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這個瞬間,那天花板上的鎖鏈猛然伸長,被剝皮的惡魔屍體,就此墜落!

而在亞斯藍(布萊克)的意念驅使下,劍刃……直迎而上!

……

康斯坦丁看著眼前這令人作嘔的場景。

一具肥胖到幾乎化為龐大肉山的屍體,橫亘在馬路前。

「我想知道一些關於『魔女』的事情。」

惡臭和血腥成為了這個世界最主要的色調。

樹木,花草,建築……無一不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氣息。

眼前這具肉山般的屍體,在康斯坦丁接近的剎那,肚子中央就被瞬間撕裂,然後出現了一個足以讓兩人通過的巨大空洞。

「你不會想知道魔女的事情的。這是我的忠告,殿下。」

「我想我有權力知道這一切,神父。」

「那麼……你知道世界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很多記憶,我都想不起來了。我只是知道,我身負《啟示錄》,我要將義人從惡人中分離,帶入天國。在天國的一切,我幾乎都想不起來了。」

康斯坦丁深吸了口氣。

「其實我昨日查看了《啟示錄》地獄卷,我意圖從裡面找到一個名字。」

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路燈,忽然爆炸,出現一團火花。

「凱爾洛伊?奧威爾。我希望能找到那個名字。」

(過去的《天堂地獄》,從未提及這個名字……)

克蕾絲愛兒的腳步,驟然停滯。

這時候,那路燈再一次炸開!但這時候,路燈上赫然多出一具被弔死的屍體!屍體的雙目,赫然瞪著康斯坦丁和克蕾絲愛兒!

「這個名字……」

康斯坦丁凝視著那具突兀冒出來的被弔死的屍體,下一刻那具屍體就莫名其妙被切成無數碎肉!

「那是一個名字理應記載在地獄卷的人類。但是……卻沒有他的名字在。而最初從他開始,魔女們又開始重新活動起來。」

「譬如……星際智慧教派?」

「梵蒂岡意識到世界末日來臨,大概是在十幾年前。極少數混入阿卡姆地區的提克洛魔法學會之人,開始觀測到了『天體之音』。」

「我並不知道這些……」

「對梵蒂岡而言,確認世界末日來臨,則是在他們觀測到了尤格斯星的異動,以及在北美新英格蘭出現了米?戈的目擊情報以後。然後,他們就意識到,不久以後的未來……這個星球,將會完全變成地獄……」

就在他們走到路燈下方的時候,那路燈第三次炸開!

剛才那具被完全切碎的屍體,居然完好無損地再度出現,被高高懸掛著,頭顱卻是向下俯瞰著神父和天使!

「地獄王,對魔女而言僅僅是祭品而已……那些罪人,都是迎接真正的惡魔來臨的卒子。」

緩緩走過那具屍體腳下,康斯坦丁已經很清楚……

魔女的可怕。

「這個世界之所以會變成地獄,完全是因為『天體之音』。因為格赫羅斯,正在喚醒沉睡的Greatoldones(舊日支配者)。」

「這顆星球……很特別,是吧?」忽然康斯坦丁看向了克蕾絲愛兒:「在這個廣袤的宇宙中,地球也好,太陽系也好,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宇宙沒有邊際,存在生命的星球也多的是,類似尤格斯星,夏蓋星這類星球的生物,智能,科技,都遠超人類之上,他們供奉並崇拜Greatoldones……但是,這顆星球,卻是極為特殊的,以至於令我們被那個存在所注視……」

克蕾絲愛兒的腳步,愈發遲緩起來。

「我的記憶沒有這種信息……」

「天國時的記憶完全不存在了嗎?」

「因為……《死靈之書》。」

一個聲音突兀地從身後傳來!

康斯坦丁和克蕾絲愛兒都立即回過頭去!

黑暗中,一個身影浮現而出。

「我先聲明,我並沒有惡意,只是來談判的。」

那是一個紫發女子,身上穿著同屬於星際智慧教派的衣服。

「我的名字是奧菲莉亞?斯塔克。」

康斯坦丁冷冷地回答:「我並不打算和惡魔進行談判。更不用說是……斯塔克家族之人。」

「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地球對於Gretoleones而言,的確是一顆很特殊的星球。因為……人類是這個宇宙中,最貪婪,也是最罪惡的一個種族,所以他們意圖借用神的力量……他們渴望取代神,並引起了Greatoleones的注意。包括……你說的那個名字……」

「凱爾洛伊?奧威爾……」

「這不是一個真名。但即使真名,也無法記載在《啟示錄》的地獄卷內。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康斯坦丁的手中,黑閻再度浮現而出。

「潛行的混沌……沒錯吧?」

「潛行的混沌!」克蕾絲愛兒的表情也是發生了劇變。

「沒錯。」紫發女子,奧菲莉亞?斯塔克回答道:「潛行的混沌,奈亞拉托提普(Nyarlathotep),在宇宙中奉行阿撒托斯的意志。當人類最初寫下《死靈之書》的時候,他們就意圖利用阿撒托斯所孕育的『三聖魔』的力量。而潛行的混沌,不過是回應人類的召喚而已。」

阿撒托斯……

那是一個在宇宙的中央處,一個沒有固定形態的,龐大的混沌黑暗之神。基督教將惡魔定義為邪惡,將神定為正義,然而阿撒托斯不是正義也不是邪惡,而是純粹依賴本能行動的存在。

存在善惡意識的……是人類。自從《死靈之書》被寫就以後,人類就一直沒有停止利用舊日支配者的力量滿足私慾的歷史。人類深不見底的慾望,比阿撒托斯的形體更為龐大。人類的慾望最終引來了潛行的混沌,讓其造訪了這顆星球。不同於毫無善惡觀念的其他舊日支配者,潛行的混沌奈亞拉托提普,擁有高度接近人類的邪惡意識。因此,它極為接近《聖經》所形容的惡魔。這是昔日的《天堂地獄》中固有的世界觀設定。

「人類自我的傲慢最終讓這顆星球化為地獄。這個進程,並不算慢。」奧菲莉亞?斯塔克說到這,伸出手來,指著康斯坦丁,「我來這談判的目的很簡單,我希望……你們可以以惡魔的身份,站到我們這邊來。這是……該隱的意志。」

「我拒絕。」

「我也拒絕。」

康斯坦丁和克蕾絲愛兒幾乎是異口同聲作出了回答。

「『天體之音』會繼續覆蓋這顆星球。很快,這個星球上的人類都會死絕。留下來的,只有罪人的亡魂。這個世界,會變成真正的地獄。你們,不可能會贏。」

康斯坦丁的黑閻,掠過了奧菲莉亞?斯塔克的身體。

然而……卻沒有半點反應。

這只是一個時空殘影!

黑閻,目前還做不到殺戮過去存在的人。

「既然談判破裂,那我也沒有辦法了。希望你們,不會後悔。」

奧菲莉亞?斯塔克的殘影,就此消失……

「走吧……」康斯坦丁的雙目依舊無比堅定,「我的決心,不會被動搖。絕不會!」

人類終究……是因為自己的慾望,招致了毀滅……

對潛行的混沌而言,軟弱的人類,貪婪的人類,罪惡的人類,善良的人類……都不過是純粹的玩物而已。

康斯坦丁的目光,轉向了前方的一家酒店。

當然,這並不是普羅維登斯酒店,而是另外一家。

此時……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內。

格藍迪涅?克萊恩,溫蒂妮?羅斯柴爾德,以及一個頭髮很是散亂的亞裔面孔女子,正坐在一輛斯柯達汽車內!

而詭異的是,汽車外,則是好幾個身體被黑色斗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那些人正沿著這輛斯柯達進行逆時針方向的走動,每一個人邁出的步伐,走動的速度……完全一模一樣,宛如是鏡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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