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對過什麼。」

「那天早上起來跟門口擺個攤,來個人算卦。你看我丟掉東西,能找著嗎?他說回家看看去吧,保不定誰家小狗吃了。」

說到這裡王雲飛在舞台上雙手一拍發出打人的動靜,「那人掄圓了給一嘴巴,我自行車丟了。」

「那個是吃不下去。」

「自己彆扭捂著臉生氣,來一大個,一米八大高個。誒,算卦的給我算算,看看我下一步怎麼辦,他正彆扭呢。」

王雲飛給了一個不耐煩的相,隨意說一聲,「你呀,哪來的回哪去。」

李京搭一聲,「這是氣話。」

「大個生氣了,我是十三年剛放出來的,呵,啪!全身的力氣都擱在巴掌上,當時打暈了,四個警察弄走,又判七年。」

說完下面觀眾們陣陣笑聲,李京看著這些笑的人補一句,「還真回去了。」

「就算對了這一次,這個你不能騙人,得真正專研進去。」忽然王雲飛有一點自賣自誇的感覺,「我還確實還好好看過這方面的書。」

「是嗎,你會相面?」

「我相面算卦都行,而且還挺靈。因為我第一下功夫,第二我這個人很聰明。」

「好,那你給我看看。」李京也不含湖,毛遂自薦一聲。

望著師叔,王雲飛倒不客氣,扒拉起自己的袖子,「我們從手相去看,看完手相咱們看面相,大伙兒都考核一下看看我說的靈還是不靈。」

「沒問題。」

李京一邊搭話一邊把自己右手遞了過去,而王雲飛低頭皺眉做出認真打量的表情,「看手相關鍵得看天地人,這為三財紋。不過你這有一道沖煞文不好。」

「怎麼不好。」

「掌中橫生沖煞紋,少年一定受孤貧,若問富貴何時有,克去本夫另嫁人!你還得走一步啊!」

哈哈哈哈!

聽著下面笑聲就來,感情這是要李京改嫁,關鍵這要是能嫁得出去?

李京被抓著手不可能不回話,「我現在是惦記走一步嗎?」

「手相上寫的嘛!」

「寫的什麼啊,我男的女的。」

王雲飛一副有理的樣子,「怨誰?相面講究的是男左女右,您遞的那隻?」

「你告訴手伸錯不就完了嘛。」

「這回咱們重來,把左腳伸出來。」

剛要抬腳,李京忽然愣住,「左腳像話嗎?左手。」

「來來來!」

再一次打量王雲飛看著他手繼續念叨:「指為龍,掌為虎。只許龍吞虎,不許虎吞龍,龍吞虎必享福,虎吞龍必受窮。大指為君,末指為臣,二指為主,四指為賓,君臣要得配,賓主要相齊,八宮高配。

把這四個指頭收起來,剩下一個。」

這是相面裡面的經典台詞,說完之後,王雲飛抓著李京的手讓他把大拇指、食指、無名指、小拇指收起來,然後就剩下一個中指指著自己。

一指,觀眾們全是笑聲,國際通用手勢,現在這年代人們也知道。

「這要挨打知道嗎?」李京吐槽一句。

再一次扒拉了一下袖子,王雲飛開口:「我們這是很科學的,看了手相我再看看面相。」

「你看看吧。」

「面相分五官。」拿起扇子來,王雲飛大搖大擺的從上到下指著李京的臉,「這是東官、南官、北官、西官!這是德勝門、馬甸橋、上八達嶺高速、走清河沙河昌平縣,南口青龍橋康莊子懷來縣,沙城保安下花園……」

越說越往下指,快要指到腳面的時候李京嚇了一跳,趕緊彎腰給帶起來,「別說了你,五官不是這個,怎麼還串到地理圖上了」

「五官很重要,五官有一官好走十年旺運,五官有一官不好走十年敗運,我給您好好看看。首先來說這個眉毛長得不好。」

說到正題上,李京點點頭,「有人說我這眉毛長得太近。」

「不是近,它主要是太靠上了。」

「那怎麼辦?」

「往下挪動。」

李京瞪著自己一雙大眼睛吐槽,「挪到眼睛底下,我不成四眼狗了?」

「挪到那不管用,得大挪。」

「挪哪去啊?」

王雲飛伸出自己右手,「挪到食指上頭,這樣刷牙多方便啊。」

「省牙刷了倒是。」

「您這個眼睛不好。」

「太大了。」

「大倒不是,關鍵你這不是人眼。」

張嘴罵一句,下面幾十位看起了熱鬧。

李京也立刻生氣,「這叫怎麼說話?」

搖搖頭,王雲飛一本正經,「不是罵人,我們相書上寫著呢,全天下只有我佛如來那眼是人眼,剩下沒有人眼。」

「都有什麼講究。」

「龍眼登基坐殿、鳳眼人執掌朝陽、虎眼人當元帥、鹿眼人必須要出家。」

「哦,這樣。」

王雲飛哪怕在說的時候,也依舊認認真真打量李京的五官,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您這個眼睛……雞眼!華清池找李師傅給您弄弄。」

「好嘛,修腳是怎麼著?」

「雞眼說的是雞的那種眼睛,雞眼人好鬥,長這個眼的人都是急性子!

「誒!」李京此刻已經笑得不行,攔住王雲飛,「這你說錯了!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我是慢性子。」

觀眾:「沒錯!

「太刺激那個,我們會還記得!」

觀眾有搭茬的,外加上來那麼多次,怎麼可能不了解李京慢性子,甚至下面觀眾還有起鬨的。

因為這是相面沒給相對。

王雲飛也不著急,回答一聲,「您是外國雞。」

「什麼叫外國雞呀,沒有你這麼說的。」

「還有您這個鼻子。」

「鼻子?」

「這是最大的缺陷。」王雲飛直接上手碰了一下,「鼻子翻孔,一是貧窮,還有就是這嘴,您嘴更不好了。」

「嘴怎麼不好了?」

「嘴小哇!嘴要大點好,打耳根子這開始,嘴大吃八方!」

「哪八方了。」

「東南西北,這還分四個,東南、東北、西南、西北!而您這個嘴小只能吃一個方向。」

「什麼方向。」

「西天的方向,反正您要想吃飽就得上西天。」

李京一撮牙花,「好傢夥,我得死去?」

「耳朵也不好,要是能拿下來……。」

「拿下來?」

「誒!」王雲飛點點頭,手上做出動作,「拿下來擱再手裡包餃子有那個模子,或者說唱太平歌詞也可以用。杭州~~美景~~蓋世無雙~~」

「不像話,那玩意打得響嗎?」

……

舞台上,王雲飛按照傳統的詞一句句往下說,傳統段子詞都差不多,但演員表演的包袱會穿插得不一樣,就比如說李京性子快那個地方,都是演員自己的把握。

所以觀眾哪怕聽過也會覺得有一定的新鮮,要是一模一樣的詞也不可能再來聽。

就這樣等這個節目表演下去之後,在一陣陣掌聲當中又歡迎其他的演員上台演出。

下一個自然是郭得剛和張聞順,他們今天同樣得表演不少段子。

他們在表演的時候,趙鐵群坐在觀眾人群里卻默默地喝了一點劇場準備的茶水,好肯定說不上好,畢竟劇場也是小本買賣,不能買頂好的,但也不算太次。

只是他哪裡在意什麼茶葉好壞,只是一邊品著一邊想著事情。

演員在舞台上的確是賣力氣,連王雲飛那個孩子都是如此,左右打望一眼,人可能是少一點但這個買賣他們絕對是能起來的。

差的無疑是機會,機會一到就徹底沒什麼問題。

所以真正了解郭得剛、張聞順他們是一群什麼演員的時候,還是有心讓自己熟悉的那兩個孩子過來試試。

怎麼都是一個機會。

確定好之後,一抬頭繼續看著他們的表演。

今天的演出基本都是傳統,就算是最近郭得剛有在寫節目,可一時半會沒有成型。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老老年》!……」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大上壽》!……」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鈴鐺譜》!……」

……

一個節目接著一個節目演下去。

劇場從七點半開場,很快演到了晚上十點多,等最後一個攢底節目表演完。

觀眾們掌聲陣陣爆發,今天這一晚上他們之上是開心了。

然後才在散場的時候陸陸續續離開。

四十個人要離開也不過幾分鐘的事情,不過趙鐵群卻多耽擱了一會兒和郭得剛、張聞順他們聊天。

主要還是說的相聲的事情。

說完了,就開始坐公交車回家。

他的家就在hd區附近,同時離海碗居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要不怎麼可能是那裡的常客。

這一回去路過海碗居的時候莫名的下了車,想看看那兩個孩子,飯店一般工作八個小時左右,但大一點飯店有時候就不一樣了。

而今天岳龍剛和孔德水算是下班晚的,剛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出租房,正好瞧見老爺子過來了。

看見的時候,兩個人都有點蒙了。

沒見過趙老爺子這麼晚還出來的,不知道是去幹什麼事情的,但肯定得喊人,他們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了。

「趙先生,您這麼晚才回家?我們都下班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再望著還有幾位服務員出來的身影開口,「剛才聽相聲去了。」

「相聲?還有相聲的館子嗎?俺還從來不知道。」留著一個小平頭的岳龍剛用河南話說了一聲,他現在哪裡跟這些有關係,相聲和小品都分不清,頂多喜歡唱歌。

「是有,不過不在附近。但我得跟你們說說事情。」

「您說。」孔德水經常迎接客人,立刻高高興興跟老爺子說一聲。

「你們在這裡當服務員是有收入,但是你們都還這麼年輕,岳龍剛你今年多少歲?」

「俺十八歲了!」

「可不!才十八歲不能一輩子當服務員,我覺得你們是踏實能幹的,所以考慮考慮學一個什麼手藝比較好。當服務員,誰都可以當,來了就行。你幹個五年、幹個十年你跟來了三個月的服務員沒太大區別,頂多熟悉一個飯店。

沒什麼太大長進。」

岳龍剛來飯店來一年了,也是一年前認識的老爺子,一開始不認識他,但時間久上菜上著時不時說幾句,最後聊的多了也就熟悉。

孔德水也是一樣,當門童的可比岳龍剛還要回認識人和說話。

「可是我們也找不到什麼地方學習東西,小岳之前還當過保安、干過電焊都沒成。」孔德水說一聲。

「干這些沒用。」趙鐵群直接開口,「我認識一個團體叫做相聲大會,現在改名改成德芸社!專門說相聲的,有跟你們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在舞台上表演的十分好。

如果你們去學習那個我覺得能有一點手藝,至少是一門飯。」

岳龍剛和孔德水都被說的迷迷湖湖,什麼德芸社、什麼相聲大會,他們壓根沒聽過,甚至都不了解相聲還能在劇場說。

不是電視上的東西?

可也不能駁老爺子的面子,孔德水開了口,「您別怪我們知道的少,真沒聽說過。更不知道過去幹嘛。」

「就是說相聲!春晚看過吧,就是那些相聲,我有熟人可以介紹你們過去試試,但並非說一過去就得學,只是先看看,認為可以再考慮。」

「好吧,我們考慮考慮,您早點回家吧,這太晚了。」

「有意向就跟我說。」趙鐵群點點頭背著手慢慢熘達會自己家,他為什麼要勸主要是喜歡曲藝,喜歡曲藝的人都有一種分享的念頭,因為這玩意需要傳承。

所以看見有可以學的孩子,勸過去學再正常不過。

但站在海碗居飯店門口的岳龍剛、孔德水卻半天沒有走一步,實在不知道老爺子說的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

「相聲?學相聲?俺都不知道什麼是相聲,三哥,你去嗎?」岳龍剛問一聲。

孔德水苦笑,低著彎腰捏了捏自己的腿,他當門童也不簡單,站了快一天,蹲都不能蹲下,蹲下就罰錢。

雖然他知道干服務員不是一輩子的活,可的確不了解。

「德芸社!是一個社團吧,感覺跟新聞里那些什麼奇怪的組織差不多。」

「是啊!」岳龍剛知道老爺子走了,才敢小聲說一句,「這難不成是什麼騙人的組織?」

「不可能,趙老爺子有熟人不至於是那種地方。」

「可俺沒想法去,俺覺得海碗居很不錯,工資比其他飯館都高,一個月還能往家裡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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