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還以為你要說,新年不提舊事,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了。」林爾說。

「勾銷?」林亦安揚起眉梢來,「你看你老爸我像那種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人?」

「不像。」林爾非常果斷地給出了否定的答覆。

「既往不咎這個詞太虛偽了。」林亦安「嘖」了一聲,又說,「我不大度,我這個人就喜歡風水輪流轉,老天爺開開眼,最好給我往死里轉。」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樓梯口,樓下有隱約的喧雜聲傳來。

因為隔著的距離遠,所以聽不太真切。

下樓梯之前,林亦安爭分奪秒地補上了最後一句:「小孩,記住你老爸我的一句話就夠了,你的人生你做主,指指點點媽入土。」

「……」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父女倆上陣,自然是諸天神佛通通避讓。

宴會的地點安排在老宅的一樓,這裡的空間大,也能容得下這麼多人。

林爾跟著林亦安走過去,隨意地瞥了四周一眼,入眼之處皆是陌生的人臉。

就指望年宴時見上這麼一次,她肯定也記不住這些人。

「來的這些親戚,關係得快出五服了吧?」林爾小聲地問向自家老爸。

「差不多吧?」林亦安也不認識,聽到林爾問,他倒是認真地想了一下,「你看,你前面的那個人,她好像是你爺爺的爸爸的哥哥的小兒子的女兒。」

林爾:「???」

「你應該喊她伯母?還是嬸嬸?哎呀我也不知道該喊什麼。」林亦安也不太能理清這個複雜的人物關係,「反正這樣算起來的話,沒出五服,應該是四服了。」

「……」林爾猶疑道,「這麼複雜的關係,你沒認錯人吧?」

「肯定沒認錯啊,去年,就是她,上來就問我,怎麼還不結婚?哪有人不結婚的,還說,因為我,整個林家的家風都不正了,在老家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林爾驚奇道,「你居然沒懟她?」

真是稀奇了,按照林亦安這半點虧都不肯吃的性子,平白無故挨了這麼一頓罵,他不炸毛才怪。

「我這暴脾氣,當然是忍不了了。」林亦安聳了聳肩,說道。

「本來是想懟她的,但你奶奶當時拉住了我,說什麼她是我爸——哦,就是你爺爺的爸爸的哥哥的小兒子的女兒,算是我的遠房堂姐,讓我跟她不要一般見識,所以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我就勉強忍下來了。」

林亦安一頓,又眯了下眼,輕嗤道:「真是夠了,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管我結不結婚的事了,都是咸吃蘿蔔淡操心的,她今年要是再不識趣,我可不會給她留半點面子。」

「……」

酒過三巡,林爾果然看到自家老爸剛才說的那位不知道是該喊嬸兒,還是該喊伯母的女人走了過來。

林亦安順手從傭人舉著的托盤上端了杯酒,借著低頭喝酒的空檔里,跟林爾說了一句:「看到沒,小孩,該來的總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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