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公戰秦瓊?」
王雲飛扮演被說的演員,表情木訥著,同時回應一句,「你吃多啦?你撐湖塗啦?有這麼一齣戲嘛?」
侯耀聞無奈的擺擺手,「根本沒這齣戲。」
「是啊!關公是漢朝人,秦瓊是唐朝人,這兩個能打在一塊兒嗎?」
「遇見不著。」
「可那也得唱,要不唱啊,壽星老說就全別唱,不給錢也不讓走,餓個三天不管飯。」
「這怎麼辦?」
「唱關公這個演員火了。」王雲飛帶著一點氣性,輕拍了一下桌子,「給他唱!他胡點咱們就胡唱,我還來關公,誰來秦瓊?」
「誰會啊?」
「老生吧!那個誰……劉備,你把你那套脫了,扮秦瓊!」
「對!」這時候侯耀聞話語也比較多了,因為他可最喜歡戲曲,於是在桌子後全身上下的比劃,「穿上個清箭衣、戴羅帽、粉底靴子,絲鸞帶!扮演秦瓊!」
王雲飛扭頭一看,反問一聲,「那是什麼戲?」
「賣馬!」
「害!賣馬的秦瓊是他最倒霉的時候。」
「那怎麼扮?」
「大扮!扎硬靠雪蟒!戴帥字盔!照瓦崗寨那麼扮!他那時候是兵馬大元帥!來,趕緊給他扮戲。
大伙兒就給這老生扮戲。
老生可慌了。」
王雲飛立刻又為難的抓起自己大褂,「你們給我扮上我也不會唱啊。」
侯耀聞:「是沒詞。」
王雲飛:「不會你自己編啊!」
侯耀聞:「現編詞?」
王雲飛:「那我怎麼出去啊?」
侯耀聞:「還黑著場子呢。」
「你來坐大帳點將!你表白,表白完了以後我就下場了。我來個小過場,小過場……」
王雲飛在這裡停頓半秒,因為學的是人物的現想,需要把人物細節表現出來,停頓完再開口,「一下堂鼓你就上,咱們倆一碰面就開打,你把我打炮了不就完了嗎?」
說出這一段來,民族宮的所有人在腦海都有畫面了。
同時侯耀聞也面帶笑意望著觀眾道,「這辦法不錯,也就只能這樣唱。」
王雲飛抬起手看行頭的模樣,並稍微挽了挽自己袖子,「這樣扮好了,扎硬靠雪蟒!
告訴打鼓的就這麼打。」
「真演?」
「可不真演,砊切砊切砊切!」
說完話,王雲飛眼神一低撩起自己大褂在舞台上模彷著戲曲的走台,嘴裡還不忘給出聲音,等聲音到了一個鑼鼓聲的「倉」時,腳步定住亮了一個相。
侯耀聞趕緊解釋說明一下,「這是秦瓊出場了!」
「砊切砊切!切切切~~」
忽然王雲飛亮著相開口,「演員心裡想,這不玩意嗎?」
一些笑聲中,侯耀聞點點頭,「本來就沒這麼一齣戲。」
「切切切!」
王雲飛雙臂一揮,表演了一個抖袖,再把戲曲裡面的正冠、捋髯、掖水袖、都學了一遍。
但越做越慢,給人一種拖沓的感覺。
「幹嘛這麼慢。」
「這不想詞嘛!」王雲飛在旁邊著急回答一聲。
「對,還沒詞。」
再做了幾個動作,王雲飛終於念出詞了,「大將生來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
「明朝的詞兒!」
「我本唐朝一名將,不知何事打漢朝!!!」
哈哈哈哈哈哈!
王雲飛給出這一句,此時此刻民族宮不少人都破防了,笑聲一陣接著一陣,真不愧是大師的段子,同時演員表演也在這。
不然這種很難抖響的包袱,就會讓人覺得缺東西。
侯耀聞聽見笑聲非常欣慰,不過正在表演,高高興興為孩子不斷學著鑼鼓點。
「砊切砊切,冬冬嗒嗒扛起咧切!」
王雲飛捋著自己大褂袖子,做派一切都偏老生風格,「本帥,姓秦名瓊字叔寶!」
「砊切!」
「混世魔王駕前為臣,官拜天下督招討兵馬大元帥之職,奉了魔王諭旨,帶領一哨人馬,大戰漢將關羽!」
「這都新鮮!」
「眾將官!」
「有!」侯耀聞配合著應一下。
「起兵前往!」
「都,砊切砊切砊!」學完聲音,侯耀聞點點頭道,「這場戲下去啦!
「他下了,關公上來啦!一手拿著刀,一手托著靠牌子,打扮是扎巾軟靠。是這樣!」
王雲飛又離開話筒走了一遍,「俺!關雲長!不知為了何事?秦瓊犯我邊界,軍士們!」
「有!」
「迎敵!走~~砊切砊切~~一加堂鼓,秦瓊上來啦。倆人一碰面兒,秦瓊擺開了雙鐧,關雲長一橫大刀,誰瞧誰都彆扭!」
「是彆扭!他不是一個朝代的人。」
「來將通名!
唐將秦瓊!你是何人?
漢將關羽!
為何前來打仗?」
這一問他,壞啦!」
「嗯?」侯耀聞聲音很納悶,「怎麼?」
「他本來心裡就火著,唉!生氣的嘆了一下!可這一生氣壞了,戲台上有個規矩,這樣是叫板起唱。
打鼓的一聽,哦?還有唱呢?」
王雲飛低下身子雙手拿著扇子學打鼓,學完了再開口,「拉胡琴兒的一聽,噢,還有我的事兒吶。」
侯耀聞吐槽一聲,「這份兒亂啊。」
「胡琴兒響啦!非唱不可呀。現編詞兒吧!」
「怎麼唱的?」
王雲飛肯定也是懂戲曲的,學相聲還真得會這個,唱一個西皮散板,「我在唐朝你在漢,咱倆打仗為哪般~~」
「關公呢?」
「叫你打來你就打!你要不打啊~~唱到這關公一指那老頭兒——他不管飯~~」
「害!」
……
呱唧呱唧呱唧!
民族宮劇場爆發出掌聲。
觀眾更是打心底里想去鼓一個掌,雖然演員還年輕,但一段相聲下來不說十分像。
可也有七八分那種味道,所以是非常可以的。
鞠躬下台後,侯耀聞心情非常不錯,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行!這一場說很好,很瓷實而且也不亂。
怎麼說呢,好好學相聲吧。等未來我跟你師父一定能把你培養出來。
就今兒這場子說實話不夠,以後絕對有大場讓你演。
我就把話撂這了,如果沒大場讓你演,你找我來。」
王雲飛知道他老人家是開心了,於是點頭答應,「嗯!我一定好好學!」
「走吧,下去先喝茶潤潤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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