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的人都跑去食堂吃飯了,所以教室里剩的人不多,除了林爾和謝衍之外,就前面第一排留了兩個女生。

時桑嘴裡咬著一條剛撕下來的膠帶,從靠樓道的那個窗口裡探進了頭去。

上下打量了幾眼那兩個妹子的身高,時桑還是默默地把目光對準了他爾爺和他謝哥哥。

雖然打擾人家情侶說話不太厚道,但時桑想了想自己和謝衍林爾的交情,還是非常沒有心理負擔地開口了:「哥,爾爺,能不能過來幫個忙啊,你們倆的那情人密語一會兒再說成不?」

正在探討剛考完的數學試卷壓軸題的林爾謝衍兩人:「……」

情人密語?

不會用詞語就別亂用,他究竟是哪隻眼睛看到他倆在說什麼情人密語了?

「走吧,一會兒再寫,先去幫三兒把對聯給貼上。」林爾把手裡的草稿紙壓在了試卷下面。

謝衍嗯了一聲,跟著站了起來。

老陳拿來了兩副對聯,時桑已經在後門貼好一副了,就差最上面的橫批沒往門框上貼了。

林爾出了教室後門就看到了手寫的一副對聯。

上聯是根正苗紅好學生,下聯是社會主義好青年,橫批:天天向上。

不知道寫這字的人是不是想模仿一下狂草,這字寫得歪七扭八,字體骨架鬆散,鬼畫符一般,該連筆的地方不連,不該連的地方瞎連。

不像是對聯,倒像是什麼鎮宅的符咒。

把狂草這倆字分開,狂是有了,草也是有了,唯獨就沒看出來狂草。

或許比起狂草,不如說是狂躁。

林爾對著這春聯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來了這上面究竟寫的是什麼字,她有些費解地摸了摸下巴,問時桑道:「三兒,這春聯是誰寫的啊?」

「就咱們體育老師啊。」時桑又撕下一截膠布,黏在了橫批的兩側。

「爾爺,你是中途轉學過來的,所以可能不太清楚,這是我們學校的傳統,每年過年的時候,班裡都是要貼春聯的,這春聯就由每個班的體育老師執筆。」

林爾:「……」

不應該是由每個班的語文老師執筆嗎?

怎麼還反其道而行之啊?

不是她說,體育老師的這字也太醜了吧,人家大晚上的吃完飯出來晃悠的鬼要是冷不丁地看見這玩意兒,估計都會被嚇上一跳。

「哥,你個子高,我就不去搬凳子了,你來貼這個對聯的橫批吧。」時桑轉身把手裡的對聯給了謝衍。

謝衍接過,把對聯兩側粘的透明膠帶扯平之後,向上舉著貼在了上門框上。

林爾拿起放在課桌上的那個大大的福字,側頭問時桑:「三兒,這個要貼在後門上麼?」

「對。」時桑嘴裡正咬著膠帶,聽見她問就抬了抬頭,然後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那我來貼吧。」林爾說著,拿著那張福字在門前比量了一下。

「不用不用,爾爺,你看著就行。」林爾還沒比量完,時桑就顛顛地把她手裡拿著的那張大福字給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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