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正懨懨地靠坐在床上,忽聽外頭菊兒叫:「大小姐來了。」

秦流西走了進來。

「是西兒來了。」顧氏蒼白著臉向她露了笑。

秦流西看著她的臉色,皺眉道:「您產後未愈,理應臥床休養。」

顧氏道:「躺久了也是累,也才剛坐起來不久,你來是?」

「躺下吧,我給您行針。」秦流西上前去扶她躺下,先是給她扶脈,然後把一盒金針打開,再掀開被子。

秦流西在她的腹部輕輕的揉了下,道:「您這次產子大傷元氣,要想恢復好,光是食補不夠的,還得輔以針灸,疏導經絡,引導陽氣入體,以補元氣。否則,即便您出了月子,以後也會置宮寒腰痛,尤其陰雨天。」

顧氏驚訝地看著她:「你小小年紀,竟懂得如此多,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我們倒從不知你會此道。」

「你們不知實屬正常,畢竟我自小便離家。」秦流西取了金針,看了她一眼,道:「你若不放心,我可以不治。」

顧氏連忙道:「我並不是不信你,我們母子三人,都是靠你才活下來,三嬸我豈會不知好歹不信!三嬸只是好奇,也佩服,你很厲害。」

秦流西嗯了一聲,沒反駁。

她捏著針,斜斜地在顧氏的腹部的關元穴刺下,由淺至深,緊按慢提九次,緊接著,是神闕命門等幾個穴位,同是如此,每層都是反覆幾次。

秦流西揉捻著針,額上漸漸見了汗,一邊看向顧氏,道:「針灸,除了幫助您儘快排清惡露,也是固本培元,益陽補虛。您腹部會有些熱感也不必慌,乃是正常的針刺手法。」

顧氏確實感受到了腹部漸漸的灼熱,卻一點都沒感到不適,而是非常舒坦,便道:「當真如此,竟這麼神奇,就像是有熱水敷在肚子上。」

秦流西沒解釋,這是燒山火的針灸手法,自然舒服了。

顧氏已感溫熱,秦流西便出針,並揉閉針孔,把針都出了,便替她拉上被子,道:「您養著就好。」

「三嬸都不知該如何感激你了。」顧氏看著秦流西的眼神滿是感激。

「我既受你財物,理當給你診治。」

顧氏有些不明,她何來的財物?

秦流西沒多解釋,讓奶娘她們把孩子帶過來,取出兩枚用紅繩子吊著的玉扣,分別系在襁褓上,道:「兩位弟弟既是早產孱弱,更容易被邪物傷身,這兩枚平安扣,是我從道觀求回來的,平日裡不要離身,保他們百邪不侵。」

顧氏大為感動,起了身,就在床上鄭重地向秦流西行了一禮:「我代他們多謝長姐庇佑疼愛。」

秦流西聽到長姐這個詞,也沒什麼動容,倒是兩個小的此時睜開眼,尚未能聚焦的眼睛往她這邊看來,她蜷了蜷指尖,很快就走了。

顧氏招呼奶娘把孩子放到床榻上,手拿起玉扣看了看,眼睛溫熱,愛憐地摸了一下兩個兒子的小臉,呢喃道:「為娘原以為你們的命是不幸的,卻是娘錯了。」

有姐如此,是為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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