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黃燜雞,上到杜太夫人,下到阿玫,全部都吃得肚皮滾圓。

以至於嚇得付拾一趕緊又去廚房熬了一點兒山楂水,盯著每個人都喝了一點兒才算完事兒。

饒是如此,杜太夫人也是不敢坐轎子回去只說和李長博走路。

李長博雖然害怕杜太夫人摔跤,可也怕杜太夫人積食,猶豫再三之後只能應了。

只是出門的時候他無奈的看了一眼付拾一:「付小娘子以後再做吃的,還是分量少些。」

不然長此以往下去,不僅杜太夫人受不住,就連他自己也受不住。

李長博無比清楚,自己的腰帶已經是比從前加長了二指寬。

再這麼下去,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給付拾一看腹肌的時候,怕是就沒有腹肌可以拿出手了。

付拾一捧著肚子,沉痛的點了點頭:「下次我一定少做一點。」

說完這話之後,她摸著自己日益漲起來的小肚子,低頭看了一眼胸口,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口氣:這些長出來的肉一點兒也不懂事兒,所以還是克制一下吧!

李長博帶著杜太夫人走路回去,順帶消食,而付拾一也和除辛兩個一起去散步消食。

順帶將做手術的事告訴除辛。

除辛現在肚子越發大了起來,所以每頓飯吃不了多少就飽了,加上身體消耗大,所以就餓得更快。

拾味館這邊給除辛準備了不少的小零食。

就連米花糖,也主要是為了除辛。

付拾一小心翼翼的扶著除辛,生怕天黑她看不見路,一個不小心再摔了。

除辛自己倒是沒有那麼小心翼翼的,反倒是笑話付拾一:「不過是懷了孕又不是怎麼樣了,走路穩當這些就行了,用不著這樣草木皆兵的,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的態度,反倒是讓我覺得不自在。」

付拾一嚴肅道:「那可不行,小心點總是沒有錯的。」

除辛也就不和她多說這個,只是說起了手術的事情:「這位白大夫我倒是聽說過,早些年就十分有名,而且用藥十分剛猛,最擅長治的就是急症。」

「只不過後頭他家裡人生了病,他自己卻沒能治好,所以才會辭了官,一蹶不振,銷聲匿跡好幾年。」

「你說他對手術十分的狂熱,倒也不奇怪。大約是他家裡人病是這個事情讓他有了心魔。所以才會如此廢寢忘食的去鑽研。」說到這裡之後,除辛就嘆了一口氣:「你們不是大夫,體會不到那種感覺。」

「明明自己一身的救人本事,可是到了自己身邊的人,反倒是束手無策的感覺——被殺了他還痛苦呢。」

除辛甚至有些興致勃勃:「說不定我還能從他身上學到一點醫術。」

「那就再好不過了。」付拾一點了點頭,覺得自己也能夠理解白澤謄的熱切了。

不過付拾一還是衷心的希望:「但願時間久了之後,彼此之間熟悉了,他就不要再這樣了。」

不然相處起來就怪不自在的。

除辛低聲的笑了起來。

而且除辛還真的有點兒期待:「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進行下一次手術。雖然作為大夫不該盼著出現這種事兒,但是多多少少也有點克制不住……」

付拾一表示理解:「我當年剛剛學驗屍的時候也是這樣。」

這算是手痒痒,迫不及待的想去驗證一下自己所學到的知識。

倒不是真的希望有人死或者是有人生病。

拾味館推出的新菜黃燜雞得到了一致的好評。

甚至帶來了一波客流量小高峰。

以至於拾味館的人個個都是笑得合不攏嘴。

甚至於做法還流傳到了宮中去。

當然配方是付拾一親自孝敬過去的。

當陛下嘗了一口之後,頓時驚為天人,龍顏大悅道:「付小娘子總是如此別出心裁。」

高力士一面附和,一面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打定主意晚上要去拾味館吃飯。

本來付拾一已經經不住大家的要求,決定晚上再做一回黃燜雞,大家一起吃。

高力士差點兒就能趕上。

結果沒想到下午的時候,白澤謄卻親自過來接了付拾一。

白澤謄一臉焦急,見了付拾一之後也沒有別的話,只說讓付拾一趕緊收拾東西跟自己去一趟,可能要做手術。

付拾一也不敢廢話,叫上除辛和羅樂清之後就趕緊上了白澤謄的馬車。

直到上了馬車之後她才有功夫喘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問白澤謄到底是什麼狀況?

白澤謄言簡意賅地將情況說了一遍:「我懷疑有可能就是上次那個情況。腹痛發熱,還會打冷顫。」

付拾一頓時就皺了眉頭:「闌尾炎?」

這麼高發的嗎?

除辛聽了半天這個時候終於插上話:「也不一定是,去了之後先將情況弄清楚。」

然後又問白澤謄:「付小娘子讓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嗎?」

白澤謄點了點頭:「專門的房間,簡單的床鋪,所有的被單都是用開水煮過一炷香時間。然後就直接收了起來。」

「所有要用到的東西也都用滾水煮過。」

付拾一點了點頭,莫名的卻有點兒緊張起來:以前那是趕鴨子上架,不得已而為之,現在這種情況……總覺得有點兒不太一樣。

一路到了白澤謄的醫館。

付拾一的手心裡都有點兒潮。

她看了一眼除辛,可憐巴巴:「我有點緊張,怎麼辦?」

除辛拍了拍付拾一的手背,言簡意賅:「你要昏過去的時候,我就給你扎針。就算我來不及,還有一個白大夫呢。所以你放心。」

付拾一頓時面無表情:……這話還不如不說呢,一說之後我就更緊張了。雖然明明知道那個銀針扎在身上也不一定會痛,但是看著那個長度,還是會忍不住害怕好不好?

不過真到了換衣裳的時候,付拾一反倒是又平靜下來。

多年養成的職業習慣,那也不是。吹噓出來的。

換上了一聲,戴上了口罩,付拾一就依舊是那個冷靜穩重的法醫。

緊張和害怕?不存在的。

手抖?更加不存在的。

付拾一進去之前,看了白澤謄一眼:「麻醉的湯藥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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