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0章我真冤枉

陳金山的靠山,也是朝中某位高官,姓賀。

但那是他的親舅。

他做生意,親舅願意給點支持,無妨,但更多的,就沒有了。

賀郎君為人耿直,從不參與這些腌臢事情。

更處處告誡陳金山。

陳金山就算對榴娘多有喜愛,也只能背地裡來往。

根本不敢考慮將人帶回家去養著。

不過,榴娘那兒的確是他談生意的去處。

主要是榴娘十分聰慧貼心,總是能恰到好處的讓人覺得妥帖。

徐多煌和他看似親近,背地裡卻頻頻往榴娘那兒去的事情,讓陳金山很鬱悶。

陳金山從未將榴娘當成自己的所有物,更從來也沒打算這樣做。榴娘和誰來往,接了什麼客,他從來不問也不管。

陳金山被厲海提醒了幾句,便「想」起來一件事情:榴娘那兒,最近多了很多達官貴人出入。

而且榴娘曾想引薦他與其中幾位認識,說是有生意可做。

但陳金山牢牢記得自己舅舅的囑咐,不敢與朝中官員做生意,所以連連推辭。

厲海問陳金山,為何徐多煌一個普通商人會被看重,陳金山的回答是:榴娘和徐多煌,算是同鄉。

這個話一說出來,登時李長博和付拾一就對視了一眼:同鄉。

那麼這個榴娘,也和鄭毅是同鄉。

這……

李長博沉聲道:「我們去一趟平康坊吧。」

若不是不想打草驚蛇,李長博就該讓人去將榴娘帶回來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領著人,直奔平康坊榴娘處。

只是到了院門口,敲門半晌,只有一個不足十歲的小丫鬟來開門,怯生生的告訴他們,榴娘不在家,昨日就出門了,還沒回來。

問她榴娘去了何處,她也說不上來。只說是受邀離開。

於是,李長博思忖片刻,乾脆了當的去找了榴娘上頭的鴇母。

鴇母並非什麼人的母親,雖然榴娘這樣的女郎,也管鴇母親熱的叫「阿娘」。

但實際上,鴇母是管理像榴娘這樣女子的人。

鴇母上頭,也可能還有大東家。

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早年積蓄辦起來的。

鴇母從旁人手中,將有潛力的女子買進來,稍加教導,便讓她們接待客人。

若是受歡迎的,人氣特別高的,有一定地位的,就單獨撥給她們自己住的院子。

而還有些便宜的,便只能多人擠在一處。

平日裡,榴娘她們就在院子裡接待客人。有時候也去鴇母那邊的主樓宴會取樂。

可以說,榴娘算是雅妓。不一定是做那種事,彈琴,跳舞,或許才是客人的需求。

但榴娘即便如何奴僕成群服侍她,院子如何精緻奢華,從本質上來說,榴娘也只是鴇母手底下可以被買賣的貨物。

如若榴娘敢逃,鴇母便可拿著她的賣身契去衙門報案。

帶她逃跑的人,算偷竊他人財物。

而榴娘自己,也要被帶回。

李長博很快就見到了風韻猶存的鴇母。

鴇母今年也不過三十五六,面上皺紋都還沒有一絲,面上妝容精緻,雲鬢高聳,身上披著狐裘,款款走過來時候,香風陣陣,環佩叮噹。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大家夫人來了。

付拾一忍不住往人家深邃的事業線上看了兩眼,然後悄悄的擋在了李長博前面。

李長博十分坦然的就退後一步,讓付拾一去交涉。

付拾一笑著先誇了一句:「您身上的薰香,很好聞。」

鴇母嫣然一笑,倒也十分正派的樣子:「多謝這位娘子誇讚,若娘子喜歡,我回頭叫人送些過來——」

付拾一擺手拒絕:「那就不必了。今日來,我們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鴇母正襟危坐:「您請說。」

「榴娘。」付拾一笑看鴇母,不錯過對方臉上任何表情。

鴇母疑惑了一瞬,然後便道:「在一月前,榴娘的便被人買去了。當時說好,再住那院子兩個月。好像是那巨商,要那時候才能離開長安,才能帶她走。」

說到這裡,鴇母微微一笑:「那富商出手大方,給的租金十分豐厚,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下,李長博也忍不住問了句:「這麼說來,榴娘如今不是你的人了。」

鴇母搖頭:「不是了。一個月前,她就已是自由身。」

這可真是……

付拾一心中有些煩悶,卻也只能道:「那您見過那富商嗎?可知他在何處還有產業沒有?」

鴇母被問到這個,微微一愣:「這倒沒見過。是榴娘自己帶著錢過來的。」

「榴娘她……」鴇母斟酌一下,還是忍不住試探:「怎麼了?」

付拾一搖頭:「沒怎麼,就是可能那是我們失散的親眷,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消息,就來問問。誰知竟撲了個空。榴娘她剛好出門了。」

鴇母似笑非笑的看付拾一一眼,顯然是看破了付拾一撒謊。

但付拾一不提,她也不多問。

最後,鴇母還神色如常說了句:「我買下榴娘時候,她說自己家裡人都死絕了。」

付拾一半點不尷尬:「是嗎?那可能是她故意那麼說的吧?您能跟我說說,她來時候是什麼樣子嗎?她真名叫什麼?」

榴娘肯定是藝名。這個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

鴇母遲疑了一下。

李長博默默的掏出了長安縣衙門的腰牌。

鴇母面色一變,隨後只能實話實說:「叫齊萱。兩年前,她也才十五歲,狼狽得很。而且……不是女兒家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了一眼:齊?鄭毅查的第二個案子,那位縣令,就姓齊。

那位齊縣令,死的時候,三十二歲,能有個十五歲的女兒嗎?

但這些事情,也不適合當著鴇母的面說,所以直到退出來,付拾一和李長博才討論起這件事情。

李長博對這件事情,言簡意賅:齊縣令家中十分富庶。這樣的人家,弄出個庶長女來,不是不可能。

付拾一咋舌:「那榴娘是想報仇?所以才策劃了這一切?」

那未免太能幹了。

榴娘今年滿打滿算,才十七歲呢。

李長博則道:「未必是她一人之力。」

這種事情,做到這個程度,怎麼可能是一人之力。

付拾一又想到一件事情:「那榴娘……是怎麼活下來的?」

貪污案,齊縣令家裡其他人,都斬首了。

??大家明天見呀~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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