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觀。

清遠道長感覺自己頭上的幾根毛都要被自己給薅禿了,就不明白自家小祖宗哪裡招來的沐惜這樣的小煞星,可太難伺候了。

一天一個樣,就連後山上的鳥見了他都得啪啪撲騰著翅膀飛走,就怕被捉了變烤鳥,還有自己精心呵護的那幾株君子蘭,葉子都掉了。

秦流西那祖宗再不來把這煞星給請走,他,他就跟師傅一樣,離觀出走了!

「道長,道長……」

砰!

清遠看一眼不知被踹多少次的已是搖搖欲墜要塌未塌的房門,默默念了一聲道號,福生無量天尊,假如他有業障,來個痛快的吧,大可不必拿他的門來作踐。

門:腳印無數,門生堪憂。

沐惜出現在房門前,看清遠跪坐在小几前,嘿的一聲:「小爺就知你這個神棍在這躲清靜。快說,那個小神棍躲在那裡,什麼時候來?」

清遠站了起來,拱手作揖,道:「善人,你也是堂堂勛貴出身的世子爺,斯文人一個,這門,能不能放它一馬,別再踹了?它可承受不了您的貴腳了!」

沐惜看一眼那門,抬著下巴道:「區區一道門,值幾個錢,踹壞了小爺賠,你告訴我那小神棍的藏身之處,你整個道觀的門爺都給你換新的。」

清遠眼皮一跳,道:「貧道不是這樣的道士……」

「小爺看你們偏殿的神像都挺老舊的,塑新的吧,金的銅的?」沐惜又背著手說。

清遠按捺著狂跳的心,故作矜持,道:「俗語也有說君子不吃嗟來之食,您還空口無憑……」

沐惜聽他如此說:「雙全,取銀子來。」

雙全立即從袖子裡拿出五張百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清遠伸手捏著銀票馬上笑開了,道:「善人是要捐香油嗎?往大殿這邊請?」

雙全不鬆手,說道:「香油添了。那位小道士何在,道長總能告知我們世子一二了吧。」

清遠笑眯眯的說:「您放心,祖師爺都會滿足善人的祈願的,善人馬上就能如願得見。」

小祖宗什麼的,都是用來賣的。

沐惜哼了一聲:「你最好沒有騙我,否則小爺能把你這清平觀都給拆平了。」

清遠賠著笑臉,心想你自己都掛著滿身的符籙法器保平安,還敢在這大放厥詞?也不怕在祖師爺面前都失了靈氣。

不過人家剛剛添了不少的香油,一切都看在香油份兒上,為了使清平觀成為天下第一觀的遠大志向,且忍他。

等小祖宗來了,看他能熊得起來!

那才是真正的煞神!

清遠笑得一臉猥瑣,兩條八字鬍子一顫一顫的。

沐惜無意中瞥見,莫名後背發涼。

娘的,這破道觀有鬼不成?

……

秦流西探出頭去看向山上的道觀,半眯著眼,感覺不太對啊,像是被人下套了。

玉長空也看出去,如今他的眼睛能再見光明,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就連光入目也不覺得刺目。

好像再見光,也並非像自己想的那麼差勁。

他看向秦流西,對方身上縈繞的柔和金光,更是炫目,連帶著她的臉,也像鍍上了光似的。

這眼,不封也好。

「嗯?」秦流西看過來,問:「你說什麼?」

玉長空一愣,他說出來了?

「我是覺得,這眼睛能見尋常人不能見的,不封也罷。」

秦流西眉梢一挑:「這一路走來,你也看到不少魂體,不怕?」

玉長空搖頭:「遠不及人心可怕。」

秦流西笑了,這話她是認同的。

「事實上,最可怕的一幕莫過於是眼看著父母慘死在面前,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那比見萬千怨鬼更可怕。」玉長空沉聲道。

秦流西道:「往事不可追這話我便不說了,既有怨,了結就是了。」

「幸好你不像佛家那般說冤冤相報何時了,該放下仇恨云云。」

秦流西嗤笑:「我這人比較講究因果,也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人,我本性如此,又哪來的臉勸他人放下?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做好自己就是了。」

玉長空淺笑:「如此甚好。」

「你既然不封這眼,那就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莫讓那些鬼魂發現你能看得見,否則即便上不了你的身,也總能纏著你,那也是個麻煩。」有些鬼,不一定就為了上身,有些或者要尋求幫忙呢?

玉長空眉梢輕動:「我也瞎了十年,該如何裝瞎,我多少是會的。不過如你所說,若是被發現而纏上來也終歸是麻煩。所以,可有什麼法咒經文請走他們?」

「想學?」

玉長空拱手:「還請小秦不吝賜教。」

「教了,你就是我清平觀的居士了啊。」

玉長空含笑點頭:「有真材實料的道觀,成為它的居士不虧。」

秦流西煞有介事地說:「你這人,有眼光。放心,一旦你成了咱們清平觀的居士,觀里會罩著你的。」

「好。」

「眼下,先把這麻煩給解決了先。」秦流西已是看到了清平觀的山門,也一下子就看出了那沐惜的暗衛都埋伏何處。

而玉長空看著屹立在半山腰的清平觀,又環顧一周,心裡默默算著方位,一幅立體的五行八卦圖在腦中呈現。

「冒昧問一句,清平觀,可是有陣法存在?」

秦流西有些驚訝:「你看得出來?」頓了頓,又道:「是了,玉氏長空才華橫溢,對於陣法,該也是有所狩獵的。」

玉長空道:「我會的,不過是小時家父所教,尚未學精,只是看道觀方位布局及周遭景致,隱約像一幅五行八卦圖,不過可能是我看差了也未定。」

「你並沒看差,這確是一五行八卦圖。而這圖中,又有一護山大陣,為九星玄陣,既養觀,又護一方水土。」

「九星玄陣?它的玄妙之處是?」

「若有天災戰亂,陣啟,能護陣中觀和人三月無恙。」秦流西驕傲地回話。

玉長空瞳孔一震,能護三月,竟這般厲害?

若秦流西所說為真,那這奇門布局,比他想像中的更要厲害些,不,她不會說假!

玉長空眼中隱有興奮,剛想問個明白,一道火紅人影跳了出來。

「哈,清遠那老神棍果然沒白收小爺錢,你這小神棍果然來了!」

秦流西:「……」

預感果然不假,被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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