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

天還未亮。

住處當中。

許清宵打開了盒子。

一枚褐紅色的丹藥浮現在眼前。

丹丸不大,許清宵直接吞服,也不管有沒有什麼副作用了。

體內的寒氣愈發濃烈,說實話能堅持走回來已經算是體魄不錯。

很快,隨著丹藥入喉,不到片刻鐘就起了反應。

似一團火焰,在腹部燃燒,讓許清宵渾身舒坦了許多。

火焰蔓延四肢軀幹,如同浸泡在溫泉之中,快活無比。

待過了一小會,許清宵起身又操練了一遍正陽拳法,將渾身筋骨徹底舒展開後,便開始思索解救之法了。

「異術?」

眼下趙大夫給的三個自救方法,前兩個根本行不通。

唯獨異術這條路可以嘗試一番。

但異術這種東西,極其難尋,更何況區區一個平安縣,怎可能會有異術?

有些腦闊疼。

房間內,許清宵沒有點起油燈,漆黑一片。

黑暗之中,許清宵閉上雙眼,腦海當中只有兩個字。

【異術】

他隱約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一些信息,但或許是因為剛穿越,信息接受的不是很完全,所以想不起來。

如今生命只剩下最後十個時辰,許清宵不想耽擱。

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

然而越是如此,人越是心煩意亂,也越是容易心急。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已到辰時。

天早已經亮起來了,房屋內許清宵坐在凳子上,依舊閉目思索。

也就在此時,一陣輕微地腳步聲緩緩響起。

睜開眸子,當下敲門聲出現。

「清宵哥,是我。」

一道聲音響起,許清宵起身打開房門,入眼的是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男子。

也是平安縣的衙役同僚,只是許清宵不太記得此人名字。

「怎麼了?」

許清宵有些好奇,詢問對方來訪何意。

「清宵哥,我來給你送藥了,這是衙門裡給你準備的良藥,可以緩解你體內的寒氣。」

對方開口,提著幾包藥材。

「這種藥可以救我命嗎?」

許清宵問道。

後者頓時有些尷尬,他手中提的藥材,怎可能直接救許清宵的命。

這東西勉強只能緩解一下痛楚。

看到對方表情,許清宵也明白這藥材的作用了。

他沒有說什麼,回到位置上繼續沉思著。

見許清宵不搭理自己,後者也不置氣,畢竟已是將死之人,任誰都有些可憐,哪裡會去計較這個。

「清宵哥,藥我幫你煎了吧,雖說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有些作用。」

「而且清宵哥,其實也不是一定沒有解救的辦法,我聽說上面派了人下來,特意去抓傷你的逃犯。」

「若是抓到了他,指不定就能找到解救之法。」

「不過我也很納悶,這個逃犯從南豫府大牢逃出來,明明往北行可以逃出生天,非要往南行,好死不死來我們平安縣,等真抓到他,無論如何我也要好好體驗一下我們縣衙的酷刑。」

來的衙役有些話癆,本意還是想安慰安慰許清宵,也免得許清宵太過於消沉。

只是這一番話,讓許清宵突然愣住了。

可以北行?卻往南行?

是啊,南豫府朝北是連綿大山,荒無人煙,即便是府差親自捉拿,想要在連綿大山中找到一個活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往平安縣跑,到處都是人,極其容易暴露。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做不出來啊?

他為什麼要往人多的地方走?

難道是有什麼目的嗎?

這一刻,許清宵大腦運轉的飛快,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可眼下也沒什麼可以去值得思索了。

「等等!」

許清宵運轉著大腦,努力地回憶受傷之前的記憶畫面。

他隱約猜到了什麼,但卻很模糊,無法連貫。

「南豫府!」

「北行南下?」

「平安縣!」

一個個詞彙在腦海當中閃爍,可始終沒有眉目。

「冷靜。」

「許清宵,冷靜下來。」

心急如焚之下,許清宵深吸一口氣,他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亂了心神,否則的話,越急越亂,越亂越急,陷入死循環那就真沒得救了。

一刻鐘後。

許清宵的心神穩下來了。

他開始回憶,搜索記憶。

又是一個時辰,到了巳時。

突兀之間,破碎的記憶恢復如初,一幅幅畫面出現在許清宵腦海當中。

兩天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正常巡邏郡縣。

只是在一間民房中察覺到了異樣,只是敲了敲門,還沒有真正走進去時,一道人影便沖了出來。

這道人影難以看清楚容貌,可讓許清宵記憶深刻的是。

這道人影渾身瀰漫著寒氣,身體仿佛結冰了一般,隨意拍了自己一掌,就導致陰冥氣入體。

寒氣!

寒氣!

也就在一瞬間,仿佛是一道閃電在腦海當中划過。

所有的信息也連串起來了。

「這個人是武者,而且還是修煉了異術的武者。」

「他纏繞陰冥之氣,顯然是遭到了異術反噬,估計情況比我還要惡劣。」

「他不去北行逃生,反倒是南行,而且偏偏選平安縣,肯定是有所圖謀。」

「他在找解決陰冥氣的辦法。」

許清宵思緒豁然開朗,根據僅有的信息,一點一點推理出來。

任何事情都不是偶然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傻子。

明知道北行可以逃生,即便是朝廷再重視,也總比來平安縣強百倍。

可這個人為什麼要來平安縣?

走投無路?神志不清?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平安郡縣對他來說很重要,對於一個修煉異術之人來說,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自己的命,畢竟修煉異術會遭到極其可怕的反噬。

所以他是來找化解之法的。

平安縣,極有可能有化解之法。

只是,這個化解之法是什麼?

許清宵運轉著大腦,他瘋狂思索。

可問題卡在了這裡。

一個小小的平安郡縣,有什麼化解之法?

地勢?寶物?還是......其他異術?

許清宵一個一個設想,一直到異術的出現。

砰!

剎那間,許清宵站起身來,他目光中露出震撼之色。

區區一個平安郡縣,肯定是沒有什麼洞天福地,若是有的話早就被朝廷征走了,怎可能等到現在?

至於寶物就更別說了,平安縣就算真有寶物,早就獻了上去,私自藏起來,也不可能被一個逃犯知曉。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平安郡縣藏有異術。

而這個異術極有可能是至陽異術,可以解決他身上的陰冥之氣。

是的。

是的。

一定是這樣的。

許清宵深吸一口氣,他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想沒錯。

只是新的問題出現了。

倘若真有異術。

這異術在何處?

也就在許清宵苦思不得其解之時,一道聲音打斷了許清宵的沉思。

「清宵哥,藥我已經煎好了,過了半個時辰你記得喝,可別忘記,不然燒乾了就麻煩了。」

是方才來的同僚,提醒自己喝藥。

聽到對方聲音,許清宵不由詢問道。

「小兄弟,我不在的這兩日,縣衙有沒有特別古怪的事情?比如說那裡加防了?」

許清宵開口問道。

「特別古怪的事情?除了那個逃犯以外,那裡還有什麼古怪的事情。」

「不過加防倒是有些,咱們縣衙的案牘庫加防了好幾人,也不知道為何。」

對方如此說道,讓許清宵來了精神。

「案牘庫?」

案牘庫乃是存放卷宗之處,自女帝登基,為穩定天下,各地城池下至郡縣村鎮都必須要設立案牘庫,所有衙役捕快辦案行事,必須要有人記錄每一個細節。

以卷宗記載,藏於案牘庫,若有人平反冤屈,無有卷宗,當地縣官輕則摘帽,重則發配,大型案卷都需要備好一份,送往府城,倒也不擔心有人燒毀案牘庫,以此矇混過關。

「清宵哥,你問這個作甚?」

對方好奇問道。

「沒什麼,只是問問,那如今誰在案牘庫守著?領頭之人是誰?」

許清宵問道。

「領頭的是陳捕。」

後者老實回答。

許清宵點了點頭,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清宵哥,保重身體,我就先走了。」

眼見許清宵不說什麼,後者也拱手告別,許清宵回之一禮,隨後便關上房門。

「案牘庫中有異術。」

「雖不完全肯定,但十之八九。」

「只是如何潛入其中,又是個麻煩啊。」

許清宵有些苦笑。

他感覺老天爺再捉弄自己,給了個希望,又設置一道難關。

平日裡案牘庫就不能隨意出入,需要有相關令箭,更何況如今被加防一道的案牘庫,自己想要潛入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領隊的還是陳捕快。

這可是十品武者。

入了品的武者,力大如牛,身經百戰,玩硬的十個自己打不過人家一隻手。

玩軟的,以陳捕快的性格脾氣,只怕更不可能了。

難。

難。

難。

許清宵頭都是大的。

想活命當真就這麼難嗎?

有些鬱悶的許清宵不由給自己倒了一碗茶。

只是嘴唇剛碰到茶水之時。

忽然之間,許清宵眼中一亮,想到了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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