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搞定了，高媛媛兩天後《十七歲的單車》殺青後就進組。
陳昆上半年剛拍完《像霧像雨又像風》，又還沒簽經濟公司，現在也沒有事情，電話里一口答應下來。
導演、男女主角都確定了，唐言當然首先要向中影的韓總彙報一下，畢竟是投資人，最後還得他拍板呢。
「你不自己來拍？」
韓三坪眉頭皺起，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雖然唐言是文學系出身的，可是導演這行當，學導演的能幹，學美術、攝影的都能幹，也不是沒有文學系出身的導演。
況且，《一隻鬼的故事》文字分鏡和故事板都做的非常好，韓三坪自己這個專業的導演，都挑不出什麼毛病。
文字分鏡和故事板，足夠看出一個人的導演能力了。
能做出這麼標準的分鏡和故事板，韓三坪就沒有懷疑過他的導演能力，要不然也不會那麼痛快給了300萬投資了。
可是現在，唐言竟然告訴他，另外找了個導演？
「這個寧昊什麼來頭？」
質疑是肯定的，唐言也沒有意外，把寧昊的情況說了下：「他是北師大藝術系大四學生，拍過兩年MTV，在京城音樂圈子小有名氣。」
北師大，還是拍MTV的...韓三坪有些頭疼，又不好過度打擊唐言。
這幾天裡，韓三坪和宣發部門研究過那份《一隻鬼的故事》的策劃書，尤其是宣發方面，竟然挑不出什麼毛病。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份方案基本上斷絕了票房大爆的可能，因為太過於片面了，等於是為了大學生群體而放棄了其他觀眾。
當然，韓三坪也不指望大爆，票房回本就是大賣了。
把目標定在回本的話，那個主攻大學生群體的有局限性的方案，就接近於完美了。
光這份商業性的思維，就足以讓韓三坪對唐言另眼相看了，更別說之前針對《大腕》劇本提出的那些建議，充分看得出他在商業電影方面的天賦。
這樣的年輕人還沒見到第二個，韓三坪不想打擊他的自信心，也不去糾結這個寧昊的能力問題了。
「對了，昨天哥倫比亞的陳總和我聊到了你這個片子，他覺得這種偏文藝的恐怖愛情片，在歐洲應該會有一定的市場，建議選一兩個合適的電影節，到時候去轉一轉，你也跟著一起去。」韓三坪提起另一件事。
去歐洲賣片，也是這個時代最平常不過的事了，國內市場太小了。
無所謂的事，唐言一口應下：「韓總您安排就是了。」
韓三坪看唐言不是很感興趣，奇道：「你好像沒多大興趣啊，以前出國參加過海外的電影節？」
這個年代的國人，對外國還是普遍很嚮往的，出國可是個稀罕事。
可是對唐言來說，出國跟從京城到魔都都沒多大區別，二十年後很多普通老百姓都偶爾出國旅遊了。
「我還沒出過國，不過韓總，這些年那些國際電影節的做法，很明顯了，連張一謀導演的《一個都不能少》，學校升國旗都能被以政治美化的理由給拒絕，一群對咱們報以偏見的人，我並不太想去捧他們的臭腳。」
唐言實話實說，20年後的內地電影人和觀眾，其實對海外並不在乎了，一方面是市場的原因，還有就是國人的自信心提升了。
2000年的唐言，裝著一顆2021年的心。
這...
韓三坪對唐言這番書生意氣的話有些意外，竟然還有對海外市場不以為然的人。
果然是年輕人啊，心氣高。
「小唐啊，大環境就是這樣，咱們國內的市場太小了，該低頭的時候還是得低頭，遵守別人的遊戲規則，等以後市場大了，就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了。」
過剛易折，韓三坪開始了對唐言這個極為看好的後輩的諄諄教導。
雖然明知道這是這個時代普遍的觀眾，幾乎所有的電影人都認同。
沒看馮曉剛為了迎合西方觀眾，都不惜在《大腕》里過度美化泰勒那個角色，搞得比葛憂這個男主角都光偉正。
可唐言還是要表達自己的觀點：「韓總，我覺得既然國內市場太小，咱們更應該把市場做大，而不是第一時間想著去別人的市場找吃的。
海外市場確實需要，可也要排在第二位，先想辦法在國內多拿一點票房，哪怕每一部電影多十分之一的票房，市場一年就擴大了十分之一。
海外就多算賺五分之一，那也對市場沒有任何作用，市場做不大，就要永遠依賴海外市場。」
「如果國內市場收不回本，海外還是要重點抓的。」唐言又補充了一句，畢竟投資人掏了真金白銀的。
還抬起槓來了...韓三坪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沒有生氣，誰不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想當年自己這個年紀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不過，唐言這番話，也說到韓三坪心坎里去了，他是無時無刻不想著振興國產電影市場，否則就不會如此另類去扶持商業電影了。
他一臉認真地點點頭：「小唐啊，你說的對，國內市場才是咱們的根本，做大了市場，國產電影才有更大的可能，現在我們先想辦法在國內多賣點票房，讓更多的觀眾走進電影院。
《一隻鬼的故事》的宣發我馬上布置下去準備，剩下的就看你們拍的怎麼樣了，既然你找了別人拍，那就做個監製吧，300萬資金已經打到了劇組帳上，你去找影視策劃部的趙副主任，他會全權配合你的工作。」
「謝謝韓總，那我就先去忙了。」唐言也很識趣地告辭了。
跟投資人抬槓，不是個好主意，也就是唐言知道韓三坪的為人，不管未來行業怎麼評價他，座山雕也好還是什麼的，最起碼他這十多年來都在一心發展國內市場。
張韋平點名罵韓三坪，他還沒有去針對張一謀的電影，中影旗下的那些院線，該給的排片一場都不少。
自己這番話，不會讓韓三坪反感，反而可能加重在他心裡的分量。
畢竟《一隻鬼的故事》資金全部來自中影，劇組肯定有中影的製片人，到時候別人各種插手、搗亂，就麻煩了。
在韓三坪那裡的分量越重，給自己的權力也就會越大。
另外，那些話也是實話，海外多賺兩百萬萬，意義都不如國內多賺一百萬，前者只是錢罷了。
未來十年國產電影確實發展很快，可是也走了歪路、
那一部部投資幾千萬上億的大片，整天想著像《臥虎藏龍》、《英雄》一樣，靠海外賺錢。
結果，海外沒賺錢，國內觀眾又看了一大堆高昂投資的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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