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在時任僑辦主任和港辦主任的支持下，李連結主演的《少林寺》橫空出世。
不光在內地掀起了一股武俠片和少林寺的熱潮，香江票房也高達1616萬。
年度第四，同年程龍的《龍少爺》也不過1794萬。
李連結一個新人，還是內地演員，在香江拿到這個票房，絕對是轟動了。
邵氏又投資拍攝了《少林小子》，2200萬票房排在年度第三。
程龍主演的《快餐車》當年排第五。
兩部電影，壓下大批香江大明星。
正常來說，連續兩部電影這個成績，李連結理應事當時最紅的演員之一了。
可是第三部電影《南北少林》，李連結的片酬只有一天三塊錢。
拍到一半，和群演聊天的時候才發現，人家一個跑龍套的，一天頂他十天的工資。
但也只能吃啞巴虧，畢竟簽了合同。
可是，吃飯的時候，內地演員和香江演員也是分開吃的。
知道了片酬差距之後，李連結就心血來潮，飯點的時候去對面那看了看。
一看嚇一跳，伙食差距比片酬差距好不了多少。
這絕不是什麼內地和香江演員的區別，一個電影男主角，片酬合同里事先說好了就算了。
可是，連伙食都這樣。
就算去米國，去日笨拍戲，哪怕不是主角，都不會是這個待遇。
確實可笑，米國和日笨對待內地演員，都比香江劇組對內地演員要強。
類似的事情屢見不鮮，劉小慶拍《垂簾聽政》睡地板，連大米飯都吃不上。
片酬也只有五十塊，連男主角梁佳輝這個香江人聽完都呆住了。
80年代以來，類似的事情屢見不鮮。
新世紀以來，也就是待遇提高了，沒那麼慘。
不過，依然不被待見。
而現在，金像獎晚宴上，本該是香江電影人慶祝的地方。
幾大公司老闆，程龍這樣的巨星，還有好幾個導演，卻全都圍住了內地電影人。
如此怪異的情況，讓周圍的其他人臉色各異。
不過，心裡都是一樣的想法。
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不過，沒人在乎他們。
現場的中心，還是唐言。
幾大公司老總雖然沒有吃到蛋糕，只是或買斷或代理香江和東南亞市場。
不過，絲毫不影響他們對唐言的態度。
內地市場辣麼大，都想去轉轉。
而導演們，目的也很明確。
「唐主任，不知道內地的公司，現在缺不缺項目和導演，」
胖子王京就直接開口問了出來，立馬讓其他導演都側耳傾聽。
之前劉瑋強他們的項目被內地退貨，可不是秘密。
緊接著那幾家公司又和唐言合作了，很容易聯想到其中是不是唐言的原因。
搞得他們人心惶惶，沒想到北上還有這道坎。
好像沒有唐言點頭，他們還沒法北上了一樣。
「缺，當然缺了。」
唐言笑道：「內地市場剛剛開始商業化，正是需要電影的時候，各個公司都缺好項目。」
「那唐主任覺得，我們去內地，會有老闆投資嗎？」
這下又問的更直白了，讓陳可鑫都鄙視王京。
不過鄙視歸鄙視，拿獎專業戶的陳大導，也想要知道，唐言究竟阻不阻撓他們北上。
這個態度，也讓內地軍團都有些傻眼。
唐言竟然這麼牛逼了？
馮曉剛滿心的驚駭，這都是什麼情況！
一個個老總、導演，還有程龍他們，姿態都這麼低。
這說的，去內地拍戲好像還得唐言鬆口一樣。
和馮曉剛一樣，章紫怡、劉業他們幾個來過香江，以前參加過金像獎的，心裡也全都是震驚。
尤其是章紫怡，在香江可是受盡了嘲諷。
不過，現在看這些老總、導演對唐言的態度，原本矮了半截的身子，都不由地停止了胸膛。
「當然可以了，王導的能力可是人盡皆知的，內地很多觀眾也都喜歡你的電影，像《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觀眾都在等續集，張無忌去大都找趙敏呢。」
唐言也給了他們一個正面回應，下馬威之後，就沒必要攔著了。
看他們的態度，明顯都被劉瑋強他們被退貨的事影響到了。
人就是這樣，你軟弱、善良，別人就看不起你。
你要是強硬一點，別人就不會那麼囂張了。
這話讓他們也鬆了口氣，唐言估計只是針對劉瑋強他們。
畢竟有兩個之前是對手，陳家上和林朝賢又不對付。
「有唐主任這話，我就放心了。」
王京大胖臉上擠滿了笑容，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話太掉價了。
面子值幾個錢？
更不要面子的還是那些撲街導演，他們更迫切想要吃飯。
唐言也一一應付著，順便和程龍打個招呼。
高媛媛馬上要演《新警察故事》和《神話》這兩部電影了。
畢竟是香江劇組，人生地不熟的。
劇組說了算的可不是投資人，程龍才是老大。
「程龍大哥，媛媛到時候在劇組還要麻煩你多照顧照顧了。」
「高小姐在我們劇組，唐主任儘管放心啦。」
大鼻子程龍絲毫沒有天王巨星的架子，很是和氣地笑著。
又招了招手，把龍太子叫來。
「還不來見過唐主任。」
「唐主任。」
老爹在身邊，龍太子也乖乖低頭問好。
很明顯了，推銷自己兒子了。
都是爹啊，影視行業的爹媽都這個樣子。
「程龍大哥後繼有人啊，祖名這個形象和氣質很獨特，正好《暴風行動》里有個角色很適合他，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來試試。」
唐言難得昧著良心一回，不過龍太子這一副小受樣確實氣質獨特，以後誰能想到能參演《監獄風雲》呢。
至於角色？
隨便丟個比龍套強點的配角就行了。
程龍雖然望子成龍，不過也不奢望能有什麼好角色。
《千機變2》的男主角，都是自己去《千機變》里客串了一回，才給兒子換來的。
不過和唐言搭上關係，給兒子鋪好了路，也很高興。
愛子情深的龍哥，發自內心地感謝：「太感謝唐主任了，到時候在劇組他要是不聽話，你儘管抽他。打不殘就行！」
這話嚇得龍太子身子一縮，也讓眾人滿臉驚異。
這程龍，為了兒子真是拉下臉面了。
馮曉剛也麻了，他見了程龍也得稱呼一聲程龍大哥。
但是和唐言完全不同的是，他得規規矩矩地喊。
程龍也不會對自己這麼低姿態，甚至劉德樺演《天下無賊》的時候，自己作為導演都得好生伺候著。
一整場宴會，不光讓香江電影人驚訝，比去年更甚。
也刷新了內地軍團眾人的眼界。
章紫怡當初還得伸手給程龍接葡萄核呢。
哪見過程龍這個態度。
更讓他們驚奇的是，宴會進行到了後期，幾家公司，還有幾個導演，都主動找他們合作。
宴會結束之後，全都還有些暈乎乎的了。
「唐主任，我怎麼感覺跟做夢一樣，剛才王京導演還說請我拍電影。」
范彬彬都有些不可置信了，她以往在香江電影里的角色，哪個不是費勁千辛萬苦才拿到的。
而現在，王京這種大導演，直接主動來合作。
唐言笑道：「這是好事啊，好好演就行了。」
沒什麼奇怪的，王京的電影里都都需要極品花瓶。
把握男性心理也是一絕，那個《追龍2》里，女主角那熱褲，一扭一扭地半個PG都露在外面。
其他人也基本上都差不多，各自都說了說有哪家公司、哪個導演找了自己。
一開始有些興奮，不過說的人越多，就越淡定了。
唐言也很平靜，合拍片必須要內地演員。
來參加金像獎的，都是內地最有名的幾個演員，也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他笑笑：「以後這都是常態了，你們也要習慣，放平常心，別自己把自己看低了，那樣的話，別人更不會看得起你你。」
「都是因為唐主任啊。」李彬彬立馬一記馬屁送上。
「就是，以前可不這樣，唐主任一來，就變樣了。」范彬彬立馬跟上。
「要是沒有唐主任的話，恐怕我們來一趟香江，還要被嘲諷一次啊。」
章紫怡也做出感慨狀。
很正常，程凱歌后來拍了《長津湖》，活動的時候都得喊吳經一聲京哥。
連張一謀都看不上的大濕，當眾喊一個比他年紀小的演員做哥。
你說，是什麼原因？
可這做作的樣子，倒是讓馮曉剛翻了個白眼。
乾脆說唐言來了，青天就有了。
不過，心裡的危機感也越來越強烈了。
這一趟才發現，唐言竟然這麼牛逼了。
差距好像越來越大，想要趕上沒那麼容易了。
可是，也讓馮曉剛越發有了鬥志。
就剛才那情況，想想都爽快，他也想經歷一回。
......
一趟金像獎下來，讓演員們找到了一點自信心，長了見識。
也是好事，很多時候在香江劇組受了氣，都不敢說出來。
最大牌的一些明星都這樣，就更別說其他劇組，其他內地的演員、劇組員工了。
上行下效，越不出聲，反而越被欺負。
有了這回，最起碼碰到不平事，心裡也有底氣。
而這一屆金像獎，內地軍團全軍覆沒也不可避免地上了新聞頭條。
當然，金像獎這年頭本身就足夠成為頭條了。
只是無可避免地，少部分人開始吹港片，貶低內地電影了。
也僅僅是少數，唐言這幾年的幾部電影，給了國產電影充足的信心。
緊接著，宴會現場的照片流出來。
唐言被眾星拱月地圍在中間，其中不乏程龍、劉德樺這樣的巨星。
陳可鑫、王京這樣的大導演，楊老闆這樣的娛樂大亨。
這麼受歡迎，傻子一看都明白。
以往金像獎有關內地電影人的消息，全都是調侃、吐槽，或者直接罵北姑。
可這回，唐言成了中心，立馬引發了強烈的關注和爭吵。
也算是為這個電影淡季，提供了一些話題。
唐言依然在忙自己的事，四月過去，哪怕事五一檔都沒有關注。
也實在是五一檔沒什麼片子，甚至都還沒有五一檔這個稱呼。
真正以節假日或者日期稱呼的檔期，只有暑假、國慶、賀歲。
不過，倒是有新的麻煩。
幾個月前飛去法蘭西，和老婆商量離婚和孩子撫養權的江文，終於回來了。
直接找上門來，一見面就興師問罪。
「我說老唐...哦不，唐廠長，我的本子呢，您這個大忙人肯定事把我給忘了吧？」
「老江你這話說的，快坐，喝茶。」
面對板著個臉的江文，唐言熱情招呼，給他倒上一杯：「這可是我從王台長那裡好不容易搶來的。」
江文手摸上了杯子，又鬆開，往前稍微一推：
「茶涼了。」
「怎麼會呢，這不滾燙的開水。」
「現在是夠熱，熱的都能燙豬毛了，可要不了幾分鐘，就該涼了啊。」
「老江你這話說的，咱都是文明人，不猜啞謎。」
「文明人可沒有說話不算數的。」江文淡淡地說道。
「嗨，我當是什麼呢。」
唐言搖搖頭：「最近確實有點忙，也正好點子多，就多搞了兩部電影。」
「是啊，誰不知道唐廠長您是鬼才編劇，人曹植七步成詩，你這三步就一個劇本，五步蛇都快不過您。」
江文繼續陰陽怪氣，在法蘭西和老婆為了離婚的事根本分不了心。
一忙完，剛下飛機，就從老報紙上看到了什麼《西遊記之大聖歸來》、《暴風行動》、《瘋狂的石頭》。
一問，唐主任變成了唐廠長。
之前本身就排在《風聲》後面了，唐言一下子搞出三部電影。
排到猴年馬月去了。
江文那叫一個氣啊！
這唐言拿兩個劇本掉了自己幾年的胃口。
還白白幫他打了一回工，拍了部大片。
轉頭來，又成了替補的替補的替補，什麼時候有上場的機會還不一定呢。
「老江你一大老爺們，怎麼還陰陽怪氣起來了，這可不像你啊。」唐言無奈了。
「你比資本家都黑了，人家打工好歹有工資！」
要直接，江文也直接了。
唐言攤了攤手：「這不是你不在嘛，人都不在，我去哪找你去，對了你個人問題解決了沒有。」
江文擺擺手：「別岔開話題啊，我就問你，我劇本呢。」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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