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進入了扯皮階段也好辦,只需要用證據說話就可以。

而且一個案子到底誰有罪誰沒有罪,也只講證據。

讓付拾一真正頭疼的就是這個證據。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就算是按照甄娘的懷疑方向作為勘察的方向,也很難找到證據。

李長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付拾一。

這個時候其實按照其他衙門的做法來辦,直接動板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他總覺得那樣有些屈打成招的意思。

所以李長博辦案輕易不動板子。

不想動板子,那就只能依靠付拾一的本事。

付拾一接收到了李長博的意思,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能不能通過勘查找到證據,所以付拾一就微微搖了搖頭。

李長博沉吟片刻之,後也沒有立刻放棄,反倒是問了南懷義一句:「你將褥子如何處理的?」

南懷義微微一愣之後,這才回答:「就是扔了——」

「扔在了哪兒?」李長博言簡意賅,再問一句。

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了一句:臥槽!難道李縣令還想找到那個褥子?

就連南懷義都驚了一下。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磕磕巴巴的說了句:「扔在了城門外頭——」

說完這句話之後,南懷義自己反倒是慢慢冷靜下來,說話也有條理許多:「那日我本來就要出城送貨,所以就捲起來放在了馬車上,送貨的時候順帶就帶出去扔了。要是縣令您想找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們去看看扔東西的地方——」

可以說南懷義這個態度是很坦誠了。

反正看著他是一點兒心虛的樣子都沒有。

以至於眾人都忍不住的想:難道……南懷義真的沒有問題?

對於南懷義的如此解釋,甄娘一口咬定:「他在胡說!」

「那天晚上莫德鳴根本就沒有離開!我問過婆子,她說南懷義讓她早早的就回家去了!所以,南懷義就是故意將所有人都支開了!」甄娘十分著急,說話都有點兒飛快。

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甄娘的確是懷疑南懷義殺了莫德明,而且已經從她自認為的各種蛛絲馬跡中斷定了這件事。

李長博對於甄娘這番話,也是細細思量片刻而後才說了句:「那將婆子也一併叫來了,剛才南懷義你說讓婆子做了下酒菜,但是這會兒甄娘說你讓她早早就回家了——」

兩者說法不同,但是這個東西只需要叫來婆子一問,便知到底誰說得對。

這件事情兩個人倒是都沒有意見於是不良人又飛快去了一趟南懷義家中,將他們家的婆子請了過來。

婆子過來之後,頗有些戰戰兢兢,那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比他們家兩位男女主人都要緊繃。

李長博直接就將問題拋了出來。

婆子仔細想了想,先看了一眼南懷義。

然後才說道:「那日郎君的確是叫我做了下酒菜,而且也的確請了朋友過來喝酒。」

李長博微微揚眉,繼續往下問:「那這麼說來,你親眼看見莫德鳴過來了?」

婆子點了點頭。

「那你可看到人離開?」李長博自然再往下問。

這家婆子就只有搖頭了:「做完了下酒菜之後,我就先去睡下了,我這人白天做的事兒多,一躺下人就睡死過去了。雷打都不醒,所以就沒有看見。」

「不過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郎君讓我收拾的酒桌。」婆子說得很篤定:「兩個人喝了一罈子的酒!」

「下酒菜也吃了不少。」

「不過沒有看見莫郎君。我們郎君說莫郎君頭天夜裡就回去了。」

這話聽著也沒有什麼毛病。

但是同樣也不能證明南懷義沒有殺人。

而現在反倒是所有的證據都能夠證明,南懷義才是最後一個接觸莫德鳴的人。

那南懷義身上就有了很大的嫌疑。

對於這件事情李長博也沒有猶豫,既然暫且沒有結果,就索性暫時將南懷義留在了衙門。

對於這個結果,南懷義當然是不服氣。

李長博只用這是暫時的來回答。

至於甄娘,李長博也特地說了句:「你回家去之後,不可四處亂走,不可與他人接觸,更不可離開長安城。直到案子水落石出。」

甄娘點了點頭,又紅了眼眶:「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日沒有找到莫德鳴,我又如何會離開長安城?」

付拾一看見甄娘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就不由得牙酸。

說實話,雖然看得出來貞娘的確對莫德鳴情有獨鍾,而且是感情頗深,但是甄娘畢竟還是南懷義的老婆。

所以就難免越看越彆扭。

甄娘走了之後,付拾一悄悄地蹭過去,問李長博:「幹嘛非要留下南懷義呢?」

李長博言簡意賅:「再鬧出人命不好。」

付拾一:……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不過看著李長博眉目緩和付,拾一就趕緊打蛇隨棍上,可憐巴巴的告饒:「李縣令既然這麼善良,不如也可憐可憐我吧,我也快要沒命了。」

這話說的太嚴重,以至於李長博一下子就緊張關切起來:「付小娘子怎麼了?」

李長博一面說著這個話,一面還上上下下的打量付拾一。

恨不得立刻看出付拾一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付拾一伸出兩根手指,悄悄的捏住李長博的衣角,搖了搖:「我的心上人和我生氣不理我了,所以我現在難過的要死了,李縣令你行行好?」

於是李長博臉上的關切之色,一下就凝固在了臉上。

一時之間更是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無奈。

還是該好笑——反正看著付拾一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聽著她軟軟的語氣,李長博是做不出來生氣的樣子了。

最後李長博就板著臉輕哼一聲:「難過的要死?」

付拾一拚命點頭:「真的!」

「付小娘子不是說將來還要和離?」即便是做不出生氣的樣子,李長博也沒忘記這一茬,拉長了聲音,頗有些陰陽怪氣。

付拾一:……我怎麼從前就沒發現我家小男朋友這麼記仇呢?而且這麼小氣呢?

就在付拾一腹誹的時候,李長博微微揚眉:「嗯?」

付拾一立刻就指天發誓:「絕對不會!」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