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撓了撓腦袋,「好吧。」

自家小男朋友有潔癖,那有什麼辦法?只能盡力寵著了!

自認為寵著小男朋友的付拾一,洗過手,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了院子裡。

院子裡的情況,倒是已經好了很多。

大夫雖還沒來,但是孟老婆子已經完全緩和下來。

剛才已經由孟益昌倒了點水喂給了孟老婆子。

付拾一吩咐一句:「最好兌點糖水。」

孟益昌通紅著眼睛趕忙去弄。

佩娘則是拿了衣裳來,小心翼翼準備披到孟老婆子身上。

孟老婆子畢竟衣襟還被拉開了,鬆鬆垮垮的,不大好看。

可是孟老婆子並不領情,反倒是用力推開佩娘:「誰要你好心!如果不是你這個喪門星,我們家怎麼會鬧成這樣!」

她一激動,面色就又有點兒不對,呼吸也急促起來。

付拾一趕緊提醒:「別讓她再激動了。你先迴避吧。」

可誰知佩娘被這麼推了一下,竟是一動也不動,反倒是死死的盯著孟老婆子。

確切的說,是孟老婆子的肩膀。

她雙目圓睜,慢慢的面上全是愕然!再緊接著,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付拾一覺得不大對,於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最後就看見了孟老婆子肩膀上一塊胎記。

鮮紅的,像是個印章一樣的胎記。

不大,但是挺顯眼。

付拾一順手就將孟老婆子的衣裳提上去,蓋住了胎記:這看見長輩的肉體,確實是有點怪尷尬——

結果,還沒等付拾一再看一眼佩娘,佩娘就忽然撕心裂肺的尖叫一聲。

毫不誇張,那尖叫聲是貫穿雲霄!

付拾一感覺耳里耵聹都被震動了!

她回頭看佩娘,就見佩娘牙關緊咬,筆挺砸在了地上,腦袋磕了個實打實,發出了響亮一聲「咚」。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就連端著糖水出來的孟益昌手裡的碗都嚇掉了,粗瓷碗直接在地上碎成了八瓣兒。

紅褐色的黃塘水灑了一地。

他卻絲毫顧不上,只驚懼叫了聲「佩娘」,就飛快衝過來。

但是最快的還是付拾一。

鑒於剛才剛重溫了一次,付拾一這一次迅速將人放平,而後鬆開領口,測呼吸和心跳一氣呵成。

好在佩娘只是昏厥過去,並沒有休克。

所以付拾一就什麼也沒做,只是一直監測心跳和呼吸,然後等著大夫。

因為將佩娘衣衫鬆開保證呼吸順暢,所以佩娘的肩膀也露了一點出來。

年輕婦人的肌膚細膩雪白,還怪好看。

而且也襯得那一點殷紅更吸引人眼睛。

付拾一順手扒拉了一下衣裳,然後盯著那一塊紅斑,開始發矇。

她聽見自己用不像是自己的聲音問:「血親之間,胎記遺傳的機率有多大?」

只有李長博沉穩的聲音傳來:「應該不多。但是也有。」

付拾一僵硬點頭,徐徐轉動脖子,盯著李長博的眼睛,再度用那種聲音問:「那兩個人胎記在一個位置,形狀也一樣的話,你說她們是什麼關係?」

李長博直接就被這話驚得眉心一跳,他不由得眼睛也往佩娘肩膀上飄。

而一向對這種事情格外敏感的王二祥,顯然已經聯想豐富,一句情不自禁的「沃日!」就脫口而出去。

有所聯想的人,齊刷刷「咕嘟」咽了一口口水。

目光都是直勾勾的看完佩娘又看孟老婆子。

付拾一也是目光頻頻在兩人面上來迴轉,將二人放在一起對比。

嗯,臉型差不多。

嗯,眼睛形狀也有點相似,都是單眼皮。

嗯,鼻子都不挺。

嗯,好像鬢角那個美人尖……也一模一樣?!

這兩個人,拋開年紀膚色的緣故,對比五官,真是越看越有共同之處!

再看那孟益昌的臉——其實和佩娘也能找到相似地地方!

只看夫妻兩個,好像還能用夫妻相來形容。

但是一家三口仔細對比,就讓人覺得有點匪夷所思:真的挺像的。

付拾一脫口而出:「臥槽!」

陸陸續續的,也有人「臥槽沃日」起來。

孟老婆子和孟益昌兩人也從呆若木雞狀態中緩過來了。

然後兩人飛快都撲上來扒拉佩娘的衣裳!

尤其是孟老婆子,根本看不出還是個病人!

她的動作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以至於付拾一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扒開了肩膀上的衣裳。

付拾一情不自禁又是一句「臥槽」脫口:這麼多大老爺們,不怕走光啊!

她手忙腳亂幫忙按住胸口,呵斥:「天塌了也忍忍,她都這樣了!經不起折騰!」

孟老婆子卻恍若未聞,哪怕衣裳重新掩蓋了那胎記,她也是緊緊盯著那地方,然後牙關不停的碰撞,嘴裡「嗬嗬」有聲,卻唯獨說不出半個字!

同樣魔怔的還有孟益昌。

好在孟益昌縱然是神遊天外了,可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自家老娘的肩膀,讓她不至於倒下去。

母子兩人,都這麼呆呆的看著佩娘,

整個院子裡,好半晌都沒人說話:這個事兒太讓人震驚了!一時半會兒根本接受不了!

還是顫巍巍的老大夫來打破了沉默。

老大夫大概腿腳有點不好了,不過嗓門倒是很洪亮:「病人呢!」

付拾一立刻舉起手來:「這裡這裡。她有心疾!」

老大夫顫巍巍過來,還擠了擠孟益昌母子兩:「去去去,一邊去。讓個地!」

母子兩人木然移動,而後忽然像是被按了某個開關鍵,一下子就又激動起來。

孟老婆子「嗷」了一嗓子,「環兒?!」

老大夫嚇得一哆嗦,手上都不穩了。

付拾一也唬了一跳:這老大夫年紀這麼大,可別嚇出個好歹來!

她不滿的瞪了一眼孟老婆子:「有什麼事情,先讓大夫治病再說!」

瞪完了,又忍不住的看一眼孟老婆子,壓低聲音問她:「對了,你女兒是不是就叫環兒?她肩膀上,有胎記嗎?」

孟老婆子渾濁的眼睛裡,一下子熱淚盈眶!

她哆哆嗦嗦的點頭,話都說不囫圇:「有的,有的。」

付拾一聽完了這句,又忍不住脫口一句「臥槽」:這特麼的不是韓劇的血虐套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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