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掰著指頭數。

「你看啊,我進門頭一天,就又是毒酒又是毒蠟燭。

我要是命衰,就和你一起赴黃泉,我要是命好,就是你前腳赴黃泉,我後腳背一個毒殺親夫的罪名。

反正我殺人如麻,我說沒殺你也沒人信,更何況,布局的人估計早就堵死了我的後路,好來個一箭雙鵰。

這才是新婚,就鬧得這麼兇殘,更不要說以後,我簡直是在拿生命履行三和堂的諾言。」

儘管蘇清說的,容恆早就知道,可現在被蘇清這麼說出來,怎麼他突然覺得這麼心酸呢?

原來,他活的這麼可憐!

蘇清不知道容恆的心思,話音一轉,道:「我冒這麼大的險,條件只有一個。」

容恆斂了心思,「什麼?」

蘇清道:「等你痊癒之後,我們和離,我拿回我全部的嫁妝,你把你的財產分我一半,宅子我拿不走,你折算了銀子給我。」

容恆一口氣吸起,吐不出來。

你怎麼不去搶!

這話,他吼不出來,因為蘇清就是在搶。

抖抖嘴角,容恆幽幽道:「皇室不存在和離。」

蘇清輕描淡寫,「那我就詐死。」

容恆……

是他聽錯了?

還是蘇清變蠢了!

「詐死?難道你以後就不再京都出沒了?以後就要隱姓埋名了?」容恆問道:「不然你詐死有什麼用!」

蘇清笑著搖頭,「我可以讓我爹對外宣布,我有個孿生妹妹,叫蘇小清。」

容恆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你以為大家傻?十六年都不存在的人,你一死,你家就冒出個蘇小清?」容恆哭笑不得。

蘇清橫了容恆一眼。

「我當了十六年男人,陛下一道聖旨下了,我就成女的了,大家不也欣然接受!」

容恆……

這話聽得,怎麼好像蘇清成為女人,不是因為她原本就是女人,而是他父皇聖旨賜的?

蘇清繼續,「所以,別說我爹宣布我家有個蘇小清,就是我爹同時宣布,我家還有個蘇大清,大家也信。」

容恆無力反駁。

氣息奄奄,靠在馬車壁上,生無可戀。

就在此時,馬車一頓,皇宮到了。

蘇清率先跳下馬車,丟給容恆一句,「我條件開了,同不同意,就看你了。」

福星擔心了蘇清一路,蘇清一下車,福星就忠心耿耿撲上去,「主子,沒事吧?」

一面上下打量蘇清,一面眼角餘光偷偷瞪了正下車的容恆。

容恆只覺得今兒皇宮門口的風,有點大。

蘇清能有什麼事,明明是他有事好不好!

看著忠心耿耿的福星,容恆轉頭瞪了長青一眼。

長青……

長青花了一路的時間,搞明白一件事。

福星隨著王妃進門,不是來侍奉的,是來好吃懶做的。

而他……

一個小廝,還要布菜!

同樣是貼身伺候的,怎麼區別這麼大啊!

這個時候,長青還沒有從不平衡的情緒中緩過來,猛地被容恆一瞪,長青差點委屈的哭出來。

蘇清和容恆並肩進宮。

而此時,太后正同跟前嬤嬤說話,「都準備好了嗎?」

嬤嬤笑道:「都安排好了,就等著蘇清一會來敬茶了。」

太后眼底閃過陰鷙的笑,轉而皺眉,「怎麼昨天恆兒親自去接了蘇清?哀家不是讓人準備了公雞嗎?」

嬤嬤道:「聽府里的人傳來消息,提前備下的公雞不知怎麼被廚子給宰了。」

太后……

容恆的府邸是窮瘋了嗎?怎麼連一隻拜堂的公雞也不放過!

容恆昏迷了一整天,太后正好打算利用這個由頭羞辱蘇清,提前備下一隻公雞,讓它和蘇清拜堂。

雖然沒用上,太后也不是多氣惱,最多就是有些失望。

正說著話,有宮女進來回稟,「娘娘,陛下同皇后娘娘、慧妃娘娘過來了。」

太后嗯了一聲,「知道了。」

原本,按照規矩,蘇清和容恆是要先去慈寧宮給皇后和皇上敬茶,再來太后寢宮給太后敬茶,最後去慧妃那邊。

太后提議,如此太過折騰,不如都湊到她這裡。

皇上沒有意見,一口應了。

眨眼功夫,三人進來。

皇后和慧妃才給太后行過禮,彼此坐下,外面就有宮人通傳,九殿下和九王妃來了。

容恆牽著蘇清的手進門。

皇上見他倆如此進來,臉上舒展開笑容。

容恆當初是如何以死拒婚,他再知道不過,深怕容恆一個折騰,惹毛了蘇清,蘇清一失手,新婚之夜就把容恆給打死。

現在,放心了。

這臭小子,昨天還說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今兒就把人姑娘手攥在掌心了。

吾家有兒初長成啊!

皇上一臉欣慰,慧妃更是眉開眼笑,盯著蘇清的肚子,宛若看到了裡面活蹦亂跳的孫子。

等到容恆和蘇清三跪九叩行過禮,皇后非常配合皇上的情緒,率先開口,「可是去拜過列祖列宗了?」

語氣慈愛。

容恆恭敬應了,「還沒有,想著先來給父皇和皇祖母請安,等敬過茶再去。」

太后蹙眉,「既是沒去那邊,怎麼來的這樣晚?」

雖然太后臉上掛著不悅,不過,這話問的也沒什麼毛病。

大家看向蘇清和容恆。

蘇清閉嘴低頭不說話。

有容恆呢!

容恆道:「出門的時候,寧側妃突然來請安,耽誤了點時間。」

其實寧遠心也就耽誤了一兩盞茶的時間。

他們來晚,主要是進宮的路上,馬車繞了兩圈才奔向宮門。

這是容恆吩咐的。

不過,有寧遠心這個現成的靶子,容恆秉著資源不容浪費的原則,利用了。

太后喉頭的下一句話就被堵住,堵得嗓子眼有些不舒服,咳嗽了一聲,沒再說話。

皇上看了太后一眼,朝容恆道:「一個側妃,上躥下跳成何體統!」

容恆立刻應了,「兒臣回去一定斥責她。」

太后就道:「好了,不過是去請個安,什麼大不了的。」

太后護短。

容恆沒吭聲。

太后看向蘇清,「聽說你昨天的嫁妝箱子上放了一隻雞?像什麼話!皇室婚禮,何其肅重,豈能如此兒戲。」

低頭沉默的蘇清知道這次她必須要開口了,也不裝啞巴,抬頭看向太后,「啟稟皇祖母,孫媳婦如此,也是不得已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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