上的骨頭。

而排骨也只剩下了一個淺淺的鍋底。

在付拾一一杯一杯的勸酒下,最後王寧有點兒上頭。

臉上一片嫣紅,笑容也明顯多了起來,也不拘謹了,開始拉著付拾一喝——

李長博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家阿娘是個愛喝的,而且還有點兒酒中豪傑的意思。

最後還是他叫方良回去通知了李春山一聲,讓他來接人。

不然,搞不好真的就只能睡在拾味館了。

李春山過來時候,都懵了:這個和付小娘子勾肩搭背的人,是我家夫人?

很顯然王寧還有點捨不得走,緊緊的勾著付拾一的肩膀,熱情洋溢道:「你做飯是真好吃。說話也又趣,比那些世家女可有意思多了。要不是你和長博這個關係,我們就乾脆結拜好了!」

付拾一也有點兒上頭,登時就豪氣道:「那不就是個虛名嗎?好閨蜜,哪裡需要那些東西?」

「閨蜜?」王寧有點不理解。

付拾一解釋:「就是閨中密友,蜜裡調油那種好!」

「那我們就是閨蜜!閨蜜!」王寧滿意,使勁點頭,勾著付拾一肩膀死活不放手。

李長博抬手蓋住了眼睛,覺得自己看不下去。

李春山一蓋住了眼睛。

杜太夫人咳嗽一聲:「天不早了,各自回去睡覺,明日再喝罷。」

「我看行。」王寧乖乖應了,又跟付拾一約定:「明天我再來找你!」

付拾一腦子發熱,伸出手就要拉鉤:「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反悔誰是小狗!」

「好!誰反悔誰是小狗!」王寧斬釘截鐵。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靜默。

然後所有人都抬手捂住了眼睛,眼珠子卻亂轉:也不知道明天誰會變成小狗?

一群人最後連勸帶哄,這才算是將人給分開了。

付拾一這頭喝上頭,難受呢,所以也沒怎麼折騰,洗了臉刷了牙,往床上一倒,就直接的睡著了。

另一頭,李春山扶著王寧進了院子,交給丫鬟們去折騰,然後就轉過頭來,艱難喘口氣,和李長博打商量:「以後要不然還是別讓你阿娘喝酒了。」

其實李春山是想說,別和付小娘子喝酒了。但是考慮關係,就換了個辦法。

李長博沉默了很久,才說了句實話:「未必攔得住。」

這兩個人,誰也不是能管得住的。

父子兩人對視一陣,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說實話,就都挺發愁的。

更發愁的,是明日她們醒酒之後……

揉了揉眉心,李春山悵然道:「回去睡吧,明日事,明日再說。」

李長博也就回去了。

方良服侍李長博睡下時候,忍不住說了句:「也不知道明日付小娘子還記得不記得這個事情。」

這個問題,李長博閉上眼睛,沒理會。

事實證明,兩位當事人的記憶力還是很好的。

所以醒來短暫迷茫之後,就都想起了昨天的一幕又一幕。

付拾一還好,抹了一把臉,就緩過來了:誰喝醉了沒幹點二逼事呢?

但是王寧就有點受不住,乾脆給自己關上,誰也不見。

直到聽說李春山和李長博都出門了,這才急吼吼去了杜太夫人那兒。

昨晚睡得晚,杜太夫人今日就起得晚。王寧過來時候,花嬤嬤正給杜太夫人梳頭呢。

杜太夫人一臉睏倦,看見王寧來了,就樂:「醒了?」

王寧沒臉見人,尷尬咳嗽一聲:「讓您看笑話了。」

「沒什麼笑話不笑話的,一家人,就該熱熱鬧鬧的、親親近近的。」杜太夫人慢悠悠喝口水,擺擺手。

「可也沒有這樣胡鬧的。」王寧一臉擔憂:「付小娘子不懂世家規矩,這以後要是真過了門,那可怎麼辦?以後怎麼教導後輩?」

杜太夫人放下水,緊緊盯著王寧:「你想說什麼?又想說付小娘子不合適?」

王寧咳嗽一聲,弱弱道:「我就是擔心。」

「對外看得過去就行。規矩禮儀是給旁人看的,自家人相處,處處拿捏那些,你都不嫌累?再說了,昨兒也不是付小娘子一個人——」杜太夫人樂樂呵呵:「我看挺好的。咱們家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王寧被戳了軟肋,啞口無言。

最後焉頭巴腦:「是我沒帶好頭。」

杜太夫人笑得更歡樂:「不過有一件事情咱們還真想到了一起去了。我原本就想著,要是長博和付小娘子沒成事,我就多個乾女兒。如今看來,咱們倒是一樣的心思。」

王寧:……不,那不是我的真心話。

可是到了這個地步,這話也說不出口了。最後她喃喃道:「我還怎麼見人啊——」

「沒事,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信你回頭看,付小娘子肯定就不會覺得彆扭害羞。」杜太夫人樂呵呵中隱隱透出一股期待:「要不今日晚上叫她過來吃飯罷。今日她們肯定還送燒雞來。」

王寧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而另一頭,付拾一和李長博再見面,也不過只尷尬了一個呼吸。

然後付拾一就開始忍不住採訪:「李縣令你有沒有覺得,我人見人愛?」

李長博盯著付拾一活蹦亂跳的樣子,慢慢笑了。然後勾了勾手指頭。

付拾一不明就裡的湊上去。

而後就聽見李長博緩緩低聲道:「自然是人見人愛的,姨姨?姑姑?你覺得哪一個好聽?」

付拾一瞬間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饒是如此,她還是感覺自己有噴鼻血的趨勢。

她呆呆的看著李長博,內心尖叫:你能不能不要頂著這意味深長的笑,用著這磁性勾人的聲音,說這種好像是在暗示什麼的話?!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她邪惡了。

而且還覺得有點兒躍躍欲試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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