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雲……

頓足轉頭看向徐媽媽的背影。

啊?

走了?

朝著徐媽媽的背影,福雲喊道:「您不見殿下了?」

徐媽媽頭也不回,走的滿頭大汗,「明兒吧,姑娘代我替殿下賠個罪!」

瞧著徐媽媽大有一種奪路而逃的樣子,福雲不解的皺了皺眉。

還好長青沒有把殿下叫醒,不然殿下醒了她不去了,這不是坑了殿下嘛。

無語的搖搖頭,福雲轉頭繼續琢磨著自己變得更專業的事。

她要如何同福星討教呢。

一邊走一邊想,走著走著,福雲就忘了長青還在前院會客廳等著見徐媽媽這件事。

前院會客廳,長青拿捏著姿態,擺出一個專業小廝該有的樣子,等著徐媽媽來。

等啊,等啊……

……

徐媽媽一路飛快的回到平陽侯府。

下了馬車,極速奔走回朝暉郡主屋裡。

朝暉郡主正在用燕窩粥,徐媽媽忽的一掀帘子進來,面色蒼白,嘴皮發青,滾動著滿腦門的汗珠,立在那大喘氣。

嚇得朝暉郡主手中湯勺咣當落碗里,端著碗的手一滑,整隻碗「啪」的落地。

朝暉郡主蹭的坐直,「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被蘇清打了?」

自從鎮國公府垮台,她就變得格外風聲鶴唳,異常容易情緒激動。

徐媽媽大喘氣,朝暉郡主身側的丫鬟忙遞給她一杯水。

喝完,徐媽媽總算是緩過些許,遣散了屋裡服侍的人,朝朝暉郡主壓著聲音道:「郡主,老奴差點回不來了!」

朝暉郡主惶然看著她,「到底出什麼事了?」

徐媽媽道:「老奴去九殿下府邸,福雲那小賤蹄子和老奴說,王妃不在,老奴便求見九殿下,結果,福雲回稟完引著老奴朝里走的時候,老奴卻發現,九王妃在府中,而且,她打算對老奴下手!」

朝暉郡主的臉,驀地就一黑,「對你下手?」

徐媽媽心有餘悸的回想了一下福雲捏拳時的神色,點頭,「老奴可以肯定,福雲素日性子溫吞,若非王妃打算對老奴下手,她絕不會是那樣的神色,她一定是記恨老奴曾經罰她私自出府的事。」

徐媽媽一面說,一面慶幸自己機智跑得快,不然,現在怕是生死難料。

九王府,這輩子她都不想去了。

朝暉郡主咬牙切齒一拍身邊小桌。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你是我跟前的人,她也敢動手!我可是她的長輩!」

徐媽媽緩了口氣,「國公爺和夫人的事,您要不還是想想其他法子,進宮見見太后娘娘吧,太后娘娘和國公爺一母同胞,這次,國公爺出事,太后娘娘卻一直沒有動靜,這實在是不對勁啊。」

朝暉郡主陰著臉,胸口憋得生疼。

「我又何嘗不想進宮,可早在之前,陛下就下旨,無召不得入宮,我怎麼進宮!」

太后對鎮國公府,一向都是恩寵偏護有加。

這次,卻從頭到尾悄無聲息。

這的確不太正常。

可明知不正常,她卻進不得宮。

以前還有個長公主,可以走走她的路子,現在……

想到這些,朝暉郡主心裡就堵得更加難受。

關鍵時候,能指望的,一個都沒有。

走不通太后的路子,還得走平陽侯府老夫人的路子。

到底要怎麼走……

深吸一口氣,朝暉郡主起身,在地上來回徘徊。

徐媽媽跟著冥思苦想。

就在朝暉郡主轉了有七八十圈的時候,徐媽媽驀地眼前一亮,「夫人,大夫人現在雖然搬出去了,但她到底還沒有被休,也沒有和離,她就還是平陽侯府的媳婦。」

朝暉郡主依舊來回徘徊,「嗯,然後呢?」

「如果咱們把那件事捅到老夫人那裡,老夫人必定盛怒,到時候,老夫人就有足夠的理由對大夫人使用家法,咱們正好趁著這個威脅九王妃。」

朝暉郡主徘徊的步子就一頓,蹙眉深思。

「可王氏,她現在哪裡還是原先的王氏,只怕老夫人拿捏不住她。」

提及此,朝暉郡主的臉色,就又難看一分。

那日老夫人都以休妻來威脅她,要她出面,讓蘇清進宮求情去。

結果呢!

王氏直接搬出去了。

不僅搬出去了,還帶走了平陽侯府幾乎一半的家產,更是直接住進鎮國公府了。

每每想到那日的事,她這心裡就窩火。

「現在,老夫人根本拿捏不住王氏,在王氏面前,老夫人就是一紙老虎,只會虛張聲勢,一點真厲害沒有,王氏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儘管不想承認,可這就是事實。

但是,更加是事實的是:儘管老夫人就是一個紙老虎,她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個紙老虎。

文安伯倒是她母親的親弟弟,她的親舅舅,可……

鎮國公府一垮台,文安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和鎮國公府撇清一切關係。

甚至對外揚言,他和姐姐鎮國公夫人,從小不睦。

從小不睦……他是怎麼坐上文安伯這個爵位的!

自從出事,屢屢她登門文安伯府,就沒有見到一次文安伯,連他夫人都沒見過。

在朝堂上,文安伯見了蘇蘊,都是繞道而行。

簡直把勢不兩立四個字,刻在臉上了。

真是……

越想,朝暉郡主越是憋屈。

徐媽媽一泄氣,肩膀一垮,卻是在肩頭垮下的一瞬,眼底微亮閃過,道:「要不然,大夫人那件事,我們直接送到五皇子那裡,您用這個,和五皇子談談條件?」

朝暉郡主微怔。

五皇子?

直接繞過蘇清另謀新路嗎?

到真的可以!

「等我細細想想。」朝暉郡主慢慢在地上踱步,凝神細思。

一側,徐媽媽大氣不敢出,深怕打擾了她的思緒。

外頭日照偏西,有夕陽的餘暉灑到明紙大窗上,暈染了一層金紅。

如血一般。

凝著那如血的金紅,朝暉郡主微微眯起的眼睛,迸出一縷冷光,捏著帕子的手一緊,深吸一口氣,「備轎,去五殿下府邸。」

「好!」

徐媽媽立刻執行。

而此時,夕陽照染的平陽軍營,蘇清等來了真定縣縣丞,瀘定中。

愁眉苦臉,焦灼難耐,瀘定中一身常服,跟著一個平陽軍徑直朝蘇清的營帳走去。

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刀子一樣的注視。

仿佛,走在老虎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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