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驚天大秘!大魏文宮.......竟然.......

朝堂內。

隨著女帝旨意響起。

眾百官神色微微一變,他們都知道,女帝這是要竭盡全力扶持許清宵啊。

一般來說,科舉這種事情,都是由大魏文宮主持,同時由六部輔助。

卻不曾想到,這一次竟然讓許清宵當主考官。

不過一眼看去,今日大魏文宮沒有儒臣上朝,準確點來說,這些日子大魏文宮的儒臣都沒有上朝。

因為蓬儒還在牢獄之中。

這些儒臣以不上朝的方式,來做無聲的反抗。

而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朝堂上除了必要的爭吵以外,文武之間的關係又好了不少。

這讓大家莫名覺得很舒服啊。

而女帝將文宮的事情,交給許清宵來做,這又是一種無形的支持。

心學只怕當真要在大魏盛行了,而有大魏全力推廣之下,心學想不成為主流都不行啊。

「臣,領旨。」

監考武昌第一屆科舉,許清宵自然答應下來,無論是從個人影響,還是從選拔人才上面,對自己都有巨大的幫助。

更主要的是,許清宵看得出來,女帝是有意要打壓大魏文宮了。

這對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行了,許愛卿,下了朝以後,來朕的寢宮一趟。」

「商談一些要事。」

女帝開口,讓許清宵去她寢宮一趟。

「臣領旨。」

「不過陛下,這些文稿,還請陛下收好,最好是以國器鎮壓,否則.......」

「臣怕會惹來一些異象。」

許清宵本來是不想提醒的,但看大家好像沒什麼反應,所以還是提醒一句吧。

倒不是許清宵凡爾賽,而是這篇文稿被他以文氣鎮壓了,換句話來說,如果不鎮壓的話,光是自己寫的時候,估計異象都會沖天而起。

這篇文章,對比安國策來說,略勝一點,畢竟安國策這種東西,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施行,只要經濟條件好,底層生產能力還不錯的情況下。

而許清宵寫的一統中州策論,主要還是針對大魏王朝,圍繞的是大魏王朝,而不是突邪王朝或初元王朝。

自然算得上是絕世策論,可也不會超越安國策太多。

許清宵擔心的是異象出現,惹別人注意,畢竟如今的大魏,需要低調一會了。

此話說出。

眾人看向許清宵,有人想要開口說一句,但嘴張開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許清宵說的沒什麼問題。

「來人,以玉盒盛裝,送入宗廟。」

「退朝。」

女帝開口,倒也直接,轉身便離開了。

待女帝走後,百官退朝,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清宵跟著百官一同離開,只是百官是回去,而他要準備前往女帝的寢宮。

不過話說,為什麼是寢宮啊。

「守仁,待會談完之後,來找一趟老夫,老夫都等著你,你這五個計劃,必須要說清楚一些,文稿內容雖然寫的細緻,但很多東西還是感覺不明不白。」

「待會一定要來。」

剛走出殿內,陳正儒的聲音便響起了,他拉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其餘尚書紛紛點了點頭。

的確,許清宵這篇策論,寫的極其精彩,可很多細節卻沒有寫上去,應當是許清宵有意為之,只讓人感覺要做什麼,但怎麼做,如何做,壓根就沒有寫。

這樣也挺好的,最起碼文武百官,難保不會出一兩個有問題的人,知道大方向沒關係,細節不懂就行,不然什麼底都兜出去了,大魏還要不要崛起?

「好,諸公等我。」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本來離開皇宮後,去找這幾個尚書,畢竟大魏興國之策,需要六部齊心協力,包括銀兩分配等等問題,必須要協商好來。

留下此話後,許清宵轉身離開。

朝著女帝寢宮走去。

大約兩刻鐘後。

許清宵來到了女帝寢宮外等待。

李賢在一旁伺候著自己,臉上堆著笑容,還特意拿來了一個火爐子給許清宵取暖,雖然許清宵無懼寒意,可這份心意做的挺不錯。

「李公公,最近如何了?」

許清宵開口,詢問著李賢。

後者站在一旁,彎著腰,諂媚無比地看著許清宵笑道。

「托許侯爺的福,近來還好,過得挺不錯。」

李賢諂媚笑道,這話他倒不是說假話,本來在宮中,他平平無奇,後來司禮監成立以後,他也沒有撈到什麼職位,甚至有時候還受了些罰。

可隨著許清宵地位越來越高,名望越來越大,宮裡也有人知道,李賢認識許清宵,自然而然也有些地位了。

當然僅僅只是認識許清宵,也沒有特別大的優待,畢竟許清宵又沒說過,李賢是他的人,兩者也沒有經常見面。

最多就是個認識罷了,不過對於宮裡人來說,認識許清宵也有些用,至少不用受什麼罰,甚至還能進入大人物眼中,替他們辦事。

「現在是什麼品職了?」

許清宵繼續問道,在外面等候著,也沒什麼人來陪著自己,自然而然也就跟李賢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了。

「回侯爺,已然是從七品的掌事太監了。」

李賢給予回答。

從七品掌事太監?

這個職位不算高,但李賢如今也才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年齡上占據很大的優勢。

想了想,許清宵開口。

「李公公,你我之間到有緣分,本侯也有心相助你一番,只不過李公公要記住,任何事情都是要靠自己。」

「有道是七分靠打拚,三分天註定,貴人相助,是相助,而能不能上去看的是自己。」

「一年內。」

「無論你用什麼辦法,一年內成為正五品的大總管太監,本侯會相助你的。」

「但如若一年內,李公公若是沒能做到這個程度,本侯也會想盡辦法,幫你謀個正四品的內侍公公之職。」

「也算是相助,但往後就毫無瓜葛了,李公公可明白?」

許清宵平靜開口。

司禮監,必須要有自己的人,但這個人不一定是李賢,許清宵需要一個有野心有能力也聰明的人,看好李賢是因為最開始就認識。

可如若李賢沒有能力沒有野心也沒有實力,那麼許清宵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李賢身上。

當然畢竟相識一場,許清宵也不會如此無情,會幫李賢謀個正四品的職位,也足夠李賢在宮中耀武揚威的了。

至少這輩子榮華富貴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於其他的,也就算了。

「奴婢.......」

李賢聽完許清宵這番話,有些激動地想要朝著許清宵跪拜,但卻被許清宵直接攔住了,給了一個眼神,李賢頓時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這裡畢竟是大魏皇宮,女帝就坐在寢宮內,周圍人多眼雜是小,萬一被人看到了,回過頭告知女帝那就不太好了。

最起碼對許清宵來說,這不是一件好事。

大魏宦官,對一位侯爺臣服,傳出去他許清宵不會有事,可李賢基本上可以等死了。

不忠天子的宦官,沒有活著的必要。

也就在此時。

一道人影緩緩走了出來,是趙婉兒的身影。

從殿內緩緩走出來,趙婉兒披著一件藍底錦鯉棉衣,棉衣不算厚,將趙婉兒的身段,盡顯而出。

再配上趙婉兒本就不俗的面容,的確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尤其是趙婉兒這臀部,可謂是一個字,頂。

但許清宵是正人君子,以前時不時看幾眼,倒也無所謂,現在成為了大儒,許清宵就看了兩眼便收回了目光。

「許大人,陛下請。」

隨著趙婉兒開口,許清宵回頭看了一眼李賢,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是看了一眼,然後便跟隨著趙婉兒上殿了。

女帝的寢宮,覆蓋了琉璃瓦,八角塔的一個建築屋檐,懸掛著鐘形鈴鐺,風吹來時,微微震動,但也將呼嘯之風給定住。

是不凡的東西。

台階上,許清宵讓趙婉兒先走,他跟在身後就好。

許清宵需要思考一些事情。

等踏入殿內,一股暖意頓時襲來,女帝的寢宮之中,沒有呼嘯寒風,取而代之的是熱氣。

「陛下,許大人已經來了,奴婢告退。」

殿外,趙婉兒出聲,告知女帝許清宵來了,隨後將殿門關上,自行退下了。

呃?

這一刻,許清宵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啊。

平日裡不管是什麼重要事件,趙婉兒都會在女帝身旁聆聽的,畢竟這種貼身侍女,跟死士沒有任何區別。

倒也沒有什麼可以或者不可以聽的,反正趙婉兒又出不了宮。

可眼下竟然讓趙婉兒離開,這......沒點蹊蹺許清宵都不信啊。

再加上這裡是女帝的寢宮。

難不成?

許清宵腦海之中莫名浮現一絲絲不詳的預感。

難不成女帝想要睡我?

這是許清宵的想法,雖然有些大膽,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自己一戰封神,而今日於朝堂之上,更是拿出一統中州策論,說實話自己已經用才華征服了整個朝堂。

六部尚書那個不夸自己是驚世大才?而女帝會不會害怕自己被策反?或者是離開大魏?

肯定擔心啊。

而為了留住自己這種精英中的精英,就必須要給好處,封爵封相對自己意義不大,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也給得起啊。

甚至更高的職位他們都可以給,只要不是皇位,封自己為異姓王,只怕他們都願意答應。

那麼想要讓自己真正臣服女帝,或者是一心一意輔佐大魏,只有一個辦法。

一個捆綁辦法。

睡服自己。

讓自己成為女帝的男人。

啊......這。

許清宵倒也不是怕,主要是沒準備好啊。

也就在此時,突兀之間,女帝的身影出現了。

她穿著一身白紗長裙,不再是龍袍這種比較莊重衣袍了。

相比較之下,女帝這身白紗長裙,少了一分莊重,卻多了一分平易近人,更主要的是,那種冰山高冷感消失了,反而給人一種純美女神的感覺。

不知為何,這樣看起來,的確舒服了很多。

感受到許清宵的目光,女帝心中莫名感覺有些怪異,不是那種不舒服,而是一種怪怪的感覺,畢竟她知曉許清宵的心意,有些怪異感也很正常。

可就在此時。

女帝的聲音緩緩響起。

「許愛卿,朕今日找你,是有兩件事情。」

女帝出聲,望著許清宵這般說道。

「請陛下直言。」

許清宵開口,看著女帝,心思倒也正經起來了。

聽這口氣,應該不是為了睡服自己。

「許愛卿,最近你覺得有什麼異常嗎?」

女帝開口,這般詢問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不由微微皺眉,他最近還沒發現什麼異常,畢竟這一個多月了,都在研究國策,對於其他事情,並沒有放心上。

只是偶爾聽一聽異族國的消息。

但女帝開口,事情肯定有所不同。

許清宵認真思索。

過了一會後,許清宵想到了什麼。

「大魏的讀書人。」

許清宵給予回答。

是啊,這段時間,感覺這幫讀書人好像消停了一會啊,準確點來說,不是消停了,而是沒有人組織性來針對自己。

這就有些古怪了。

而且十分的不合理。

按理來說,這大魏文宮不應該抓住自己的痛腳,開始瘋狂彈劾的嗎?

為什麼如此安靜?

雖說蓬儒被抓入天牢內,但這並不代表大魏文宮不敢找自己麻煩。

無非就是換個人來找自己麻煩。

但不管如何,他們一定會來找自己麻煩,可現在竟然出奇的安靜,這就有些不可能。

是的。

大魏文宮。

自己殺降屠城。

大魏文宮前段時間罵聲慘烈,可現在卻出乎意料的安靜,這絕對不是大魏文宮怕了自己,也不是大魏文宮膽怯。

如果大魏文宮膽怯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跟自己斗。

「陛下,您的意思是說?朱聖一脈,還想要對付臣?」

許清宵問了一句廢話。

女帝沒有回答,而是詢問許清宵。

「蓬儒自願入獄,你不覺得此事有蹊蹺嗎?」

她如此說道。

「的確有蹊蹺,即便當時臣手握大權,可蓬儒乃是天地大儒,如若他真的反抗,臣敢殺儒,但還真不敢殺一位天地大儒。」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皺著眉頭。

的確,當初文宮鬧事,自己讓陳正儒處理,陳正儒是當朝丞相,也是文宮大儒,真磨刀霍霍砍張寧,那又如何?

殺一尊大儒,大魏扛得起。

但殺一位天地大儒,大魏頂不住,陳正儒也不敢殺。

那麼蓬儒完全可以繼續僵持。

可偏偏蓬儒選擇老老實實進大牢。

當時許清宵第一反應就是,蓬儒想要繼續造勢,自己進入天牢,如若戰敗,他就可以借題發揮。

如若自己戰勝了,那也可以找自己一點麻煩。

畢竟那個時候太忙了,哪裡有時間去管他啊,所以就沒有多想。

現在回過頭仔細想想,的確有貓膩啊。

「朕想了許久,蓬儒若是想要找你麻煩,如果單單只是拿殺降屠城做文章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此戰你贏了,只要仗打贏了,天下人就沒什麼好說的,至於大魏國內,朕封侯,尊心學,也是為了削減屠城所帶來的影響。」

「可蓬儒,必然還有其他手段等著你,他冒著入獄的風險,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許愛卿,這件事情,你不可不防,做好最壞的打算。」

「不過你放心,朕一定會支持你。」

女帝開口,她也想不明白,蓬儒到底會用什麼手段,來找許清宵麻煩。

畢竟仗都打贏了,大魏百姓無條件支持許清宵,朝中上下也是支持許清宵的。

即便是讀書人罵的再凶,可事實擺在眼前,屠十城而換來大魏鼎盛,這完全說得過去,仁不仁道是一回事,國家發展又是一回事。

「臣,多謝陛下提醒。」

許清宵神色愈發認真了,一開始還以為是要刺帝。

可沒想到的是,女帝竟然真是跟自己談正經事。

而且這個正經事,自己還不得不防一手。

蓬儒要搞自己。

而且絕對不是隨便罵幾句的那種,一定是那種足可以讓自己身敗名裂,或者死無葬身之地的手段。

但具體是什麼,許清宵一時之間想不到,難不成又是異術?

這也不太可能吧?

「第二件事情。」

女帝望著許清宵,緩緩開口。

「陛下請說,臣洗耳恭聽。」

許清宵態度端正。

「大魏真的需要一位聖人了。」

女帝一出聲,便有些石破天驚,讓許清宵有點懵了。

好端端聊著,突然來一句,大魏需要一位聖人?

誰不知道大魏需要一位聖人啊,只是你幹嘛跟我說啊?陛下,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讓我成聖?

我許某人想成聖是沒錯,但又不是說想成聖就能成聖的啊。

許清宵的確有些懵。

沒別的意思,成聖放一邊去,先說天地大儒這個境界,想要成為天地大儒,就需要足夠的民意。

自己平亂異族國,封侯,殺降屠城,宣戰突邪,得到了極其可怕的民意,但還是不能夠成為天地大儒。

一是民意始終欠缺了一點,二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自己突破這一品的契機。

民意還好,這幾年好好發展一下大魏,說不定半年左右的時間就能得到足夠多的民意,可這個突破到四品的契機,許清宵找不到。

差不多一年或兩年的時間,能成天地大儒,當然這是最好的預計。

真要保守估計,三年左右吧。

甚至五年都有可能。

自己入學到現在,一年都沒有,再過幾個月差不多就一年了。

聽女帝這口氣,是希望自己現在就成聖啊。

讀書一年,我已成聖?

小說都不敢這樣寫啊。

「陛下何意?臣,聽不懂。」

許清宵只能裝糊塗了,他聽不懂女帝的意思。

而女帝似乎知道許清宵在想什麼,不由開口道。

「五日後,冊封大殿,朕,會竭盡全力,幫你成就天地大儒的。」

她如此說道。

許清宵微微皺眉,倒也沒有什麼驚訝,因為女帝敢這樣開口,她是大魏女帝。

可許清宵皺眉的原因很簡單,一來,自己無需拔苗助長,其實緩緩沒有關係,六品破境丹出來以後,自己完全可以突破到武道六品。

再鎮壓一番體內妖魔,拖延個一二年不難。

而這一兩年的時間,自己可以好好讀書,理解人生,從而順其自然突破到天地大儒。

太快提升,拔苗助長的話,可能對未來不好,尤其是聖境。

這也是許清宵皺眉的原因。

「陛下,為何如此之急?其實.......臣,不急。」

許清宵給予回答,如若不是必要的情況下,他想等等,順其自然。

「許愛卿!」

「大魏需要一位聖人,否則的話,大魏將會面臨一次史無前例的危機。」

「比北伐嚴重十倍,對朕影響極大,對你也影響極大。」

女帝開口,她目光無比堅定,望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讓許清宵愣住了。

史無前例的危機?

比北伐嚴重十倍?

這怎麼可能?

比北伐嚴重十倍,那麼就必須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包括北方蠻族聯軍,殺向大魏。

可即便是如此,大魏可以直接派出一品武者,雖然大魏逃不過被滅國的命運,但至少大魏可以讓這三方勢力吃個大虧。

到時候三方勢力也會自相殘殺,所以這種可能性不大。

三足鼎立的好處就是,誰強另外兩個對付誰,誰弱就會跟第二聯盟。

這就好像為什麼突邪宣戰,初元王朝第一時間發來密函,願意援助的原因了。

那麼不是戰爭的話,還有什麼事,如此影響大魏?

與藩王有關,更不可能了,藩王沒有機會造反,至少現在沒有。

要讓自己成聖?

是文宮!

許清宵想到了,文宮的確能給大魏王朝帶來麻煩。

只是比北伐還要惡劣十倍,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思來想去,許清宵皺緊眉頭。

文宮即便是有一位半聖,斥責女帝哪裡哪裡不行,只怕都無法撼動女帝的地位,也不可能讓女帝這般。

那麼文宮做什麼事情,才能讓大魏女帝如此忌憚呢?

許清宵沉思。

過了良久。

終於,許清宵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了。

當想到的一剎那間,許清宵眼神頓時露出驚愕之色。

他望著女帝,而女帝則顯得十分平靜。

「文宮......要脫離大魏?」

許清宵咽了口唾沫,他說出自己的猜想。

當他說出這個猜想時,許清宵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女帝面容上。

卻發現後者沒有一絲神色,依舊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恩。」

淡淡的回答,篤定了這件事情的事實。

而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許清宵腦海當中炸響。

「這不可能。」

「陛下,朱聖乃是在大魏王朝證道成聖,大魏是朱聖聖統之地,即便是他們在如何,也不敢這樣做,難道他們就不怕天下讀書人憤怒?難道他們就不怕大魏讀書人翻臉嗎?」

「臣,不敢相信。」

許清宵直接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文宮脫離。

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的的確確被北伐還要可怕十倍。

大魏百姓的民族傲骨和傲氣,有一半來自於朱聖,走在外面,各國攀比,從吃喝拉撒這種生活基礎,再到穿用禮儀,變成金錢攀比。

但這些都是低俗的,真正精神上的東西,才能判決高下。

那就是來一句,我大魏有聖人,你們有嗎?

這話一說,人家馬上閉嘴了。

因為有一說一,還真沒有。

自大魏出聖人後,大魏國運得到了史無前例的增強,百姓民意也得到了史無前例的穩固。

聖人,就是一種精神象徵,聖人在世的時候,皇帝都遮掩不了聖人的光輝,甚至聖人與皇帝見面,還必須要由皇帝先行禮,當然只是簡單的拜禮,也不是真正的行大禮。

聖人死後,大魏的國運並沒有下降,反倒是有所提升,畢竟聖人雖然死了,但他的精神,永遠留在了大魏。

這個精神,就是大魏文宮,朱聖一脈的傳承。

有了大魏文宮,其實意味著,聖人還在大魏,大魏依舊是聖人正統。

可如若大魏文宮脫離的話,那麼天下人可就不認你大魏是聖人正統了。

就好像現在就有諸多異族認為,他們才是真正的聖人正統,甚至還說當年朱聖周遊列國,是在他們國家成聖的。

天下人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敢完全篤定和否認,但大魏文宮可以證明一切。

要是大魏文宮真沒了,許清宵可以保證,大魏國運直接少三成,並且一百年內,無論大魏怎麼發展,除非出了一個新聖,不然的話,大魏國運還會持續少三成。

即便是經濟發達起來了,最多加一成,也就是五成左右了。

精神上的自豪,與生活攀比完全是兩個概念。

許清宵的否認與不可置信,在女帝眼中沒有任何一絲其他表情,有的只是平靜。

可這種平靜,讓許清宵沉默了。

因為女帝如此平靜,就意味著這件事情是真的,甚至都不需要有任何一點懷疑。

「陛下可知,大魏文宮什麼時候會脫離?」

許清宵問道,他眼中的驚愕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近期!」

「要不了多久。」

「甚至明日都有可能。」

「最遲,半年內。」

女帝給予這個回答,一個很殘酷的回答,大魏文宮隨時可能會脫離,最好的結果,是半年之內。

「沒有辦法阻止嗎?」

許清宵問道。

「沒有。」

「大魏文宮脫離,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大魏國策問題,自景泰帝登基時,大魏文宮仗著扶持景泰帝為由,執掌國家大事,調動民意。」

「朱聖一脈,更是要求大魏獨尊朱聖,惹來景泰帝不悅,最終景泰帝有意無意打壓大魏文宮,後來太爺爺景元帝繼位,依舊是打壓大魏文宮。」

「但打壓的並沒有太過於激烈,一直到我爺爺景盛帝執掌皇權時,決心將大魏文宮剝離大魏朝中,打算建立文武制度,而並非文武儒三脈。」

「可計劃還未實行,北蠻鐵騎氣勢洶洶殺來,父皇武帝臨終前告知我,北蠻入侵大魏,一定有朱聖一脈的影子。」

「甚至不僅僅只是朱聖一脈這麼簡單,文宮的人,看似是天下最無私之人,可也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他們眼中只有聖人,已經產生執念與心魔。」

「只是北伐失利,朕繼位之後,難以與大魏文宮周旋,只能暫時任憑他們胡作非為。」

女帝緩緩解釋,說出一樁辛秘,許清宵認真聆聽,不敢錯過一個細節。

「許愛卿,你有沒有察覺到,朱聖一脈對於天下文壇來說,始終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氣勢。」

「任何學派都遭到過朱聖一脈的打擊,任何有志青年,如若不是朱聖一脈的學生,那麼他才能再好,可能也只是個小小主事。」

「陳正儒,雖然不是朱聖一脈的人,但他為國家立言成儒,再加上也一直在大魏文宮靜修,所以才登上了吏部尚書之位。」

「至於禮部尚書王新志,如若不是你,王新志依舊是朱聖一脈之人。」

「其餘四位尚書,都是先帝用盡最後手段扶持而上,可付出的代價就是,儒臣在朝中說話的權力更大了。」

「朕清楚,相信許愛卿也清楚,大魏想要真正走向繁榮昌盛,必須要剔除朱聖一脈。」

「常儒,不可參政。」

「可朕的意思,他們都猜到了,也明白了,所以他們要離開大魏了,至於是否去其他王朝,還是說建立屬於自己的讀書人國度,朕還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是,他們要離開大魏,近期之事。」

女帝開口,最後一句話十分堅定。

而常儒的意思,就是尋常大儒,像許清宵,陳正儒,王新志這種有才能的大儒,可以任職,可大魏朝堂當中,只有三道聲音。

文臣,武官,皇帝。

其餘不允許有第四道聲音了。

「半年之內。」

「陛下的意思是說,想要讓許某半年內,踏入聖境?」

許清宵皺著眉頭,看向女帝道。

「是的。」

「半年之內。」

「如若許愛卿半年之內,成為大魏新聖,那麼便完全可以抵消文宮脫離的麻煩。」

「否則的話,大魏國運一旦下降,想要重回,怕是難於上青天。」

女帝點了點頭。

國運想要下降很容易,可想要提升卻無比難,尤其是大魏王朝這種國家,已經是王朝了,任何一點提升,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陛下。」

「臣.......恐怕是做不到。」

許清宵搖了搖頭。

他做不到。

肯定做不到。

半年內成為聖人?

拿什麼成聖?自己還不知道成聖的要求是什麼啊。

甚至說句不太好聽的話,自己也才不過是個大儒。

連天地大儒都不是,就想著成聖,這已經不是好高騖遠了,這是想一步登天啊。

按照許清宵自己的想法,怎麼著也要十年或者是二十年的時間吧?

甚至這個還是有些美好,保守估計自己五十歲之前成聖,這還差不多。

「朕明白。」

「半年之內成聖,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一切皆有希望。」

「許愛卿,你是一個能創造奇蹟的人,朕,並不是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是期盼有一天會在出奇蹟。」

「如若有,大魏當真正昌盛!」

「如若沒有,也是大魏命中劫難,是朕的劫難。」

「但許愛卿放心,即便是文宮脫離,朕也會竭盡全力幫你。」

「這段時間,無論有什麼需要朕幫忙的,許愛卿開口即可。」

女帝也明白,半年內讓許清宵成聖,這顯然是強人所難。

但她只是將事情告知許清宵,同時等待一次奇蹟,雖然這個奇蹟,幾乎不可能存在,但有總比沒有好。

聽到女帝這番話。

許清宵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

還以為接下來沒什麼大麻煩了,最多就是發展發展大魏。

可沒想到的是。

真正的危機,早就藏在了大魏。

只是一直沒有爆出來罷了。

大魏文宮脫離?

此事要是傳開了,整個天下都要譁然。

而大魏文宮的措舉,也必然受到大魏百姓的怒斥。

這是要將大魏陷入一個絕境之中啊。

讓好不容易看到未來希望的大魏百姓,再一次陷入絕望,再一次喪失自信。

這比北蠻入侵還要嚴重十倍。

大魏文宮,當真會這樣做嗎?

他們不是自稱儒者嗎?

理念不合,針對自己,許清宵無話可說。

可若是將文宮帶走,徹底脫離,絕對不僅僅只是這麼簡單,還有更加惡劣的後果。

所帶來的連鎖反應,極其極其的恐怖。

甚至說句不誇張之言。

自己做的這麼多努力,可能統統白費。

其影響之大,難以言說。

「陛下,不如.......殺儒!」

「所有後果,臣,願意承擔。」

下一刻。

許清宵目光冰冷,他提出一個想法。

既然解決不了這件事情,那為何不直接殺儒?

大儒敢說脫離,就殺大儒。

天地大儒敢說脫離,就殺天地大儒。

如若有活著的半聖敢說脫離,那就殺活著的半聖。

只是此話一說,女帝立刻搖了搖頭。

「不可。」

「儒不可殺。」

「當真殺儒,大魏將會受到詛咒,聖人的詛咒,這是真的。」

「而且儒者越多,不管是不是在大魏,都可以壓制這天地的一些妖魔。」

「有很多很多事情,守仁你還不知道,朕不是不願告訴你,而是無法告訴你。」

「一位大儒可以殺,但多了絕對不行,尤其到了天地大儒這個程度,殺了他,天地會有所感應,輕則家破人亡,重則給自己國家帶來天災人禍。」

「此事發生過,無需質疑真假。」

女帝直接拒絕了。

如若靠殺能解決此事,不要說她了,武帝可能就已經將這幫儒生全部殺了個遍。

殺儒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極其慘痛的代價。

而且殺完儒後,大魏文宮更要脫離,到時候還不會有任何爭議的脫離。

那大魏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到女帝這般說。

許清宵再一次沉默。

不能殺。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半年內成聖。

只是,這不可能。

大魏文宮脫離,影響的不僅僅是大魏,也不僅僅是女帝,包括自己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國運下降,每一個國家百姓都會受到牽連。

地位越高,受到的牽連越大。

實力越強,無論是儒道還是武道,受到的牽連也會越大。

不然為何叫做國運?

「愛卿,莫要亂想了,此事還有一點時間,五日後,冊封侯爵之時,你可以向朕提任何要求。」

「朕都會滿足你的,並且,朕也會竭盡全力,幫助你成天地大儒,朕不強迫你,若你不願意,無需強行突破。」

「也免得毀了根基。」

女帝出聲。

該說的她也說了,如何選擇,她尊重許清宵。

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成聖太難了。

想讓許清宵半年之內就成聖。

許清宵答應了,她反而不信。

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讓許清宵知道,別蒙在鼓裡,回過頭髮生了一大堆事情,什麼都不知道,沒有任何一點心理準備。

「臣,知曉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不過也沒有說什麼了。

「行了,許愛卿,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女帝開口,讓許清宵回去休息。

「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清宵朝拜,隨後轉身離開大殿。

但末了,許清宵沒有跨過大殿之門,而是轉過身來,看著女帝道。

「陛下,有任何需求,都可以來找您嗎?」

許清宵冷不丁的開口。

讓女帝有絲絲驚訝,不過她的聲音沒有半點遲鈍。

「恩。」

淡淡的回答,代表著一切。

「多謝陛下了。」

回應一句後,許清宵走出大殿。

此時,已經是午時。

十二月份的午時,太陽高照,但依舊透著寒意。

許清宵走出宮後,便朝著吏部走去。

但他去顯得心事重重。

蓬儒到底想要做什麼?

大魏文宮何時脫離?

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半年成聖。

這.......的確比登天還要難啊。

而且。

不見地是半年。

可能是......三個月。

甚至是。

下個月就有可能,要脫離大魏了。

如若當真如此。

朱聖一脈,是當真的狠啊。

許清宵的目光,逐漸冷冽下來了。

如若當真如此。

許清宵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自毀根基,也要強行成聖。

滅殺這群畜生賊子。

這比異族國還要賤毒十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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