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接了果子,咔嚓一口。

「這幾天來月事,沒吃,等完了繼續吃。」

王氏就笑,「看你瘦的,要好好補補才是,不然等你爹回來,看到你瘦的皮包骨似得,非得動怒。」

蘇清……

伸手摸摸她正在醞釀的雙下巴,實在不懂,為什麼在她娘眼裡,她都要皮包骨了。

「知道了,娘,您以後就住這裡了?不回去了?」

「嗯,不回去了,我挺喜歡這裡的,住著舒服,你有空也常來。」

「娘,你該不會,真的要和我爹和離吧?祖母雖然不好,可爹是好爹。」

一面說,一面把果子啃得咔嚓咔嚓的。

王氏噗的一笑,抬手拍了蘇清的腦袋,「說什麼傻話,對了,九殿下怎麼沒來?」

蘇清一聳肩,「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昨兒一宿沒回來。」

王氏目光微深,「你們吵架了嗎?」

蘇清搖頭,「沒有啊,昨兒早上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估計是有什麼事吧,他最近忙著和北燕使團談邊境貿易的事。」

還有忙著替她討五座玉礦給皇上交差。

這話蘇清沒和王氏提。

母女倆正說話,一個婢女行來,面色微重,彎腰在王氏耳邊低言幾句。

王氏聞言,臉上笑容一變不變,只笑道:「好,知道了。」

王氏語落,婢女離開,她一走,王氏朝蘇清道:「最近軍務忙嗎?」

蘇清啃著果子點頭,「有點!尖子兵大賽要開始了,選定了名單就要準備訓練的事。」

王氏笑道:「既然這麼忙,我就不留你吃午飯了,下次你來給你做小魚乾。」

說完,王氏起身,轉頭離開。

蘇清啃著果子,凌亂在夏日清晨的細風裡。

走……走了?

她還在這裡坐著呢,她娘就走了?

真是沒把她當外人啊!

……

花園外的垂花月亮門旁,王氏瞧著蘇清啃著果子離開,松下一口氣,轉頭問方才回話的婢女,「人呢?」

婢女道:「奴婢怕大小姐跟著夫人來,沒敢讓他下來,還在樹上呢。」

王氏抬腳就朝宴客廳走去。

宴客廳的小院,一棵茂密的梧桐樹旁,王氏撿了石凳坐下,「下來吧,清兒沒來!」

一道黑影從樹上跳下。

秦蘇一臉尬笑立在王氏面前。

「出什麼事了?大早起的過來。」王氏指了對面的石凳讓秦蘇坐。

搖著摺扇坐了,秦蘇惆悵的嘆了口氣,「我大約是惹禍了。」

王氏皺眉看向秦蘇。

三和堂的少幫主,秦蘇做事,一向穩重狠辣。

惹禍?

能惹什麼禍?

什麼禍是三和堂擺不定的?

「你招惹了官府的人?」王氏問道。

秦蘇深吸一口氣,嘆出,「差不多吧,比官府還厲害,我怕是,命不久矣。」

王氏……

「到底怎麼了?」

「我昨兒遇上九殿下了。」

「嗯?」

「他請我吃飯,向我打聽清兒的事。」

「你說了?」

「當然沒有,可,九殿下不知道楊子令回來的事,也不知道清兒在軍營守著楊子令的事,我說漏嘴了。」

王氏一臉平靜,嗔怪的瞪了秦蘇一眼,「說漏就說漏了,我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你堂堂三和堂的少幫主……」

秦蘇嘆氣打斷了王氏的話。

「九殿下,誤會了清兒和楊子令的關係,以為清兒和楊子令相互愛慕,昨兒夜裡,在青雲山的山坡上,他喝了半夜的酒。」

王氏……

難怪方才清兒要說容恆一宿沒回。

原來是深夜買醉去了。

秦蘇哭喪著臉看著王氏,「夫人,你說九殿下要是因為這事和清兒鬧矛盾,等清兒知道是因為我鬧起的,會不會打死我?」

王氏抿嘴一笑,用一種自求多福的目光看著秦蘇,「那你回去多上幾炷香吧。」

說完,王氏起身。

「我還沒有用早飯,就不留你了。」

語落,離開。

秦蘇……

衝著王氏的背影,秦蘇一臉幽怨,「我是來尋求幫助的,不是來訴苦的。」

王氏頭也不回,「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解決吧。」

秦蘇……

自己解決……

四十五度仰望天,一臉生無可戀。

他可以自盡了。

「我能告訴九殿下,楊子令的真實身份嗎?」

「不能!」

……

等回到屋裡,婢女好奇的問王氏,「夫人,為什麼不告訴九殿下楊子令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不就不會誤會小姐了?」

王氏笑道:「小夫妻嘛,哪能總是順風順水的,不經風雨怎麼見真情,有點磨難好,磨過了,才知道有多在乎眼前人。」

婢女……

所以,為了見真情,就要人為磨難?

呃……

「可萬一,磨難了,發現並不在乎,那怎麼辦?」

王氏就笑,「不在乎就不會深夜買醉了。」

婢女……

深夜買醉?

這個詞用的。

……

深夜買醉到天明也沒有把自己灌醉的容恆,目光呆滯坐在府中書房。

長青心疼又無語的一嘆,端著蜂蜜水送到容恆面前。

「殿下,您就別自己個折磨自己個了,什麼事咱都不清楚呢,當面問問王妃不就行了。」

容恆斜斜看長青一眼,嘴角泛著苦笑,「我問,她就會告訴我嗎?」

明明愛他愛的火熱的人,卻能不顧他揪心裂肺的焦灼,硬是一個消息沒有的失蹤了五天。

五天,都在陪著楊子令。

楊子令受傷,有軍醫陪著守著,若不是擔心到極致,她怎麼會徹夜不眠的守五天!

等楊子令無礙了,她回來了,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和他卿卿我我。

一想到蘇清守了楊子令五天,一想到秦蘇說,楊子令受傷,除了蘇清誰都不讓碰,容恆的心,就像是讓飛鏢給射了。

「殿下,您這麼著,也不是個事兒啊,您還是去問一問王妃吧,凡事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容恆……

他不是不想去問,他是不敢啊。

他怕蘇清說,她更在乎楊子令。

他怕蘇清說,他只是楊子令的一個替代品。

他怕他問了,就失去了。

如果不問,然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們是不是還能看上去親親熱熱的過下去……

他寧願欺騙自己,也不願意失去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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