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打擾,司冷月的臉容冷了下來,看著門口處的嬌蠻少女,面若冰霜,卻是沒有半點動彈,只看向秦流西,目露歉然。

雖然她們是半路遇上,可說好了,這頓飯由她來做東,那秦流西就是她的貴客,她們聊得好好的,被人擾了,換誰都不高興。

更別說,這還是她頭一回正經請秦流西用膳。

秦流西投了個眼神過來安慰,不必歉疚,她並不在意。

門口穿著淡粉衣裳的少女看幾人都不動,氣得小臉通紅,尖聲道:「我說的話,你們聽到沒有?」

忘川被這尖聲一吼,嚇得鑽進秦流西懷裡。

這個姐姐好可怕。

秦流西見狀,臉一冷,雙眼犀利如刀的向少女看了過去:「你嚇到我的人了。」

少女冷不丁地被她這記眼刀一砍,後背一寒,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小臉發白。

司冷月彼時已經站了起來,冷道:「出去。」

她雖年紀小,可自小就跟著母親做生意,後來更是獨當一面,雖身負詛咒,可因為血脈的緣故,又是常年在商場與人打交道的,自帶一身氣場。

不過兩個字,就讓少女的臉又白了幾分。

這都什麼人,一個比一個可怕,不,剛才那個不男不女的更可怕,那眼神跟想刀人一樣。

司冷月已經不看她,而是看向滿頭大汗鑽進來的掌柜,沉聲道:「貴店號稱童叟無欺的老牌店,就是這樣伺候客人的?我竟不知,客人端坐雅間,菜也點了,竟也能被人闖進來驅趕。醉仙樓?呵,不過如此。」

秦流西輕輕拍著忘川的背安撫,一言不發。

掌柜的點頭哈腰道:「姑娘別生氣,是敝店招待不周,讓姑娘受驚了,姑娘這單,小的做主帳單優惠一成。」又轉向那粉衣少女,道:「丁小姐,落楓雅間同是風景極好,您可移步那邊。」

「我們丁家哪回前來幫襯不是在這個雅間?」粉衣少女道:「這樣,她們跟我們換個房,我幫她們付了這帳單,這總成了吧。」

粉衣少女輕蔑又傲然地掃了二人一眼。

秦流西是一夜未歸,雖有用去穢符,可身上這套衣物穿了兩天,也早有皺褶了,顯得不那麼名貴,倒是司冷月,穿的一身冰藍色罩衣抹胸裙,裙上繡著精緻的海棠花,以及栩栩如生的胡蝶,行走間,輕薄的罩衣揚起,顯得仙氣飄飄。

再者,她長得美卻是氣質冰冷,頭上首飾不多,不過一支紫玉簪,同款的耳墜,可那一身清冷氣質,就讓人難以忽視。

粉衣少女長得也不算差,但比起她,卻是襯成一朵小白話,以至於她很是嫉妒。

秦流西聽到她自報家門,又瞥了一眼,原來是丁家的,這丁家的姑娘倒是個個都很有『本事』。

司冷月冷笑:「真是好大的口氣,入了這醉仙樓,當誰付不起這帳單嗎?」

誰不知醉仙樓出名的貴。

「你!」

掌柜的一個頭兩個大,丁家這小辣椒出了名的脾氣大又驕縱,在漓城也是很有名的人了,雖說不是什麼好名,只是她是丁知府的嫡女,還是么女,特別受寵,所以家世不如丁家的,能避則避。

卻不想,這個面生的,噢,也不是面生的了,她早幾天就出現斜對面的繡坊,聽說是繡坊的新東家,那就是生意人,看她氣場也不小,也不知是什麼來歷,還不好隨意得罪。

「芳妹。」

聽到這一聲叫聲,粉衣少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道:「姐姐你來得正好,我們常坐的雅間被人占了,我說幫她們付帳單也不肯換,不識抬舉。」

丁素曼皺眉,走到門口一看,和秦流西的視線對上,不由一愣,心跳了起來。

是之前瑞郡王的貴客,姓秦的。

秦流西只瞥了她一眼,對司冷月說道:「我來之前就算了一下,會遇到攔路狗,果不其然,不知哪家的狗沒拴住,衝出來亂吠。」

眾人:「……」

司冷月眼中染了笑意。

粉衣少女氣得臉扭曲,險些要衝上來:「你罵誰是狗。」

秦流西睨過去,哼笑:「我自然是罵剛才巷口攔住我去路還發瘋亂吠的狗,姑娘以為在罵誰?」

「你你。」

粉衣少女眼圈都紅了,這人分明在罵她,卻又沒一個字在罵她。

丁素曼心裡有些不舒服,好在,自己的人也來了,轉過身去:「大哥,落霜這個雅間已被人占了。」

秦流西她們看過去,只見又有兩個公子並一個姑娘走來。

其中一人,是丁素曼姐妹的兄長,跟在他們後面的一對男女,男的清俊,女的沉靜文雅,渾身貴氣,也不知是哪個家族的人。

「就不能調換?」丁永良擰眉看過來,看到一身清冷的司冷月眼睛划過一絲驚艷,好美的姑娘。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

丁永良走進一步,斂衽拱手道:「這位姑娘,不知可能……」

「不能!」司冷月冷漠地打斷他的話,對掌柜的道:「掌柜,我以為我們的意思很明白了,但顯然,貴店做生意,是恃強凌弱呢!」

掌柜的滿頭冒汗。

「丁兄,用膳而已,在別的雅間也是可以,莫要為難他人。」那個穿著紫袍的貴公子淡淡地開口,看秦流西她們看過來,微微頷首以示打招呼。

客人都這麼說了,丁家人心裡雖然不爽,也不好胡攪蠻纏,道:「那就落楓吧。」

他們如數退出。

「怎麼,打擾了,一聲道歉都沒有就走嗎,丁家的教養就這樣?」秦流西開口。

丁永良和粉衣少女一愣,她竟然認識他們是誰家的人,認識竟還敢得罪?

丁素曼飛快在丁永良耳邊說了兩句,丁永良驚訝,卻是上前:「驚擾了你們用膳,是我們的不是,丁某向幾位賠罪了,不知小公子是?」

秦流西卻是越過他看向那兩人,道:「兩位,壽喜坊紅白街的胡同里有一個店鋪名為非常道,可解你們心中煩擾哦,閒了不妨去探一下。」

那貴公子一愣,看了過來,深邃的眸子半眯,有一絲暗芒划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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