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閒雜人等,廳堂內剩下素嬈,言韞和崔翊三人。

崔翊攤開手,掌心躺著兩顆蠟丸,「就是這個東西,它名『紅酥香』,是專門針對男子的媚藥,只要捏碎此丸,香氣就會瀰漫開來,十二個時辰方才消散。」

「此藥難配置,造價高,市面少見,我也只是聽師父他老人家提過一嘴,聽說……紅酥香藥效猛烈,中藥者只……」

「咳咳!」

言韞輕咳兩聲打斷他的話,朝素嬈的方向掃了眼。

崔翊這才想起還有姑娘在,當著她的面兒說這些難免不太妥當,素嬈沒理會他們的小動作,徑直問道:「中藥者怎麼樣?」

言韞想起水瀑下的耳鬢廝磨,略有些狼狽的瞥開視線。

崔翊看了他一眼,如實答道:「中藥者即便與人燕好解了藥性,日後也會淪為廢人……」

這般兇猛的藥,對人體損傷極大。

按照他師父的話來說,配此藥者,喪盡天良。

「幸好阿韞你內功深厚沾染的少,又有阿嬈在,及時幫你將藥性排解出來,否則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他們選擇了最難的一條路。

崔翊無比慶幸。

否則讓那安嫻得手……

光是生出這麼個念頭,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燒。

而素嬈這時也在想,幸好言韞意志堅定,否則她一時心軟釀成大禍就糟了。

素嬈心沉了沉,走向崔翊,「兄長,幫我個忙。」

「嗯?」

這種境遇,這種時候,找他幫忙?

崔翊直覺不是什麼好事,但還是沒拒絕,剛要詢問,素嬈就道:「出去說。」

話音落,她率先朝外面走去。

崔翊看了眼言韞,對她要說的話更加好奇,什麼事居然還要特意避開阿韞,單獨把他叫出來?

這樣就算了,難道不應該隱晦的暗示他一下嗎?

她倒好,端的就是個光明磊落。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廳堂。

言韞凝眸看了會,緩緩坐下,他猜這個忙大概與此事有關,他的泠泠這次真著惱了。

心底划過抹暖流。

院外,素嬈與崔翊耳語了兩句,崔翊嘴角微抽,「真要這麼做?」

「不然兄長以為我叫你出來是開玩笑?」

崔翊看出她眼中的冷意,思忖須臾,「好,這個忙我幫。」

他說完感慨頗多,「其實那安嫻心思歹毒,手段齷齪,言氏必不會善罷甘休,你又何必平白惹上安國公府…」

「惹就惹了,他能如何。」

素嬈輕扯嘴角:「有些手段言氏不會用,但我會,她敢對阿韞使這些下作手段,自然要付出代價。」

崔翊靜靜的看她半響,倏地笑了。

她護短這毛病,挺好的。

素嬈回去時,言韞正垂眸不知想著什麼,聽到動靜輕掀了下眼帘,倒也沒多問。

不久後,安老國公到了。

身邊只跟著一個老奴,沒帶其他人,輕車簡從,神色匆匆,侍從將他們領進廳堂後又退了出去。

安老國公是個精瘦幹練的人。

一雙鷹眼目光矍鑠,凝神看著人時,不怒先生三分壓迫,這是上位者方能養成的氣勢。

「言鶴卿。」

安國公神色平肅,他身份擺在那兒,言韞三人作為晚輩端正的見了禮,雙方坐定,沒有寒暄。

言韞將發生的事簡明扼要說了一遍。

崔翊拿出蠟丸,擺在桌上。

事情一目了然。

老國公臉色陰沉,四下看了眼:「她人呢?」

「在旁邊的廂房裡。」

崔翊話落,不緊不慢的補充了一句,「安小姐形若瘋癲,看押的人一時不慎,下巴就脫臼了……」

安老國公眸中陡現寒光。

好個一時不慎。

他剛燒起來的怒火觸及言韞面無情緒的神色時,深吸口氣,強行按下,此事人贓並獲,無從辯駁。

這個錯,安家得認。

「世子想怎麼處置?」

言韞眸光輕淡,沒說話,旁邊突然傳來道女聲:「這要看安國公是想要公了還是私了。」

「你是誰?」

安老國公循聲望去,見坐著的是一個相貌不俗的女子,一旁的言韞和崔翊默認了她的存在,這等情況下,能坐在這兒的都是『自己人』。

心思一轉,他很快明白了她的身份:「素嬈。」

「素嬈見過國公。」

素嬈合袖作揖,卻未起身,這種小事眼下的當口安國公自然不會同她計較,不冷不熱的點了頭,「看樣子,素大人也要來橫插一手?這畢竟是我言安兩家的私事,你尚未過門,此舉有欠體統了。」

「退下吧。」

安國公不再看她。

素嬈不為所動,扯唇輕笑:「國公這話不對,我與世子交換庚帖,訂了婚書,皇叔作證,契約為憑,至今自然是榮辱與共,不分彼此,國公若覺得不妥,不如我們入宮,請陛下裁斷如何?」

威脅他?

聞言,安國公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審視著這個將盛京攪得滿城風雨的女子,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他對言韞道:「言世子,你覺得呢?」

這樣的醜事,兩家都不想鬧大。

這女子如此不管不顧的行事,分明是不顧世族和勛貴的顏面,不識大體。

安國公以為言韞這般沉穩睿智之人,定會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誰想他只是輕抬眼帘,淡聲道:「她是我的妻,當然做得了主。」

一句話,斬釘截鐵。

崔翊別過頭,忍著笑,聳了下肩。

安國公面色更沉,這話的意思十分明了,聽她的。

一個兩個晚輩,在他面前託大拿喬,奈何他理虧,心中積壓的怒氣蹭蹭的往上躥,始終不得發作。

又忍了忍。

他揭過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直奔主題:「方才說公了私了是什麼意思?」

幾人看向素嬈。

素嬈面不改色道:「很簡單,公了的話,我入宮回稟陛下,這門婚事是形勢所迫,兩家議親的關頭,有人想染指我未婚夫,戕害言氏世子的性命,看朝廷和陛下管是不管。」

「誰戕害世子性命了。」

老國公驀的拍桌。

下藥是事實,但謀害言世子的罪名安國公府擔不起!

「真要如她所願,燕好之後中藥者非死即廢,不信的話,國公大可找人去查。」

崔翊涼涼的補了句。

安國公如遭雷劈,半響沒能回過神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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