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事情比想像中更嚴重

南豫府大牢。

昏暗低潮是大牢的標配,倒不是南豫府窮。

而是對付犯人自然不可能搞的多好,環境越差越好,這樣才是受苦,不然犯了錯跑進來享福?

「李公子,許大才,人就扣押在這裡了。」

「本來抓的人都是自己人,按理說多多少少會關照一番,但府君大人下了命令,不能徇私枉法,所以都關進了裡面。」

領頭的捕快往大牢前方走著,同時告知為何扣押在內的原因。

「府君大人說的沒錯,不要徇私枉法。」

許清宵明白李廣新的意思,現在天明書院的人都有氣,人扣押進去了,如果好吃好喝招待,各種開後門,那就更麻煩了。

所以現在公事公辦,比什麼都好。

很快,許清宵與李鑫來到大牢深處。

一股莫名的味道出現,說不清是什麼,總而言之極其不好聞。

「許老弟,你怎麼來了?」

鐵鏈聲響起,叮叮噹噹,大牢深處,不少人動起來了。

「當真是許清宵啊。」

「許大才,您怎麼來了?」

「許大才,這是大牢,你這種讀書人,可不能來這,影響你氣數啊。」

「是啊,是啊,許大才,可莫要玷污了你的身子。」

不少人開口,牢房內左右各自數十人,見到許清宵來了以後,並沒有喊著讓許清宵救他們出去,反倒是覺得許清宵身為讀書人,來大牢有些不吉祥。

說淳樸的確淳樸,說無奈也的確無奈。

而此時,楊豹楊虎二人站起身來,朝著許清宵開口道。

「許老弟,這事的確是我們沒問清楚,鬧成這個樣子,不過你不用擔心,該怎麼罰我們自己認了,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

「恩恩,大不了就挨板子,蹲個半年一年,許老弟,咱們剛才都說好了,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

楊豹楊虎兄弟二人開口,十分仗義,打算自己扛下這件事情。

還不等許清宵開口,李鑫忍不住出聲了。

「若是只挨板子,就好了,這件事情已經鬧大了,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好,讀書人你們也敢打,現在他們鬧起來了。」

「若是不好好處理,輕則監禁十年,重則發配千里,你們還以為是尋常滋事?」

李鑫有些忍不住了。

這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平時一點律法都不看,連犯了什麼罪也不知道。

果然,隨著李鑫這番話一說,頓時之間牢里喧譁起來了。

「監禁十年?發配千里?怎麼會這樣?」

「不就是動了點手嗎?要不這樣,我讓他們打一頓,消消氣行不行?」

「不是說最多關半年嗎?十年?那我父母該怎麼辦啊?」

眾人開口,他們的確沒有想到會惹來這麼大麻煩。

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些官差一個個可能連字都不認識,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案件,所以並不知道會這麼嚴重。

當然偶爾也發生過這種事情,有幾個讀書人酗酒與別人毆打在一起,但最終就是賠點銀兩,然後也就算了。

哪裡知道輕則十年監禁,重則還要發配千里?

「都安靜點。」

「慫個屁啊,不就是十年牢嗎?發配就發配,有什麼好說的。」

「那幫讀書人,戳咱們南豫府的脊梁骨,咱們雖然受罰了,可最起碼沒有丟南豫府的臉。」

楊豹吼了一聲。

話雖然如此,但看得出來,他心情還是挺沉重的。

「行了。」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看了一眼眾人,許清宵深吸了一口氣,吸了一半有些難聞,馬上不吸了。

「兩位老哥,此事因我而起,你們為我出頭,愚弟在這裡承情了。」

「諸位也不要驚慌,這件事情許某會負責到底,但還請諸位記住一件事情。」

「不要逞強,該低頭還是得低頭,大魏律法,毆打傷其讀書人,是重罪。」

許清宵開口,這件事情他的確有些鬱悶,鬱悶的點是平白無故惹來是非。

但鬱悶歸鬱悶,幫忙一定幫。

原因無他,因為這幫人是為自己出頭,若是自己不幫,就沒有人情味了。

但許清宵特意過來的目的也很簡單。

跟他們認真說清楚,不要覺得是一件小事,免得回過頭自己調節好了,這幫人還不服氣,還要叫囂,擱誰誰受得了?

許清宵此話一說,大部分人都點頭感謝。

而楊豹卻開口道。

「許老弟,這事不會影響到你吧?若是影響你的話,你大可不必幫,我等都是平頭百姓,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我等真發配千里,也不能害你。」

楊豹還是很仗義,就是仗義過頭了。

「對我沒什麼影響,只是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到時候他們願意諒解,你們一定要學會閉嘴,不服氣也得閉嘴,或者說點好聽的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明白嗎?」

許清宵再次強調。

這不丟人,最起碼保住了再說。

「行!我們聽你的。」

楊豹楊虎點了點頭,許清宵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還倔強,那不是腦子有問題。

「行了,諸位受苦幾天,許某告辭。」

得到回應,許清宵稍稍鬆了口氣,離開了大牢之中。

李鑫跟在其後,一直沉默不語。

離開大牢後,李鑫當下不由開口。

「許兄,這件事情,我想不會這麼容易過去。」

「實際上,大可不必這番奔波,畢竟這裡是南豫府,發配千里不至於,無非是監禁十年。」

「可說是說監禁十年,想來三五年就能放出來,那個時候也不會有人記得此事。」

李鑫跟在許清宵身後,如此說道。

「李兄是何意?」

許清宵沒有回答,而是詢問。

「許兄,我直接說吧。」

「這件事情,不要插手,我感覺得到,萬夫子之所以不見我等,是因為這件事情已經鬧起來了。」

「對讀書人影響不好,這已經不是尋常的滋事鬥毆,這涉及到了文人之本。」

李鑫直接把話說開了。

可李鑫能想到的東西,許清宵也想得到。

事情的確麻煩。

但並不是不可以挽回。

「李兄,我許清宵在世,講究人情二字,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們不對,但他們也是為了我許某人。」

「若我不顧他們,那我許某人枉為君子。」

「就好比有朝一日李兄遇到這樣的事情,許某人也會幫助李兄,這就是我的君子之道。」

許清宵沒有把話說絕來,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若他不是穿越者,只是一個普通讀書人,或許他會認可李鑫之言。

可問題是,他有自己的三觀。

所以他才會選擇幫助楊豹二人。

「許兄仁義。」

李鑫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許清宵這般仁義,他的確沒什麼好說,唯有敬佩。

就如此,兩人來到了李府中。

剛踏入府中,一直等候的管家不由立刻出聲。

「少爺,許公子,老爺有請。」

管家的聲音響起,兩人對視一眼,但沒有多說,直接朝著堂內走去。

李府堂中。

李廣新負手而立,在大堂內等待著什麼。

而聽到許清宵的腳步聲,當下不由回過身來。

「學生許清宵,字守仁,見過府君。」

第一次見到李廣新,許清宵行長輩之禮,說出自己的字號,以示尊重。

「哈哈哈,守仁侄兒,莫要如此嚴肅,你與李鑫是好友,喊我一聲叔就行,先坐先坐。」

對於許清宵的尊重,李廣新顯得和藹許多。

他讓許清宵先入座,同時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有些沒好氣道。

「客人來了,都不知道倒杯茶?」

聲音響起,李鑫有些愣了。

但愣歸愣,李鑫還是立刻給許清宵倒茶。

「守仁侄兒,要不要吃些什麼?我讓伙房給你做。」

李廣新對許清宵格外的和藹,如此大才,他自然要親近。

「李叔客氣了,之前吃過。」

許清宵沒胃口吃東西,委婉拒絕後,也不打算繞彎子了。

「李叔,侄兒想問一下,今日的事情,可以善解嗎?」

許清宵開門見山,直接詢問李廣新。

身為南豫府府君,李廣新的政治手段,肯定比自己充足,看的事情也比自己多,肯定要仔細詢問。

只是一提到這個。

李廣新臉色變了變。

遲疑了一會後,緩緩開口道。

「守仁侄兒,倒不是別的意思,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了,也不要參合進來。」

「事情麻煩了。」

李廣新出聲,如李鑫一般,但他說這話和李鑫說這話,是兩種區別。

李鑫只是建議類型,希望許清宵不要牽扯。

然而李廣新這樣開口,就意味著這件事情真的比想像中麻煩。

「李叔,有多麻煩?難不成當真監禁十年?」

許清宵詢問道。

李廣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若監禁十年,其實都是好事,這些人只怕都要發配千里之外,終身苦役。」

「而且參與此事之人,過些日子也要一一調查,一個也跑不了。」

李廣新的回答,讓許清宵與李鑫二人神色不由一變。

終身苦役?

參與者一個都跑不掉。

事情比自己想像中要嚴重十倍啊。

「李叔,這是為何?」

許清宵有些不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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