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就在飛機以為自己要涼的時候,身後一聲槍聲響起。

「艹——!」李武艹了一聲,手上的砍刀滑落,身體後跌一步,雙手緊緊地捂住脖子,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一顆子彈越過飛機的身體阻擋,直衝沖地射中自己的脖子。

李武躺在地上,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停止了呼吸,至死還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姐夫!」飛機狂喜地說道。

「滾過來!」

……

「噗——!」

倪永孝臉色蒼白地轉頭,滿臉的不相信。

東莞仔的速度其實並不算太快,只是他暴起殺人,而且來得太突然了,倪永孝的人到達碼頭的第一件事就是搜查海岸邊,那時候確實是沒有人的,思維慣性上的疏忽,一次便已致命。

東莞仔從背後劃開了倪永孝兩名手下的脖子,倪永孝才剛剛反應過來,這時候東莞仔已經跟倪永孝前胸貼後背了。

「你——!」倪永孝瞪大眼睛怒視東莞仔,東莞仔做事非常陰狠果斷不囉嗦,貼近倪永孝的同時,手上鋒利的小刀已經插進了倪永孝的後背,刀刃完全沒入後背,只剩下鮮紅色黏糊糊的刀柄。

「老子叫東莞仔!」東莞仔對視著倪永孝的雙眼,自負地獰笑著。

『出來混、遲早要還!』倪永孝吸了一口氣,意識有些模糊,他突然想起倪坤常說的這句話。

陳永仁雙手被倪永孝的手下捆綁著,看到突然出現的東莞仔一下子就搞定了倪永孝的手下,接著一刀刺中倪永孝,陳永仁呆住了,所有回憶一瞬間擠入腦袋,陳永仁這才想起,其實倪永孝對他真的不錯,不管他對外人多麼的混蛋,卻是一個合格的家人。對父母,他是孝敬的兒子,對兄長,他是勤奮恭敬的弟弟,對弟弟,他是溫和友愛的兄長,在妻女面前,他一個細心的丈夫、和藹的父親。

東莞仔拔出刀刃,再次捅向倪永孝。

倪永孝迴光返照般突然升起一股勁力,迅速轉身,轉過身體與東莞仔對立,雙手緊緊地抓住東莞仔的手臂。

「噗——!」

倪永孝終究嬌生慣養,不是刀口舔血的東莞仔對手,又被東莞仔的小刀狠狠投入肚子,東莞仔正要抽出,再狠狠地捅倪永孝幾刀。

倪永孝突然雙手緊緊地抱住東莞仔的手臂。

「阿仁,快跑!」倪永孝吃人般的眼神怒瞪著東莞仔,卻向自己身後的陳永仁叫道:「仁,快跑,跑呀!」

「噗——!噗——!噗——!噗——」

「噗——!」

東莞仔連續捅了倪永孝五六刀,倪永孝依舊沒有放手,東莞仔伸出左手掐住倪永孝脖子的時候才發現倪永孝已經斷氣了。

東莞仔喘了一口氣,剛才那個傢伙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衣服已經染滿了倪永孝的血,倪永孝已死,此地不宜久留,倪永孝的手下隨時會反撲。

東莞仔拔出小刀,這才發現倪永孝人死了,雙手還緊緊地抓住自己手臂,雙眼還是瞪著自己。

「死吧你!」東莞仔大力地推了倪永孝幾把,竟然沒能推開,艹,東莞仔手起刀落,把倪永孝整隻手臂都砍了下來,這才氣憤地扯下倪永孝的手扔到海里,倪永孝一方江湖大佬,竟死不能全屍。

「老大,我是東莞仔!」東莞仔看到勁豬的車子到了,奮力地大聲吼叫道,這個時候占米的人還沒趕到,東莞仔不但幹掉了倪永孝,如果還救出飛機的話,那絕對是今晚的首功。

倪四聽到外面的吼叫聲,愣了一下,這時候又遇到了保護倪永孝的韓通。

「阿通,你們怎麼都進來了?」倪四臉色微變地說道。

「倪先生讓我帶人進來支援你們的,要儘快解決飛機,速戰速決,倪先生估計警方的援軍差不多也要到了。」韓通解釋道。

「不好!」倪四突然大叫一聲,端著一支mp5衝鋒鎗往倪永孝的方向沖了出去。

「阿孝!」倪四看著躺下東莞仔腳下的倪永孝,雙眼頓時充血通紅:「去死吧!」

「噠噠噠噠噠噠……」倪四怒吼著端起衝鋒鎗對著東莞仔一頓橫掃。

東莞仔吱都不吱一聲,立刻扔下手上的小刀,沒命地往海岸邊狂奔,對著海水就是一躍。

「啊——!」東莞仔慘叫一聲,背後被倪四的MP5掃中,子彈從後腰沖入,打穿身體,從前面的肚子鑽出,東莞仔在子彈穿過身體的那一瞬間幾乎就要疼昏厥過去,砸到海水之後,冰冷的海水讓東莞仔清醒了一下,忍著腹部的劇痛,拚命地往海水深處斜著游去,海面上頓時被鮮血染紅了一小塊。

「東莞哥!」勁豬帶隊的人看到東莞仔中槍掉下海,怒喝地沖倪四開槍。

「砰砰砰砰砰……!」

倪四看到不看勁豬的方向,端著MP5往東莞仔的方向追擊,很快就追到海岸邊,立刻抬槍往染紅的一小塊海水射擊。

「噠噠噠噠噠噠…….」

「砰砰砰——!」

勁豬等人也追擊了過來,跟在倪四的背後開槍,兩顆子彈打中了倪四的肩膀,倪四悶哼了一聲,頭也不轉,眼睛一眨不眨地繼續掃射海水裡面的東莞仔,子彈一梭子彈打空了,倪四才扔下手上的MP5衝鋒,抽出腰間的兩支黑星54,轉身跟勁豬他們對射。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啊——!」

「啊——!我的腳!——」

倪四雖然只有一個人,勁豬一行有五個人,但是倪四的槍法本來就比他們要高明一些,再加上倪四悍不畏死,一邊對射一邊還逼近勁豬,子彈從倪四的耳邊擦過,倪四眼睛都不眨一下,步步逼近開槍,反觀勁豬等人開自己的槍,每發一槍手腕都顫顫發抖,哪裡是倪四的對手,僅一個回合近距離生死對射,東莞仔手下全部倒地,倪四中了四槍,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依舊趁著站立。

勁豬沒有被打中一槍,卻也臉色蒼白,因為倪四已經逼近,冰冷的槍口正對著他的腦門。

「我。」

「砰——!」

倪四扣動扳機後跪坐在地上,近距離對射,本來就是賭上性命的,你打中別人的同時,別人也能一槍斃了你,倪四不僅腹部中槍,兩隻大腿也各中一槍。

「阿孝!」倪四掙扎著站起,幾次失敗後,雙手用力地按著地面,往倪永孝的屍體爬去:「孝,快醒醒,我是四叔,起來。」

倪四瘋子似的搖晃著倪永孝的屍體,對倪永孝滿身的鮮血視而不見。倪永孝死,倪家完了,倪家也沒有誰能夠扛住倪家的這邊大旗,倪四不行,倪永忠、倪永義更加不行,即使宰了飛機,倪家都會被其他勢力蠶食而盡。

「老大、老大!」

「孝哥!」

倪四一組的其他手下也沖了出來,看到血泊里的倪永孝慌亂地大叫道。

「快,全部撤出來,老大出事了。」一名手下大聲地叫道。

「砰——!」倪四突然抬頭,一槍打死喊話的手下,大聲怒喝道:「不用出來,先宰了飛機。」

「嗡嗡——!吱吱吱——!」

占米帶著自己的手下殺到,還沒下車就被倪四的手下圍毆。

「砰砰砰砰……」

「倒車,退,快退!」占米伏低身體喝叫道:「快倒車後退。」

兩輛車掩護,兩輛車成功後退,占米剛剛鬆了一口氣,車屁股撞上了後面車輛。

「警察,全部下車!」

「快,快往前面沖!」占米趕緊叫道。

飛虎隊還沒到,陸啟昌的重案組倒是先到了,他一直都有盯著黃志誠,劉建明摔下樓,黃志誠前後矛盾的口供,讓陸啟昌無法再像以前那麼相信黃志誠,所有黃志誠雖然出了拘留室,陸啟昌卻派人監視著黃志誠反黑組的行動。

「砰砰——!砰砰砰——!」

「停下——!」占米要拘捕,陸啟昌果斷下令開槍射擊,作為一名警司,個人判斷非常重要,陸啟昌判斷這夥人不是良善之輩,果然,占米等人一邊駕車逃跑,一邊開槍還擊。

「四爺,條子來了!怎麼辦?」倪四的手下聽到警車的鈴聲,看到七八輛警車追擊著占米的車輛,往自己這邊沖了過來,慌張地大叫道。

倪四捂著中槍的胸口,臉色變幻了幾下,指著貨櫃群咬牙道:「進去,先宰了飛機為阿孝報仇再突圍。」

「我倪四發誓,誰殺了飛機,獎賞一千萬,允他立字頭。」倪四嚴肅地叫道。

「是四爺!」倪家的手下全部激動地叫道,道上混的,誰不想出頭,打響自己名號。

「快,從過貨櫃那邊!」占米聽到貨櫃群裡面槍聲不斷,猜想飛機還沒有出事,讓自己的手下轉方向,不然直開也是衝進了海里。

「砰砰砰——!」

「下車——!」

占米一腳踹開車門,冒著警方的槍火率先跑進了貨櫃群裡面。

陸啟昌帶著尖沙咀重案組殺到了。

「陸sir,怎麼辦?衝進去嗎?」

陸啟昌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他情報有限,現在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黃志誠設計要抓捕倪永孝,至於為什麼會搞成這麼慘烈的槍戰,陸啟昌是一概不知。

「全部下車,小心戒備!」陸啟昌換下一匝新子彈後說道。

貨櫃群裡面依然是槍聲不斷,月色下火紅色的槍火不斷閃現。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嘭嘭嘭嘭嘭——!」

「繼續聯繫黃sir的反黑組,我要知道倒是什麼情況!」陸啟昌打開車門,趴在車門後頭,抬槍指著貨櫃命令道。

其他的重案組警員也全部以警車為掩護,拔槍對著貨櫃戒備著。

「鈴鈴鈴鈴鈴……!」

反黑組通訊電台響著,沒有人接,黃志誠是不想接,其他人是接不了了,死人自然是無法說話的。

「陸sir,還是聯繫不上反黑組夥計。」

陸啟昌談了一口氣,迅速聯想推斷現場的情況,突然一名警員驚訝地大叫道:「陸sir,是倪永孝,倪永孝被殺了。」

陸啟昌快速轉頭:「你說什麼?」

「這個屍體是倪永孝的,倪永孝被人殺了。」重案組警員再次重複道。

「掩護我!」陸啟昌臉色變了一下,貓著腰往倪永孝的屍體小跑過去。

屍體真的是倪永孝的,右臂被人砍斷,小腹有幾道傷口,現場找不到砍斷的右臂,陸啟昌吸了一口氣,倪永孝被殺,尖沙咀要翻天了,倪家雖然說是尖沙咀的黑道地頭蛇,但是也不是說都是壞事,一個地區只有一個地頭蛇,是可以壓制住其他勢力的,一旦這個地頭蛇被砍掉,才是真正的動亂。

陸啟昌的思維受徐一凡影響,認同有黑就有白,所以倪家只要不做事太過分,陸啟昌都是只打擊倪家販毒部分的勾當,其他收保護費視而不見的,現在倪永孝身亡,陸啟昌不認為還有誰可能壓製得了尖沙咀的其他老大。

「快,呼叫飛虎隊!」陸啟昌果斷地大叫道:「分成三個小組,把三面都給我圍起來,不許一個人突圍,還有呼叫水警,封鎖港口,防止匪徒從海上逃走。」

「YE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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