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漢文帶著梁宇和楚原小隊去執行抓捕任務。去的人不少,梁宇和楚原各帶了十五人,由沈漢文負責帶隊抓捕。

行動方面,泥鰍是真的不擅長,這點自知之明他有,還是交給沈漢文更好。

張明真像往常一樣,背著他的小桌子,帶上筆墨紙硯,還有鋼筆,外出幫人寫字。

「沈組長,張明真出來了。」

楚原來彙報,按照計劃,兩個人同時進行抓捕,不過要等張明真走遠點的時候。

他們和林秋石不一樣,林秋石是在家中炒貨,丁榮定則是在門口擺攤,在門口動手抓捕要比衝進家裡把握更足。

沈漢文帶人抓丁榮定,楚原則去抓張明真。

楚原年輕,像個學生,不容易引來張明真的警覺,沈漢文則偽裝成擦鞋的人,伺機制服丁榮定。

「擦鞋的,這個鞋能擦嗎?」

等張明真離開二十分鐘,沈漢文首先行動,他打扮成地痞的樣子,帶著兩個人,搖搖晃晃,來到丁榮定的鞋攤前,叉腰站立,舉起一隻腳,高傲地說道。

「能,您坐好,我給您擦。」

見沈漢文的樣子,丁榮定笑呵呵地說道。

「擦乾淨點,擦好了有賞,擦不好的話

沈漢文嘿嘿笑了兩聲,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出口。

意思很明顯,擦不好不僅沒錢,可能還要挨揍。

「您坐好,保證擦好。」

丁榮定笑呵呵回道,沈漢文這樣的人他早就遇到了,是過來收保護費的人,他老老實實交了錢,避免起衝突。

這些小混混他根本不怕,一個就能打三,但他有任務在身,不能和小混混起衝突。

花錢消災,給了保護費,能省很多的事。

正常來說,有人收過保護費,別人不會再來收,否則就是搶地盤,不過沈漢文並沒有要錢,現在還不算是砸場子。

沈漢文坐下,丁榮定擦鞋的手法還挺熟練,一看就是干過的人。

「老闆,您看擦得怎麼樣?」

擦完鞋後,丁榮定諂笑著說道,沈漢文抬起腳,左右打量了下鋥亮的皮鞋,滿意地點了點頭。

「擦得不錯,不過爺今天沒帶錢。」

沈漢文這個樣子,分明是個欠揍的混混,丁榮定愣了下,馬上笑道:「能給老闆擦鞋是福分,這次不要錢了。」

丁榮定竟然不要錢,更加說明他有問題。

真正的擦鞋匠,怎麼也會爭取下,不會情願白

白乾活。

「你不要錢,我要,搜他的錢箱。」

沈漢文冷冷說道,身後的兩人立刻上前,裝作彎腰搶錢箱的樣子。

「老闆,您不能這樣。」

丁榮定終於起身,剛一起來,沈漢文突然向前一撲,兩個彎腰的隊員則順勢抓住了丁榮定的兩隻胳膊。

遠處早已準備好的隊員,馬上朝這邊跑來。沈漢文手上的傷剛結疤,不顧危險,死死抓住丁榮定的衣角,他感覺到了衣角內有東西,很可能是毒藥。

三人一起發難,丁榮定哪怕真有一打三的能力,此時也被牢牢控制住。

他的一打三,最多是對付一般的普通人,沈漢文三個可都是行動好手,一個他都夠嗆,三個更不用想。

支援的隊員來得很快,丁榮定被控制住,全身被搜得乾乾淨淨。

此時他已經明白,眼前的人並不是地痞,對方就是衝著他來的,故意裝作擦鞋來抓他。

他暴露了,但怎麼暴露的卻不清楚。「沈組長,這裡有槍。」

丁榮定身上沒搜出武器,只有毒藥,

不過在他椅子的夾層中卻發現了手槍。

有槍,更證實了他的身份。

「帶走。」

沈漢文揉了揉手腕,這次還好,沒被咬傷,他可不想再被咬傷了,手上幾次被咬傷的疤到現在都沒消下去。

上次別組的同事問他手上的疤,他不好意思說出實情,用被女人咬傷的來做理由,惹得人家哈哈大笑。

張明真這邊則在路邊支起了桌子,正幫人寫著東西。

他的字寫得非常好,價錢又便宜,已經有了老顧客。

有人寫字,又是年輕人,旁邊圍過來好幾個人觀看,楚原則湊了過去,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楚原背著的手,則不斷打著手勢。用手勢告訴隊員,現在適合抓捕。

慢慢圍過來的人越多來越,張明真已經幫人寫好了一封信,用鋼筆寫的,字體工整,看起來賞心悅目。

「謝謝,給您錢。」

讓幫忙寫信的是個大媽,張明真寫一封信收費一角,不過大媽講了價,只給了五分錢。

張明真也沒嫌棄,伸手接過了錢。

他的手還沒收回來,楚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身後兩人立刻有人扭住了他的脖子,還有人控制住他的另一隻手。

張明真反應很快,瞬間站起,想要掙扎跑出

去,但他身邊已經有五名軍事情報處的人,哪可能讓他逃掉。

剛站起來的張明真,被楚原順勢按倒在地上。控制住嘴巴,搜身,快速完成。

他的身上只有毒藥,楚原撕掉帶有毒藥的衣領,一揮手,其他的人押著張明真,還有人收起他的桌子和寫過的東西,包括剛才的大媽一起帶走。

不是他們故意為難,日諜接觸過的人,寫過的任何東西,都要經過詳細的檢查。

大媽沒敢喊,對方人不少,而且有幾個人拿出了槍,看到那黑漆漆的槍口,大媽被嚇得渾身直哆嗦。

一行人回到軍事情報處,沈漢文比他們早到幾分鐘,剛把人押進審訊室。

楚凌雲兌現了他的諾言,押著阮玉泉來見兩人。

「是他們吧?」

當著兩人的面,楚凌雲故意問道,阮玉泉不能說話,拚命想搖頭,無奈腦袋也被按著,根本做不到。

「很好,先把他押下去。」

楚凌雲命令道,阮玉泉又被強行帶走,而張明真和丁榮定的眼中,已是火冒三丈。

他們的組長,竟然背叛了他們,不僅供出他們,還特意過來指認。

被人出賣的滋味不好受,特別是被他們信任的

上司所出賣。

他們跟著這個上司已有兩年多的時間,之前在蘇州便勤勤懇懇,完全服從命令,現在來到更危險的南京,沒想到還沒工作多久便被抓了。

對兩人的審訊非常順利,沒用多久兩人便招了供,供出了他們負責的兩名鼴鼠以及獲得過的情報。

沈漢文帶隊去抓人,泥鰍則負責抄家。

漢女干比日諜更可惡,他們身為中國人,卻為一心想要侵略中國的日本人服務,之前槍斃的那些漢女干,據說有些家屬到城外收屍後,草草掩埋,沒敢把他們埋進祖墳,生怕把祖宗氣得活了過來。

這些漢女干,死後真的沒資格去見祖宗。

阮玉泉費盡心思想要保全的兩人,不僅沒有保住,還被他們誤以為是自己的出賣,更可悲的是他接下來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老實招供的日諜,可以在牢房內安靜地呆著,哪怕活不了,至少不用受罪。

他不行,傷好一點便會拉出來繼續折磨,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

上海,

特高課。

長谷川神色凝重,南京的水草小組已有兩天沒發來固定電文,彙報安全。

水草肯定出事了,否則他不會這麼做。

他安排人去給水草小組的成員發出緊急撤退信號,可他們能不能撤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水草是怎麼暴露的?

長谷川一無所知,但直覺告訴他,水草的暴露很可能和他的鼴鼠魏智平有關。

可他們明明提前發現了魏智平暴露,怎麼還會出事?

長谷川想不明白。

兩天後,沒有任何水草小組的消息和情報,他派人去打聽了鼴鼠的情況,五名鼴鼠全部失蹤,長谷川儘管不願意相信,也清楚地知道,水草小組徹底的完了。

「課長,水草小組的損失,是我的責任。」

長谷川低著頭,站在三井阿木的面前,他之前豪情壯志,認定自己的潛伏模式最先進,最安全,中國人不可能發現他手下的情報員。

他的模式確實不錯,提前發現了軍事情報處的行動。

可最後的現實卻給了他一耳光,哪怕他們提前發現,依然沒有改變整個情報小組被捕的事實。

「知道他們怎麼暴露的嗎?」

三井阿木臉色陰沉,他接手的上海特高課是個爛攤子,前任課長北川鳴搞得一塌糊塗,不僅南京的情報小組全軍覆沒,連帶著蘇州,SH市區的情報小組全部丟了。

好在杭州是單獨運行,否則也要完蛋。

等他接任的時候,上海特高課一窮二白,所有的情報工作要重新開始。

幾個月下來,他終於做出了點成績,並且開始刺探情報,有了收穫。

為此他得到了總課長的表揚,結果這才好了多久,便被扇了個耳光。

南京目前一共就有四個鼴鼠小組,直接丟了一個,相當於損失了四分之一,這個損失可不小。

還有那五名鼴鼠,不僅花費了大量金錢,還耗費了很大的精力,現在全沒了。

「課長,屬下無能,沒能查出來。」

長谷川頭更低了,查了幾天,他卻連人怎麼沒的都不知道,身為情報組長,這是很失職的表現。

「知道他們具體是被誰抓的嗎?」

「目前還不清楚,我們在軍事情報處沒有線人,如今想知道點軍事情報處內部的事,非常地困難。

長谷川搖頭,他倒是想知道,但真的打聽不出來。

軍事情報處畢竟是情報部門,內部還是很注意保密,這個案子是有不少人知道,但他們不會向外去泄露。

倒是黨務調查處的人知道了點,但他們知道的不詳細,也不會主動去告訴日本人。

「江騰君,你來一下。」

三井阿木沒有再問,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打給了江騰空。

沒一會江騰空便來辦公室,詫異地看了眼長谷川,這段時間長谷川鼻子翹得老高,儼然成為特

高課內的二號人物,怎麼今天耷拉著頭,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

「課長,您找我。」

江騰空顧不得多想,低頭問道。

「長谷川,你把情況告訴江騰君,讓他幫你分析一下。」

論對軍事情報處的了解,這個上海特高課就屬江騰空了,雖然兩任課長對他都不信任,但真正遇到和軍事情報處有關事情的時候,都喜歡問他。「哈依。」

長谷川把水草小組損失的事說了出來,人都沒了,沒什麼值得保密的,江騰空知道得越多,越容易幫他進行分析。

「課長,不用猜,抓人的肯定是軍事情報處的楚凌雲,如今他是行動科的副

科長,動手的很可能是他的嫡系,行動四組。」

江騰空篤定地說道,長谷川不知道楚凌雲的可怕,自以為是,以為他的方法能夠瞞天過海。

果不其然,楚凌雲發現一點貓膩,就能將他連窩端了。

江騰空不知道長谷川在南京安插了幾個小組,但他明白,不管幾個小組,接下來都要完蛋。

三井阿木是有手腕,比北川鳴要強,但是長谷川嗎,江騰空還真沒怎麼看得起他。

他甚至不如之前的飯島直。

兩人一組,他是怎麼想出來的,不知道這樣一

出事就是兩個嗎?

而且直接見面接頭,死得更快。

死信箱的方式是被動,同樣不安全,但至少不會那麼快被抓,如果反應迅速,還能逃出來點人。

他這個模式,只會讓軍事情報處一網網一兜。「楚凌雲。

三井阿木輕輕拍了下桌子,他知道楚凌雲,前任北川鳴就是被這個人逼死的,他上任之後研究過楚凌雲的資料。

但楚凌雲太年輕,能查的東西有限,北川鳴派人刺殺過楚凌雲,結果把自己的行動組長都栽了進去。

「江騰君,你和楚凌雲打過交道,有沒有除掉他的辦法?」

三井阿木看向江騰空,江騰空心裡猛一咯噔。「課長,說實話,我沒有好的辦法,屬下無能,請您責罰。」

江騰空彎下頭,三井阿木沒有安好心,竟然想著讓他再去刺殺楚凌雲。

刺殺成功,對三井阿木沒有任何損失,反而是立了大功。可如果失敗,他有可能要完蛋,三井阿木順勢可以將行動組長也替換成自己人,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