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環，翠華茶餐廳。
林朝賢、葉偉新他們幾個相熟的年輕導演，正一起吃早飯，順便恭喜一下陳木盛。
「太過分了，大家憑本事接的項目，還在背後耍陰招！」
葉偉新一臉的不爽，再配上他那本來就看著挺陰險的長相，越發顯得有些扭曲了。
眾人也知道怎麼回事，畢竟除了林朝賢，唐言都約著見了下。
「也不知道是誰，不過阿盛拿到了，也是好事。」葉偉明道。
「是啊，不想那麼多了。」
麥朝暉嘆了口氣，《無間道》本來他很想自己拍的。
但是投資方不信任，點名劉瑋強來拍，要不然不投資。
他們這些人，出頭晚，全都被老一輩導演壓著。
不過是又被壓了一回，只不過這次好歹陳木盛也算是青壯派的導演了，他們也是朋友，值得高興。
葉偉新也只能把不爽壓在心裡，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就那幾個大導演。
畢竟，只有大導演，才會說青年導演沒經驗，把握不住。
但是知道又能怎麼樣呢，只能憋著。
「對了阿賢，陳佳上之前不斷接受採訪，你們是不是和好了？」
葉偉新換了個話題，他跟林朝賢也是十多年前一起工就認識的了。
「對啊，你們到底出什麼事了，現在可以說了吧？」陳木盛也問了，他也算陳佳上的半個徒弟。
...林朝賢手上的動作一頓，想起陳佳上竟然拿自己父親出來說事，也終於忍不住，把緣由說了出來。
這......
所有人都懵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點事。
「就因為他做不成監製，生氣要走，你沒跟著？」葉偉新有些難以理解。
「對，然後我就變成了他嘴裡的欺師滅祖。」
林朝賢說出來，也鬆了口氣。
「這也太過分了，真不是東西！」葉偉新這暴脾氣，直接開罵了。
「那還有臉到處對媒體說，你是他教出來的徒弟。」
「還不是看阿賢的《原始碼》大賣了，想沾沾光！」
「這種人，也不配當師傅了。」
「阿賢你放心，我明天就把真相幫你散出去，現在他騙不了所有人了。」
是啊，林朝賢籍籍無名的時候，陳佳上這個師傅，又是大導演，說什麼別人信什麼。
現在林朝賢出名了，他說的話就更有力量了，會有人「願意」相信。
......
差不多的時間，陳可鑫他們幾個也接到了唐言的電話。
通知一下，並且表示抱歉這次無法合作。
挨個個通知完了，唐言在酒店呆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和陳木盛去見了程龍。
還不到50歲的程龍，看起來是那麼地熟悉，就跟以前那些老港片一樣。
「龍叔。」
唐言打了個招呼，不僅僅向程龍，也是向看過的那幾十部港片的大鼻子搞笑男主角打招呼。
況且，比唐言大了二十來歲，從年紀上講，叫一聲叔也沒什麼。
「阿龍。」陳木盛就要隨意一點了，他之前也執導了程龍演的《我是誰》。
「陳導。」
程龍也很熱情地和陳木盛打招呼，又看向唐言，笑著請他們坐下：
「唐先生也請坐，我看了你監製的《原始碼》，確實很精彩啊，而且去年賀歲檔的時候，那部《一隻鬼的故事》，也是你監製的吧。」
這麼熟絡，唐言都有些意外了。
難怪海內外通殺，即便有那麼風流韻事，還有個不孝子，拍了那麼多爛片，也絲毫不影響在觀眾內心的形象。
不過，這樣交流起來也非常順利了。
閒聊了一會，唐言也就罷劇本拿出來，之前陳木盛就聯繫了程龍的。
「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先看看劇本。」
程龍道了聲歉，認真地翻開劇本看了起來。
看完劇本，也眼前一亮。
專業拍動作片的，也自己參與過劇本的編寫，當過導演，可以說對動作片是無比熟悉了。
可這個《颶風營救》的劇本，卻和所有動作片，甚至好萊塢動作片都很少見劇情這麼精彩的。
「這部動作片，就算沒看到打戲，光看這一環扣一環的劇情，也很精彩啊，不愧是寫了《一隻鬼的故事》、《荒島奇幻之旅》和《原始碼》的編劇。」
程龍這番感慨倒是真心的，這兩年就是他和吳思元在頻頻和內地的領導談開放香江電影的事。
對內地自然有一定的了解，出了唐言這麼一個厲害的監製和編劇，怎麼會不知道呢。
《一隻鬼的故事》當初在內地宣傳《特務迷城》的時候就看過。
《荒島奇幻之旅》上映的時候還外國拍戲，抽空買了DVD看的。
《原始碼》倒是上午在香江看的，因為之前一直在多倫多拍《神奇燕尾服》。
可是，程龍有些遺憾道：「可惜這個角色不太適合我。」
「阿龍，你也應該開始轉型了，再這麼拼下去，你還能再打幾年？」
陳木盛當然知道不合適，不過還是勸道：「這個角色你是可以演的，只要換個風格就行了。」
「陳導，你這是說我老了嘛！」
程龍故作不高興地道，《颶風營救》這個角色，他自然是認為可以演的。
只是角色變成父親，不再是功夫喜劇了。
可是，去年《尖峰時刻2》，片酬達到了1500萬美元+分紅。
現在也是片約不斷，片酬是好萊塢頂尖一檔的。
在國內降薪接一部戲倒是沒什麼，但是換風格，是程龍絕對無法接受的。
「你都快50了，不服老不行了，而且也要為了身體著想啊。」
陳木盛也是很直接，拍了一部《我是誰》，才真正知道程龍到底有多辛苦。
「而且《颶風營救》還是動作片，像這種年齡角色的動作片，以劇情為主，是很難得的，等過幾年你想轉型，都沒有合適的角色了。」
是啊，男主角是個壯年已過的警察，這個年紀男主角的動作片，少得可憐。
不過程龍還是還沒有動搖，他現在在歐美的形象已經固定了，不可能為了一部電影，去犧牲自己辛辛苦苦鞏固好的形象。
而且，趁現在能打的時候，多拍點戲攢點錢。
「陳導、唐先生啊，我其實是非常相接這個角色的，但是下個月就要去捷克拍《皇家威龍》了，也確實是沒有檔期了。」
程龍依然婉拒了，不過陳木盛還在勸。
唐言倒是不吭聲，人家是好朋友，什麼話都能說，他又不熟。
況且，程龍在好萊塢拍一部戲，片酬換成人民幣，最少最少不會低於一億人民幣。
這個價格，在好萊塢都根本請不動程龍。
就算對半砍兩刀，唐言也出不起。
中影或許看在程龍出演男主角，捨得掏錢，國內外其他公司也巴不得送錢。
可是，程龍來演就要改劇本了。
他年紀到了，能演父親，經歷足夠，演技也足夠。
但是，和人設差多了，劇本就必須要改。
來這一趟，也不是為了找程龍主演。
只是想看看那個搞笑的大鼻子，畢竟是情懷。
接下來陳木盛勸了十來分鐘，程龍還是不願意轉型，想趁著年輕多賺點錢，為以後打不動了做準備。
......
鎩羽而歸，陳木盛有些失望地離開了。
路上，唐言也搖搖頭：「陳導，你讓龍叔改變表演風格，相當於挖了他在好萊塢的根基啊。」
「這個角色，對阿龍來說，簡直是最完美的轉型角色了，等他打不動了，想轉型也難了。」陳木盛依然有些遺憾。
以劇情為主的動作戲，本身就罕見，更何況年紀這麼大的主角。
打不動了...等比他小十歲的李連結幾乎息影了，程龍照樣每年在大銀幕上拍打戲呢。
唐言笑道：「龍叔最起碼還能打十年呢，十年能出多少好角色，陳導你也不用擔心。
而且說不定，到時候電影成功了，他也後悔了，到時候想轉型了呢。」
電影成功到讓程龍後悔？
陳木盛啞然失笑，程龍一部戲片酬加分紅都兩億多了，要成功到什麼地步，才會後悔啊。
雖然《颶風營救》劇本確實很好，不看動作戲，光劇情都緊張刺激。
可是也不至於到那個地步。
不過，程龍不轉型就不轉型吧，陳木盛也就不再想這個了。
「那唐先生，你有合適的男演員嗎？」
角色問題，還是徵求唐言的想法。
林朝賢也提過，唐言是要做監製的，而且全程把關，在香江也很常見。
「我倒是有個挺合適的人選。」
回到酒店房間，唐言打開了電腦。
他這個五星級酒店的套房裡，是有電腦的，登陸了郵件，調出昨天剛收到的一份演員簡歷，以及照片。
看著這個濃眉大眼，目光堅毅的演員照片，陳木盛皺了皺眉。
「這麼年輕？」
「他叫張翰宇，好像還沒滿40，39歲吧。」
唐言點點頭，這張照片上的人，就是《集結號》里的穀子地，《風聲》里的吳志國，也是國內僅有的幾個知名硬漢演員。
只不過現在還年輕，要是再大個十來二十歲就剛好了。
夠man，夠滄桑，夠睿智，有鐵漢的柔情，就是國內能找到的最合適的演員了。
關鍵身高夠高，一看就有父親的安全感。
至於動作戲，連姆尼森拍《颶風營救》之前還是文藝男神呢。
《颶風營救》的動作戲，更多是要靠動作指導的設計。
不過陳木盛不知道，他現在還有些懵，但凡看過劇本的，就不認為這個演員適合。
他有些委婉地說道：「唐先生，這年紀差的有點大吧。」
「確實有點大，所以我有了準備。」
唐言笑笑，又翻出一組95版《武則天》電視劇的劇照，指著上面的劉小慶問：
「這個角色是15歲少女，陳導覺得演員當時有多大？」
這...陳木盛看著有點眼熟，不過這副天真爛漫、未諳世事的少女形象，滿臉的膠原蛋白，明媚動人。
還有眼神里的稚嫩和靈氣，年紀應該不大吧。
「不到30歲？」陳木盛想了想道。
「她當時42歲。」唐言糾正道。
「42歲？」
陳木盛音調陡然升高，湊近來使勁看了幾眼。
這哪裡像是43歲的女人，分明就是一個青春少女。
他一臉的不信，香江那些二十年前風華絕代的女演員，到了現在40多歲的時候，也沒有一個能有這劇照上的模樣。
這副表情也在唐言的意料之中，又點開另外幾張圖片。
「陳導可以看看她二三十歲的樣子。」
20多歲時演的《小花》，30歲出頭演的《火燒圓明園》和《垂簾聽政》。
陳木盛更懵了，二十多歲和三十多歲，還沒有四十多歲漂亮、年輕。
看起來，幾乎跟兩個人一樣。
唐言笑笑：「陳導，在內地有一位化妝師毛歌平，他的化妝技術被稱為不是化妝，而是換頭，不知道多少人想拎著頭去讓他換。
這43歲的演員扮演15歲的武則天，就是出自於毛歌平之手，我想他給張翰宇畫老20歲，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
.......
PS：想了很久沒有更合適的演員了，60歲的張翰宇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吧，有換頭大師毛戈平，大家自行帶入60歲的張翰宇就行了。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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