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藏身的位置既然已經確定,那剩下的就是實施抓捕。

」我建議實施便衣抓捕。」

陳言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9點鐘。

這個時間,外出務工的打工者此刻應該已經陸續返回自己的租住地。

自建房片區內,這個時間是人員流動最多的。

如果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抓捕,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王風雷顯然也了解這一細節。

」我同意陳言組長的建議,現在這個時間,鳳凰街自建房片區人員流動大,武裝抓捕勢必會打草驚蛇。」

」王大隊,這樣,接下來我親自帶隊,你居中指揮。」

王風雷點點頭,陳言親自去現場,那邊肯定萬無一失。

這邊也有自己主持大局,也沒什麼問題。

雖然王風雷也想親自上戰場,第一時間抓捕到兇手,但是他知道,陳言去才是最好的。

一方面是陳言臨時應變能力強,另一方面就是身手利害。

王風雷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陳言出手,但是聽不少人跟他提起過。

而王風雷現在已經50多歲,體能下降的厲害。

這些年又身居高位,現場抓捕這種事真的不適合了。

另一方面,沈市偵緝隊是自己的地盤,陳言去現場,自己在後方協同指揮,能給予陳言最大的後方保障。

商定好細節,陳言帶十七名偵緝員出發。

人不能太多,自建房片區雖然人流量比較大,但是臨近的住戶之間還是會熟悉一些的。

如果一下子出現太多陌生人,陳言趴打草驚蛇。

案件偵辦到現在,陳言對兇手的了解可以說越來越多。

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講,犯罪嫌疑人極度謹慎小心。

計程車內兇手清理痕跡的手法非常不專業,就好像粗老爺們做家務一樣。

但是清理的卻很乾凈,對方很有可能事先列了清單,每一個細節都按照設定好的計劃進行清理。

這樣的人,一般來說都有和常人不太一樣的地方。

比如不太合群,比如沉默寡言。

外表冷漠,內心世界卻極為豐富。

從心理學上來說,這是一種長期壓抑後的自我保護機制。

一般邏輯來講,越是性格開朗的人,孤獨的心理活動越少。

人和動物不同,人是需要表達的。

一個人通過外在的方式完成表達自己的需求後,內心活動就會相對減少。

反之,當一個人外在方式表達不能得到滿足的時候,內心的活動就是他宣洩一切的唯一渠道。

所以,內向的人,心理活動更加豐富,也就是常說的更加敏感。

同樣一句玩笑,性格開朗的人聽一聽就過去了,根本不會在意。

但是內向性格的人,也許幾天之後都反覆琢磨著這件事。

鳳凰街自建房。

晚上9點多確實是最熱鬧的時候。

忙活一天的打工者,這個時候多會聚在一起喝點小酒,談論一下今天賺了多少錢,明天要幹些什麼。

在這裡幹活,要學會抱團取暖。

賺—樣的錢,付出的勞動可不一定相當。

鑫源超市。

陳言看了看門口的監控攝像頭,正是這個攝像頭,拍到了嫌疑人在案發當晚的第一幀視頻。

陳言和劉青山走進超市,另外五個人則在周邊閒逛。

「老闆,來條子。」

看店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聽到對方要一條子,頓時心中一樂。

這可是大客戶。

在自建房片區里,能抽的起子的可沒幾個。

更何況上來就要一條的。

「老闆不在這附近住吧?」

陳言搖搖頭:「北郊開廠子,有點急活,過來招人來了。」

」現在招人?」

老闆將自己櫃檯下唯一的一整條子拿出來,遞給陳言:」老闆這個時候可不好招人啊。」

」這個點外邊的都下工不久,累了一天了,晚上再出去幹活的很少。」

「再說,大多數回來都會喝兩口,晚上更幹不了活了。」

陳言接過香煙,隨手掃碼支付,撕開包裝,掏出一盒煙甩給老闆:」老闆有沒有什麼路子,幫忙喊幾個人?「

我那邊確實著急,挨不到明天。」

老闆手忙腳亂的接過陳言拋過來的香煙,臉上笑開了花:」這怎麼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啊!」

「老闆客氣,有沒有合適的,叫幾個人?」

陳言倒是沒有說假話,剛剛進巷子口的時候,陳言就裝成招工的老闆。

但是問了幾個人都說自己乾了一天,晚上干不動了,還有人說喝酒了,怕不安全。

但是晚上招工也不是沒有。

有時候遇到急活的時候,晚上招工的人也不少,只不過和白天相比,錢要多一點。

老闆收了陳言一盒子,自然盡心盡力。

「你等著,我給你叫幾個去!」

「老闆,別找喝酒的啊,喝酒的不要!」

」放心吧您呦!」

陳言就這樣站在超市門口,大大方方的掃視著四周,但是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

半夜招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對面的燒烤攤上,幾個赤膊漢子正在划拳。

「哥倆好啊三匹馬啊!」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此起彼伏的划拳聲,為巷子裡增添了很多煙火氣。

而超市對面,就是劉青山說的那三棟自建樓。

樓房不高,兩棟是三層,還有一棟是五層。

三棟樓—起,和另外一棟樓的外牆,圍城了一個院子。

這三棟樓共用一個大門。

超市老闆剛剛進了超市左邊的一個院子,現在正好出來,走進對面三棟樓的院子。

「老闆,有沒有合適的啊?」

陳言走下台階,跟著老闆就進了三棟樓的小院,劉青山在後邊緊跟著。

」別急,我已經聯繫好兩個了,關鍵是老闆你要的人有點多,十個人得湊湊。」

說完,老闆朝著院子裡的一棟樓大喊:」王二,晚上有活干不幹?」

陳言站在老闆身邊,隨意掃視著三棟樓,左手邊二樓,一個門戶打開,出來一個光著膀子的中年男子:」啥活,多少錢?」

「四百八,北郊搬運!」

四百八?

男子一聽這個價,眼珠子一愣:」去去去,等我這就收拾一下!」

」王二,院子裡還有誰沒喝酒?」

「一起叫上!」

「這個點了,誰不在家喝兩口,吳三瘸子肯定沒喝,要不要叫上他?」

吳三瘸子?

老闆一聽微微皺眉:「他那腿腳行不行?」

」放心吧,四百晚上,吳三瘸子要是能去,你把他另一條腿卸了都行!」

說完,中年男子朝著對面三樓看去:」瘸子,叫你呢聽著沒,四百晚,去不去?」

少頃,對面樓西邊最裡面一間房門打開,露出一副憨厚面容:」去,一宿四百八,咋能不去?」

樓下院子裡的陳言和劉青山順著聲音看去。

牛仔褲,藍色勞保服。

只一眼,二人就確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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