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其實除了劉遠松受傷的事以外,其他的事情都在李長博的掌控之中。

當這些商戶被不良人邀請的時候,自然都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等到了衙門,發現還來了不少商戶,頓時這些人就更覺得莫名了。

李長博就在屋裡,遲遲沒有出來,以至於那些人更加人心惶惶。

互相不停的議論,紛紛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也有那消息靈通的人,就將劉遠松遇襲的事情說了。

這下商戶們就更加面露不安了。

直到氣氛幾乎快達到頂點的時候,李長博這才緩緩從屋中出去。

只是出去的時候,面上的神色依舊是十分凝重。

一張口更是對這些商戶說了抱歉:「今日叫突然大家來,實在是抱歉。只不過我有一事相詢,還請諸位如實相告。」

李長博越是這樣鄭重其事,這些商戶們心中就越是惴惴不安。

這些商戶其中,也有一個算是熟人的葉燁。

葉燁此時一臉焦急:「李縣令您就與我們直說吧,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聽聞劉縣令遇刺了,這事兒是真的嗎?」

對於這件事情,李長博本來就不打算隱瞞絲毫,當即就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直接承認:「劉縣令今日遇到了刺殺,當場就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然後他面上就露出了幾許傷痛。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一副惋惜的樣子。

他這樣一表現,頓時什麼也不必多說,就直接讓眾人都覺得劉遠松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少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而後露出了關切的神色,連連問可否去探望。

不過李長博當然不會讓他們去探望,當即只是言歸正傳:「其實今日叫你們來,也是有一事要問你們。聽聞劉縣令之前和你們借了糧,可是真的?」

這話一問出口,所有的商戶齊齊靜默了一瞬。

最後就有人陸陸續續的承認了。

但是也有例外的。

葉燁大概也是猜出了一些什麼,當即就沉聲言道:「那些糧,我與劉縣令說的,是指當我為修築大壩出一份力。做個好事。並不用他還。」

他這樣一說之後,陸陸續續也有幾個人也跟著這麼說。

這樣的事情讓李長博多多少少也有點意外。

李長博看了一眼葉燁,忍不住的笑了一下:「沒想到葉郎君竟然如此深明大義。」

「為自己家鄉出份力又算得了什麼?」葉燁爽朗一笑:「風調雨順的,大家才能過上安生的日子。」

李長博連連點頭,連聲稱是。

但是有葉燁這樣的商戶,也就有和他截然不同的。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一個想法。

其中有人就忍不住追問:「所以現在劉縣令這個樣子了,萬一有個什麼,我們那些糧食怎麼辦?」

「說句實話,當時如果不是劉縣令說的信誓旦旦的,我也必定不會借給他,畢竟那也是我的身家性命啊——」

說這話的人顯然很憂慮。

李長博只是沉默不語。

他既然是這樣的態度。那些人心中的不安,頓時就被放大了無數倍。

原本還想著既然是官府的事情,那肯定是不會變成爛帳,但現在一看,這位李縣令顯然是不想承認。

有人試探著問了一句:「那衙門借的這些糧食——」

李長博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提醒了一句:「衙門又怎會需要向百姓借糧?這些糧食早就已經撥了下來——」

「劉縣令安排不周,所以造成糧食短缺,他怕事情敗露,所以才向諸位借糧。諸位覺得這是衙門的行為,還是劉縣令自己的行為?」

李長博說完這話之後,目光徐徐的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大圈。

將每個人的反應都盡收眼底。

自然每個人的反應也不一樣。

有人震驚,有人錯愕,有人憤怒,有人隱忍,還有人神色複雜不斷思慮。

當然還有葉燁這樣一臉失望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李縣令,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李長博緩緩反問他一句:「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樣的人?」

「這樣多的糧食是我借的嗎?這欠條是我寫的嗎?我若認下來,又如何向上頭交差?!還是你覺得國家大事,如同兒戲?!」

這樣一連串的質問下來,葉燁已經徹底沒了話說。

他陰沉著臉,咬牙說了句:「反正這糧食我不是借的,我是直接給的,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兒就不必叫我了!就像您說的,這是我與劉縣令之間的私交,犯不著拿到檯面上來說!」

說完這句話之後,葉燁就這麼板著臉,一拂袖子起身走了。

另外也有幾個商戶陸續站起身來直說,這的確是私交,是給不是借,然後藉口家中有事紛紛離去。

但是這樣的也不過是四五個人而已。

剩下的二三十人,都是眼巴巴的看著李長博,顯然不願意自己的家當就這麼付諸東流。

甚至也有人忍不住問了句:「不管如何這上頭還蓋了官府的印章,您無論如何也不能不認了呀!您說這是他的私事,那我們又找誰去申冤?這當初說好的是借,欠條都打好了的——」

李長博微微斂目,語氣沒什麼波瀾,甚至還漫不經心的用手指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褶皺:「若你們心中不服,大可以往上頭告狀。」

「但是無論如何,這是劉縣令自己的主張。與官府,與朝廷都無關。」

這句話就像是油鍋里滴進了水,頓時整個場面就有點控制不住了。

所有人都開始激動的說起了話,非要辯論一二,一時之間,屋裡鬧鬧哄哄的,比起菜市場也好不了哪裡去。

但是李長博顯然是心靜如水,即便是如此鬧哄哄的情況下,他依舊是面色波瀾不驚,坐在那裡穩如泰山。

等到門外有人叫他,他便施施然地站起來,撣了撣衣上尚不存在的灰塵,微笑地看了一眼眾人:「你們請慢慢商量,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當然所謂的有事,也不過是付拾一叫他吃飯了。

因為出了這個事,所以付拾一也沒什麼心思做飯,簡單的炒了兩個菜,蒸了個白米飯而已。

只不過李長博剛到付拾一那裡,就發現付拾一併不在屋中。

一問才知,就在剛才有人往衙門送來了一具屍體,說要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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