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看向陳言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
那個控制箱，王敏本人也看過，真的沒發現什麼。
可是，陳言僅僅是在那蹲了兩分鐘，就發現了問題。
而且，陳言還叫自己看。
可是，即便如此，王敏也沒看出什麼啊。
這個……
不怪王敏。
那個保險按鈕，是豎著插進保險盒的。
每個按鈕上的浮塵，本就少的可憐。
陳言要不是開啟視覺基因鎖，也不可能發現那個按鈕和其他按鈕的不同。
「那顆保險按鈕，正是控制長安路方向紅綠燈開關的保險。」
「如果接觸不良，會造成綠燈延後。」
果然如此！
「也就是說，當天發生車禍的時候，紅綠燈的控制箱那裡，是有人在控制的。」
「對方沒有直接撥動紅綠燈控制開關，而是通過鬆動保險按鈕，造成了長安路方向的綠燈延遲。」
「再加上金南生的車子，曾經在路邊停留過兩次……」
這顯然是一場經過精心策劃，時間控制精確到秒級的蓄意車禍。
只是，對方的包裝太過完美，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王敏雖然知道這不能是一場意外，但是苦於沒有證據，始終無法對案件進行最終定性。
而現在，有了證據，案件的性質就能確定了。
即便，這個證據依然不能指向任何嫌疑人。
但是，這對林剛來說，意義重大。
沒有陳言的這個發現，林剛就是意外車禍。
有了這個證據，那就是蓄意謀殺，林剛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和意外死亡的概念可不一樣。
「陳言，我先代林剛謝謝你！」
「王哥，跟我你還客氣什麼。」
有了線索，不用陳言安排，王敏那邊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部署。
全面排查當天十字路口附近的監控。
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給控制箱做手腳的人。
視頻王敏本人其實已經看過。
沒有發現問題。
這次再次重新檢查，重點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對紅綠燈控制箱做手腳的人。
半小時後，盤水鎮偵緝隊。
現在的盤水鎮偵緝隊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
「當天的大火，將當時一切痕跡都銷毀了。」
王敏開始介紹前期的勘察情況。
「從著火點分析，最先起火的地方，就在張羽林坐在的值班室。」
「是因為電熱水壺短路，造成的火災。」
熱水壺短路？
「當時的著火時間是夜裡2點多吧？」
陳言在廢墟中仔細觀察：「那個時候，熱水壺還在工作？」
「我查了一些資料，盤水鎮偵緝隊的熱水壺，都是統一配置的。」
「這款電熱水壺可以設定水溫，一旦水溫低於設定值，電熱水壺就會啟動工作。」
陳言點點頭，繼續觀察。
相關的卷宗，陳言在路上已經研究過。
起火時間是5號晚上2點多。
最初的起火地點，是張羽林的辦公室。
值班室隔壁，是槍械室。
裡邊有兩把手槍，20發子彈。
還有防爆服、盾牌、電棍、手銬等器械。
這些東西，都沒有丟失。
但是在大火中，都焚毀了。
電氣火災，不同意於一般的火災。
一旦燃燒，而沒有及時採取措施的情況下，造成的危害非常大。
盤水鎮偵緝隊的房子，又是平房，房頂的可燃物比較多。
再加上內部的裝潢和家具等等。
燃燒起來後，火勢特別大。
「王哥，張羽林的死因，確定沒有？」
王敏點點頭。
陳言的問題，也是他到達盤水鎮偵緝隊，第一時間要知道的。
「屍檢結果顯示，張羽林是煙霧窒息，導致的窒息性死亡。」
「屍體沒有創傷，沒有其他原因導致的窒息痕跡。」
陳言知道，王敏的意思是，屍檢結果排除了張羽林先被機械窒息死亡，最終防火焚燒毀屍滅跡的坑可能性。
煙霧導致的窒息性死亡，和機械性窒息死亡不同。
在死者的肺部，會發現煙霧顆粒，甚至在喉嚨部位，有高溫灼傷的痕跡。
但是，機械性窒息死亡，死者的頸部，會有明顯的屍斑。
肺部也不會有煙霧顆粒。
可是，張羽林到底是睡得有多死？
根據卷宗顯示，但是的張羽林，被發現的時候是躺在躺在床上的。
身上還有焦化的纖維物質。
經過分析，應該是偵緝隊配置在值班室的涼被。
1月份的岳城，溫度雖然不高，但是常年20攝氏度左右。
晚上睡覺，蓋一床夏涼被是這邊的傳統。
這些痕跡顯示，張羽林在死之前，應該是安穩的躺在床上睡覺。
然後被嗆死。
可問題是，在煙霧窒息過程中，人是會在熟睡狀態憋醒的。
即便最終無法逃離，而開始一定有掙扎的痕跡。
怎麼可能在床上就死了？
「這裡邊有鬼！」
聽了陳言的判斷，王敏點點頭。
作為老偵緝，對這些現場的判斷，王敏的經驗比陳言要豐富的多。
陳言能判斷出來，王敏自然也能判斷出來：「確實有問題。」
「可是，當時的監控錄像，都在大火中燒毀了。」
「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廢墟中，距離值班室大概三十米：「這裡，就是當時的禁閉室。」
「金南生當晚就是臨時關押在這裡。」
禁閉室是一個密閉的房間，相當於臨時拘留場所。
一面牆上有個小窗戶，有鋼筋防護。
正面則是一扇鋼筋拉門。
此時，大門依然是緊鎖的狀態。
「現在的狀態，就是當天大火燃燒後的現場。」
「金南生消失，鐵大門緊鎖，窗戶的大小雖然能爬出一個人，但是……」
王敏指了指上面的鋼筋：「鋼筋雖然被大火燒的有些扭曲，但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對方不可能從窗戶逃走。」
「而當晚，鐵門的鑰匙，就在張羽林的值班室里。」
有意思！
陳言進入現場後，第一時間就開啟了嗅覺和視覺基因鎖。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現場又因為滅火，曾被淋水。
痕跡……
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除了木炭燒焦後，被水淋濕的氣味之外，在氣味方面，基本沒有其他的特別發現。
「監控室的設備，有可能恢復嗎？」
卷宗中介紹，監控室的設備，都在大火中損毀。
但是，硬碟這種東西，畢竟比較結實。
除非燒成鐵水，否則的話，也許能恢復出來一些信息。
結果，王敏搖了搖頭：「監控室其實就是值班室。」
「大火發生後，雲省偵緝大隊重案組的同事，做了這方面的工作。」
「可是，監控電腦基本上被燒化了。」
「裡邊的硬碟，徹底損毀，沒有辦法提取錄像信息。」
呼……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怪不得雲省偵緝大隊的人，查了一周，什麼都沒查到。
現場……
什麼都沒有留下。
一場大火，一場消防噴水，後期又下了幾場雨。
現場除了一片殘渣，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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