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火焚身。

四個字讓人不寒而慄。

秦流西下意識地看向司冷月,後者一臉茫然,想明白後,眉頭皺起。

「此法過於陰狠,阿爸便是探得也不敢明言,業火可焚萬物,凡人又如何抵擋?」烏陽嘆了一口氣:「便是心性尤堅者,業火又如何得來?我阿爸曾以大衍筮卜過,此咒若解,只能等時機,謀大道的那一線生機。」

司冷月心中一跳,看著秦流西,生機,在她。

秦流西垂眸,腦中靈光乍現,看向那布著邪惡符文的陰物,心念一動,指尖彈了一小蔟火過去。

烏陽眼睛瞪大想說什麼,司冷月卻是啊的一聲悽厲慘叫,倒在了地上。

秦流西連忙把火收回,把她扶起,雙指按在她的脈腕上,仔細看她的臉色。

這才來了那麼一下子,司冷月的臉色慘白,身上像是有焦味傳出。

原來真是這樣。

要解此咒,中咒者並非直接以業火焚身,而是焚血引,中咒者必然感同身受,只因同根同枝。

能從這慘烈的焚身之苦中扛過來,自然是一切罪孽因果一筆勾銷,涅槃重生,扛不過來,便是身死魂消。

司冷月渾身顫抖。

「好惡毒,這宮纖芐怕不是什麼邪魔托世,怎會想到如此惡毒之法。」秦流西扶著司冷月,都想翻遍這天地,把宮纖芐揪出來暴揍了。

中咒生生不息,解咒難如賭命。

「我好些了。」司冷月拍了拍她的手,喘息著。

烏陽回過神來,驚道:「秦道友,你剛才那火是?」

秦流西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你所見,業火。」

「這怎麼可能!」烏陽露出驚容,打量著她,強忍著想要筮卜的念頭。

眼前這小女娃,不過十來歲,怎會身居業火,哪怕她天賦異稟,也只是區區凡人,修為再高深,也不可能修出這業火來,畢竟那是地獄之火。

一介凡人,怎麼可能身帶地獄之火?

烏陽瞳孔緊縮。

秦流西道:「還請族長忘了此事,莫要外傳。」

烏陽一凜,連忙點頭,看向秦流西的眼神帶了些敬畏,吞了一口唾沫,才道:「難怪我阿爸說有一線生機可謀,原來生機便是秦道友你。」

「族長,你看看她,這算什麼好生機啊?剛才我只是那麼試探一下,她便已這個樣,真正焚這血引,她這小身板,能撐得過去?」秦流西頗有些鬱悶。

業火,連最陰暗的孤魂野鬼都懼怕,被這麼燒,哪怕是感同身受,那無疑也是以烈焰燒身,皮開肉綻。

熬不過去的話,這人死了不說,連魂都得消散於天地間。

所以這解咒,不能輕易下定論,而是得慎之又慎。

烏陽看向司冷月那慘白的臉色,也是心悸不已。

「是啊,阿爸也說過此法過於危險,便是賭命,贏面也不大。」

秦流西問:「所謂脫胎換骨,族長,那把她這一身血換了,不行嗎?」

哪怕這血全換了,只要吊著一口氣,甚至假死,她都能把司冷月給從閻王老爺那搶回來。

可這等同極刑的業火焚身之痛,她能熬得過去嗎?

烏陽搖頭:「咒念入骨,如何剔除?」

幾人看向那渾身布著邪惡符文的乾屍,眉頭深鎖。

「那超度呢?」秦流西道:「把這東西讓高僧誦經超度,可能行?我再加以道家鎮煞符術。」

烏陽說道:「想必秦道友也知道,司氏為了破這個咒,也是嘗盡了各種法能,包括問佛求道,可是均不能如願以償。只有這古籍上書,但可一試。」

秦流西還想再說,司冷月拉住她,露出一恬淡的笑,道:「西西,無用的,只能以這法去破除。你忘了,我族聖女的預言?」

秦流西一默。

「她早已預言到了這一日,否則不會任我族苦等百年,逐漸凋零,她傾盡修為窺得一線天機,才看到你是我族的生機。而事實上,這古籍上說的法子,不是唯你而已?」

世間身負業火的,唯秦流西一人,只有她,才能破這血咒,因為只有她,身具業火。

這一切,早已有安排。

秦流西沉默半晌,道:「小月,這太冒險了。再想想,我們還有時間再尋一些古籍,說不準能找出別的法子。」

司冷月淡淡地笑著,秦流西有些狼狽地挪開視線,重新把那些符裹在那血引上,又請烏陽再打幾道巫術鎮煞。

秦流西看著那重新被包裹起來的陰物,有一瞬的衝動,一把火燃燒了才能解心頭之恨。

黑巫聖女,果真夠毒。

是夜,兩人住在了烏氏行寨之內。

秦流西洗漱出來,卻見司冷月坐在了小木樓的陽台處,月色清冷,顯得她的背影特別孤寂。

秦流西取過一旁的披風,走過去把披風披在她身上,道:「已經入冬了,寨子裡本就要更冷幾分,你怎地在這吹冷風?」

司冷月裹了裹披風,笑著道:「我看今晚月朗星明的,一時看迷了。」

秦流西雙手靠在欄杆處,偏頭看她,問:「還在想那個解咒之法呢?」

「西西,這是我族唯一的希望。」司冷月也偏頭看向她:「所以我想試一試。」

秦流西面色一變:「我今日出手試探時,你也已經嘗試過那種滋味了,堪比極刑,那才是一點小火,當真用業火焚燒那東西,就不是一點小火苗那般簡單了,業火燒身,神魂俱震。」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死的。」司冷月一笑:「而且,聖女也預言你是我族貴子能救我族之難,你出現了,所以我信她。」

「萬一她出錯了呢?」秦流西苦笑:「便是我,也不敢擔保我永不會出錯,因為我們都只是人。」

司冷月默然,道:「便是錯了,又有什麼呢?你們修道之人總說,修道乃與天爭,與天斗,這話,同樣適合世俗之人。活這一世,與它斗一場又何妨?有運道便是墮入輪迴,無運則散於天地間罷了。」

她伸手握了握秦流西的手:「我敢與天斗,你呢?」

秦流西一震。

有群,從前為福利建的,但沒幾個人,渣陌佛系也不管,也不聊,以免聊了不碼字,其實就是懶……所以群有點廢了!也不說群號了,當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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