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從後門進了教室。

教室封閉了兩個月,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潮濕的水汽,連空調里吹出來的冷風都帶著一種陳舊的發霉的塵土味道,林爾一進教室,就被這味道嗆得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她默默地把剛勾下來的口罩又給戴了回去。

時桑正組織著學生們進行大掃除,教室里的門窗都開到了最大,風從外面吹來,又從走廊的窗戶里溜走,來來回回的幾趟,帶走了潮濕而陳舊的霉氣。

謝衍不知道從哪兒劫來一塊毛巾——八成是找老陳要的,正在慢悠悠地擦著座椅上的灰。

眼角餘光瞥見門口的那道身影,謝衍抬了抬眼,而後朝林爾一勾手:「過來坐。」

林爾在門口頓了下,才抬腿走了進去。

門口還好,越往裡走,教室里的灰塵氣息越重。

時桑從級部辦公室里扛來的那倆大風扇也沒發揮多大的功效,空氣里縈繞著的那種木材腐爛的霉味還是沒散。

林爾走到座位前,把把腦袋上扣著棒球帽拿了下來,戴著的口罩還是沒摘。

教室里的空調雖然都呼呼地往外吹著冷風,但因為門窗都敞開著,教室裡面的溫度和外面也差不了多少,就是沒那麼曬了,外面種著的參天古木為其遮下了一片蔭涼之地。

林爾掃了一眼課桌,把把右肩上鬆鬆垮垮掛著的書包勾下來,放到了桌子上。

桌椅上的灰塵已經被她勤勞的男朋友給擦乾淨了,代價就是——他手裡拿著的那條白毛巾肉眼可見的黑了起來。

時桑手裡也拿著條大毛巾,正撅著屁股吭哧吭哧地擦著玻璃窗,賣力地幹完活之後,他單手撐著,從窗台上跳了下來,看見謝衍已經擦好了桌子,就伸長了脖子問他:「哥,也給我擦擦桌子唄?」

謝衍正低頭拆著濕巾的包裝袋,聞言,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嗓音懶懶:「你沒手?」

「有是有。」時桑舉了舉自己黑乎乎的爪子,又爭分奪秒地擦了一把窗台,「這不是我在擦窗戶呢。」

「那你可以擦完窗戶再擦。」謝衍給了個建議。

時桑:「可我手太髒了。」

謝衍:「洗手。」

時桑:「……」

總而言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林爾在座位上坐下之後,就開始盯著時桑瞧。

兩個月不見,時桑腦袋上杵著的那幾根毛又少了一些,簡直是肉眼可見的……青春荒蕪凋敝啊。

但時桑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對此保持了一副坦然接受的態度,握了握拳頭,非常發憤圖強地說:「一切都是為了學習,是學習讓我日漸頭禿,這對學生來說,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啊!」

林爾:「……」

抱歉,這種驕傲她要不起。

謝衍瞥了時桑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放下了手裡的那袋濕巾,起身去了洗手間。

沈妄也在盯著時桑的那幾根毛瞧,聽見他這樣說,有些費解地接上了一句:「你學習,別人也是學習,怎麼就你禿頭,別人都不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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