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啊，之前你做的確實有點過分了，也不要怪我，現在行業不景氣，公司這麼多人要吃飯的。」
楊守成有些歉意地看著陳佳上，訴說著英黃的難處。
對面，陳佳上這兩天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懵逼。
可是，即便如此，也沒有現在給他的打擊更大。
楊守成給了林朝賢8000萬投資，而他丟了總監的職位。
林朝賢成了楊守成辦公室的座上賓，自己馬上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就在昨天，自己明明就要拿到5000萬投資！
一夜之間，投資沒了，總監的職位丟了。
林朝賢也把真相說出去了，偏偏他那些老朋友，一聽就信了！
連多年的好友都信了，陳佳上可以想像得到，行業里會是什麼樣。
一如當初自己一說林朝賢欺師滅祖，大部分人都相信一樣。
只不過現在風水輪流轉，反轉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以及楊守成在業內的勢力，陳佳上也沒有反駁。
深深地看了一眼主席辦公室的門口，目光仿佛要穿過大門，看到裡面心安理得坐著的林朝賢。
之後就去自己的總監辦公室，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可是，到了熟悉的辦公室，才發現東西已經有人收拾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
陳佳上忍不住緊了拳頭，帶著滿心的不甘和怨恨，離開了英黃。
......
楊守成看著陳佳上離開的背影搖搖頭，專門推開門進去。
臉上之前的那一丟丟歉意，也瞬間變成了滿臉笑容。
「抱歉，讓阿賢你就等了。」
「沒關係，楊總我繼續說。」
林朝賢笑笑，好像當剛才陳佳上沒有來過一樣。
可楊守成還是要說的，要不然白開除了。
他帶著歉意道：「阿賢真是對不起啊，之前我已也一直被陳佳上瞞住，誰知道他竟然會做這種事，簡直枉為人師，我已經把他開除了，英黃絕對不允許有這種小人。」
「楊總，他不是我師傅！」
林朝賢皺著眉頭，很認真地說了一句。
楊守成也立刻止住話題：「對對，不說這個了，那繼續，剛才說到哪了。」
......
英黃總監，大導演陳佳上，被楊守成開除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香江影壇。
過去一年來，先是陳佳上在圈內痛斥林朝賢為了抱內地大腿，欺師滅祖。
然後林朝賢拍攝的《原始碼》內地大賣6000多萬，香江票房也在衝擊千萬大關，海外版權賣了400萬美元。
陳佳上突然又大談師徒之情。
葉偉新、葉偉明、麥朝暉、莊聞強等林朝賢的朋友，又在業內散布真相。
到現在，林朝賢成了英黃的座上賓。
楊守成不光給他投了8000資金，還開除了陳佳上。
一出狗血的師徒反目了連續劇，落下了帷幕。
林朝賢的朋友們自然是很開心，畢竟背了那麼久的黑鍋。
而其他人，尤其是老一輩的電影人，即便知道陳佳上不對在先，也對林朝賢頗有微詞。
「畢竟是十多年的師傅，沒有老陳哪裡會有林朝賢的今天，也做的太絕情了，天底下哪有徒弟這麼對師傅的！」
某個內部聚會上，就有人對林朝賢很不滿。
不過也就是私底下逼逼一下。
......
香江的情況，唐言光猜猜就知道了。
事情告一段落，也不再關注了。
兩個項目在身，忙還忙不過來呢。
《颶風營救》還在開始寫分鏡劇本，武指和武警的教官，也設計一種以我軍格鬥術為模板的動作。
風格還是和原版一樣，乾淨利落、一擊必殺。
讓他們做著，唐言先完成《畫皮》的劇本。
時間緊、任務急，這次寫起來也是飛快。
寫完之後，先給韓三坪看了看。
畢竟現在唐言已經是中影旗下，藝術創作中心的主任了，正式算是中影的人。
「哎！」
看完《畫皮》的劇本，韓三坪長嘆一口氣。
這是咋了...唐言問：「韓總，劇本有什麼問題嗎？」
韓三坪連連搖頭，有些責怪地看著唐言：「你要是先把《畫皮》的劇本拿出來就好了，把《颶風營救》給哥倫比亞。」
《颶風營救》確實精彩，這種不看動作，光看劇本就能讓人熱血沸騰的動作片，好萊塢都少有。
可是，終究是動作片！
《畫皮》製作費就800萬美元，7000萬人民幣！
《天下無雙》這種梁超偉、王霏、趙微的陣容，成本才6000萬而已。
古裝大片，這就是韓三坪想要的項目啊！
唐言當然知道，《刺秦》1000萬美元換來200萬人民幣的票房，就算如此血虧，也沒有阻礙韓三坪的大片之心。
只不過他還不是中影老大，中影內部又複雜，再來一次這種失敗，他承受不住。
搞不好就直接去個清水衙門養老去了。
堵不起，所以韓三坪沒有絕對的把握，也一直不敢堵。
而策劃三部電影，票房破億，單片超6000萬的自己，就接近絕對的把握了。
可唐言也無奈啊：「韓總，《颶風營救》給哥倫比亞的話，周禮賢肯定不會願意花650萬美元，去買海外版權的。」
「那剩下的缺口，你怎麼不找我？」韓三坪還是覺得可惜。
「這種事，別人知道了，搞不好還以為我在以權謀私，坑中影的錢呢。」唐言攤了攤手。
確實...韓三坪想了想也對，3500萬拿國內和港澳台收益，得七八千萬票房還能回本。
於東接下來，估計主要還是為了拉近唐言的關係。
但是唐言已經是中影的人了，真要拿去集團大會上討論，不用想肯定通過不了。
「可惜了。」
「韓總，您這還看不上《颶風營救》了？這片子票房絕對會比《原始碼》更高的。」唐言又笑道。
「比《原始碼》高？」
韓三坪搖搖頭：「高多少，能破億？」
唐言道：「也不是不行啊。」
「真的？」
韓三坪眼前一亮，現在對唐言的「大話」已經免疫了。
緊接著又立馬擔心起檔期來。
「對了，打算什麼時候上映，賀歲檔可是有《英雄》上映的。」
「暑假吧，能趕得上七月就七月，趕不上就八月。」唐言道。
「暑期檔啊...」
韓三坪立馬從抽屜里翻出一份表格，那是今年決定引進的進口片。
「今年進口大片有點多，《哈利波特》第一部、《侏羅紀公園3》定了春節上映，還有《魔戒1》、《星球大戰2》、《蜘蛛俠》、《風語者》、《碟中諜2》、李連結的《宇宙追緝令》、程龍的《燕尾服》......」
聽著韓三坪報出的一部部好萊塢大片，唐言才發現，這個時代，正是這些系列片開始的時候。
這一大堆好萊塢片，也幸好國產電影扛住了壓力。
「大片有點多，賀歲檔要讓給《英雄》，暑期檔到時候你確定了七月還是八月，我再來安排，儘量隔開一點。」
韓三坪也犯了難，《英雄》肯定是種子選手的，這麼多大片，又要照顧唐言，不好搞。
「韓總您看著辦就行，反正《颶風營救》是中影出了大頭的。」唐言聳聳肩。
這叫什麼話...韓三坪直搖頭。
「這麼多大片，還有程龍、李連結、吳雨森，都用不見你緊張，真是不知道碰到什麼電影，才能讓你慌一回神了。」
「那韓總您可要望眼欲穿了。」唐言哈哈一笑。
還是這麼自信，不過好在韓三坪都習慣了，就算唐言要和《英雄》打擂台，估計都不會多意外。
......
劇本完成之後，唐言就直接動身去香江了。
首選目標肯定是徐客，《畫皮2》的導演吳爾善，也是早一屆的師兄，那片子拍的風格完全不是《畫皮》需要的。
《畫皮2》畫面漂亮，但也僅僅是漂亮，畫面、美術風格，根本不是《畫皮》這種偏古典的電影需要的。
徐客是最合適的人選，上次也見過面聊過，留了電話號碼。
談正事，直來直去就行了。
《畫皮》？
鬼怪電影？
「唐主任，我現在正在籌備《七劍下天山》。」
口中說著沒檔期婉拒，不過還是拿起劇本。
「徐導不妨先看看劇本。」唐言微微後仰，靠在沙發上休息，也等他看完劇本。
「那等我一下。」
徐客也比較隨意，自顧自地翻看起來。
咦...怎麼還有戰爭戲。
鬼怪電影，劇本開場就是打戲。
帶著好奇，徐客有些認真了起來，畢竟這位唐主任之前三部電影，劇本水平都非常高的。
花了近二十分鐘，他才放下劇本。
「挺有意思意思的，一個「單純」的狐妖，為了得到愛的故事。」
徐客用了一句話來總結，也差不多。
「不過，為什麼王生成了將軍，這類角色書生不好嗎？」
的確，跟鬼怪有關的男主角，都是書生。
想像一下，燕赤霞成了主角，聶小倩去誘惑一個武功高強的大俠，會是什麼樣。
書生弱，鬼、妖強，角色的差異，故事就出來了。
武力方面，配角就行了，比如《青蛇》里的法海，《倩女幽魂》里的燕赤霞。
這兩部電影，也都是徐客監製的，對這方面有很深的理解了。
唐言笑道：「作為一名將軍，增加了王生的武力，這樣會讓這個角色更豐滿，當蜥蜴精殺人挖心的時候，書生王生什麼都做不了了，而將軍王生，有武力，就有了和小唯的進一步衝突。」
這倒是徐客沒有想過的，他從來沒考慮過，給寧采臣和許仙這樣的角色，增加武力值，全都交給配角去辦了。
沉思片刻，徐客也恍然了：「《畫皮》和《青蛇》不一樣，軟弱的書生許仙會因為白素貞的身份而搖擺，而王生即便喜歡過小唯，自始至終最愛的還是佩蓉，他不會搖擺，更堅定。」
想到這裡，徐客越發感興趣，這是完全不同的人妖戀。
一般人妖戀的片子，都是人和妖的感人愛情。
可《畫皮》不是，真正有感情的，是人和人。
王生對小唯的只是正常男人對美好事物的喜歡，並不是愛。
小唯對王生也不是愛，她「單純」，也不懂愛，只是占有欲，不惜一切地占有。
龐勇對佩蓉有感情，藏在內心深處，默默守護。
夏冰對武功高強的龐勇，從仰慕變成愛。
人和妖沒有愛，妖和妖有，蜥蜴精就對小唯死心塌地。
看懂了劇本之後，徐客有些可惜地搖搖頭：
「劇本很好，但是《七劍下天山》馬上開始籌備，我真的沒有檔期了。」
唐言知道對徐客這個級別的導演來說，一兩部大片的失敗，沒有致命的影響。
況且《蜀山傳》有好萊塢片商花幾百萬美元買版權，不虧什麼。
《七劍下天山》投資1.4億港幣，撲了一部大製作立馬拿到一億多投資。
導演行業就是這樣，贏家通吃。
不過這片子籌備時間太長，05年才上映，中途有時間，要不然唐言也不會來了。
唐言勸道：「徐導，《七劍下天山》原著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有對抗、成長、感情、恩怨、計謀、打鬥等種種元素，相比《七武士》和《指環王》這些電影都要複雜的多。
這麼一部電影，肯定是不好拍的，《蜀山傳》也是因為表達的東西太多了，有些混亂，我覺得正是這樣，徐導才更應該來拍《畫皮》。」
「為什麼？」
徐客倒是沒有因為唐言對《蜀山傳》的評價而生氣，他自己都知道的事。
「《畫皮》的故事，不簡單，也不是很複雜，拍《七劍下天山》之前，拍一部《畫皮》，我想對徐導掌控這麼複雜的電影，應該會有不小的幫助。」唐言道。
這...徐客有些意動，《七劍下天山》確實複雜，裡面包含了太多想要表達的東西。
《蜀山傳》很多東西都沒講清楚，他可不想《七劍》裡面又重複一遍。
衡量了一番，徐客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那就多謝唐主任的好意了，《畫皮》我接了！」
唐言笑笑：「歡迎徐導加入《畫皮》劇組。」
......
搞定了徐客，正好《原始碼》在香江票房順利破千萬，唐言就順便和徐客來了一趟慶功宴。
本來只是來向林朝賢道個喜的，畢竟也創造了他在香江最好的票房。
不過，還沒等唐言開口，已經把自己當成林朝賢老闆的楊守成，見他和徐客一同來的，有些奇怪。
楊守成可是了解過的，唐言一年多時間三個項目，特別高產，最近聽說就只有一個一個項目。
而且專門來香江，一下就和徐客這麼熟悉，難不成是找徐客拍電影？
他忍不住問：「唐主任又有新的項目了？」
這都看得出來，一把年紀真沒白活啊...唐言點點頭：「確實有個新片，特地來找徐導執導。」
找徐客這個大導演啊，他專拍武俠，大機率是武俠大片啊。
楊守成不由地動了心思，滿臉笑容：「不知道唐主任需不需要演員，我們英黃有很多優秀的年輕演員。」
推薦演員？
蜥蜴精要不要？
正好，看能不能忽悠楊守成把香江版權買了，讓於冬瓜省點錢，要不然搞得跟欠了他什麼多大人情一樣。
「那真是謝謝楊總了，不過可能只有配角了，有一個貫穿全片，一直愛著女主角，結局為她而死的男配角。」
唐言微微笑道，反正想要主角是沒門的！
配角啊...楊守成有些失望。
不過轉念一想，貫穿全片，愛慕女主角，還活到結局才死，又是為了女主角而死。
好像戲份挺重啊，又是大片。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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