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的地方離這裡也不遠。

今日並沒有廟會。但是也不少攤販在那擺攤。

許多人都去寺廟中進香。

所以這些人也會有點生意。

不過今日賣的多是一些香燭,供品,和小食,小孩玩具。

寺廟前的場地很大,依稀可以看出廟會時候到底有多熱鬧。

門口也有解簽的算命的。

李長博直接就挑了一個過去問:「您日日在這擺攤?」

對方已是頭髮全白,看上去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

一身道袍有點破破爛爛,不過卻漿洗的很乾凈。

也算是個體面人。

雖然並不是來了生意一看就知道是打聽事情的,對方並沒有任何不滿,反倒是張口就笑:「除了颳風下雨,日日都來。」

李長博便道明了來意:「那我想跟您打聽一個人。」

對方連連答應,還請李長博在攤位前的木墩上坐:「小郎君坐下說,坐下說。」

李長博卻讓付拾一坐下,將寵妻狂魔的形象表現了個淋漓盡致。

付拾一也沒糾結,笑眯眯的就坐下了:自家小男朋友這麼體貼的時候,一定要安心接受!並且加以鼓勵!這樣將來才會越來越願意做呀~

御夫有道,耶!

不過還是正事兒重要,李長博直接就問起了阿阮:「不知老丈記不記得每次廟會時候有個小娘子,領著一個年輕些的郎君來擺攤賣繩結?」

說完之後,李長博還將新郎官的吊墜拿了出來,特地將繩結露出給對方看:「就是這樣的繩結。」

本來老道臉上還有點糊塗的意思,不過在看到這個繩結之後,當即直接點頭:「你說的是阿阮吧?她手是真的巧。她也替我編了一回,如今還用著呢。」

說完老道就從懷中掏出一塊雷神令,上面果然有繩結。

雖然樣式有點不同,顏色也不同,但是同樣的精緻結實。

一看就知道鞭它的人是心靈手巧。

李長博微微揚眉:「那您可知,阿阮出了事?」

老道當場嘆息一聲,點了點頭:「聽說了,實在是可惜。那樣好的女娃——命卻苦。」

他是真有些感慨,臉上都是心疼。

「那您有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找她編繩結,掛上了這樣一個玉墜子?」李長博掏出了另外一個玉墜子。

不過說實話,所有人其實心中都沒有抱有期望。

畢竟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

結果老道驚訝了一下:「你們怎麼會有這塊吊墜?先前那塊是秦晉的,我見過,這東西在你們手裡也不奇怪。可這一塊——不應當啊。」

李長博頓時揚眉:「這麼說您見過這塊吊墜,那您可知他究竟是誰的?」

至於這個東西為什麼在他們手裡,李長博是半點沒打算說。

付拾一也有點兒期待的看著老道:要是這個謎底能夠揭曉的話,兇手也就跑不掉了。

老道細細端詳了那個吊墜一番,這才點了點頭:「見是見過的,不過是誰的我卻不知。她給秦晉編繩的時候我是看見的,所以那天她拿著這塊吊墜編一樣的繩結,一樣的顏色,我還有些奇怪。特地問了一句。」

「畢竟當時她給秦晉編的時候說過,這個顏色的線很貴,輕易是不敢再用,而且秦晉畢竟是她丈夫,所以她打了一個特殊的結。」

老道仔細回憶:「當時阿阮說,沒辦法,不得不編。阿阮在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有些無奈,大約心頭也不是很情願。」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納悶:如果不是很情願的話,那阿阮為什麼還要編?

是這個人有什麼特殊之處?阿阮不得不聽他的?

李長博自然而然的就追問一句:「那,阿阮有沒有提過這個人是誰?或者提起過名字也行。」

這個問題就難住了老道。

老道猶豫片刻:「名字倒是沒有聽她提起過。但是最後編完之後,這個東西是給了秦晉。」

「秦晉當時很高興。歡天喜地的樣子。還跟阿阮說了幾句話。只不過當時人多,他們具體說了什麼我就沒聽清了。」

老道說完這些話之後,思量了片刻,還是躊躇的問了句:「是不是這個吊墜的主人殺人阿阮?」

對於這個問題,李長博只能輕輕搖頭:「目前看來應該是最知情的人,至於是不是他殺了阿阮,我們也不知。」

老道點了點頭。

表示明白。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最後一次見她時,我看她印堂發黑,還特地提醒了幾句,卻沒想到還是躲不過災禍。」

付拾一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老道:這是營銷策略,還是真有本事?

不過李長博微笑一下,輕聲說了句:「若是那樣輕易就能逆天改命,又何來順應天命一說?」

聽聞這話,老道微微一愣,漸漸露出醍醐灌頂的神色來。

最後他竟仰天大笑起來:「枉我活了六十五載,到頭來竟不如小郎君看得明白。怪不得小郎君是人中龍鳳,自有氣運加身!」

這種一聽就很像是神棍的話,付拾一總覺得怪怪的。

於是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兒,一本正經的問:「那您看我呢?」

老道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隨後卻搖頭:「小娘子的命,我看不透。不過小娘子面相純善溫和,功德深厚,叫人驚訝。」

世界上的人,哪有人不愛聽好聽的話?當即付拾一眼神亮晶晶,更加期待了:「那你看我會不會發財?發大財那種!」

本來老道還是挺仙風道骨的,結果一聽到這個話的時候,頓時連呼吸都凝固了,看著付拾一,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長博抬手按住了額角,目光低垂,無奈嘆息:也沒見付小娘子問一句,將來是不是婚姻美滿……

他儘量勸說自己:算了,習慣,習慣了。付小娘子愛財之心,天下人皆知,我又何必傷懷?

可是按了按自己隱隱鬱結的胸口,他還是有點不能免俗的失落。

老道半晌找回了自己聲音:「小娘子難道還缺錢?」

付拾一眨眼睛:「世界上哪有人嫌錢多的?再說了,我家未婚夫將來那是要多多的錢,才能養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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