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軍?沒到徵兵時候呢!趕緊滾蛋!」

門口看守的軍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夏雲飛平靜道:「既然會有徵兵,為何卻將有志之士拒之門外?天下有志之士,只在徵兵之時嗎?」

守衛一愣,「他娘的,滿嘴順口溜,你想考翰林啊!哪兒來的滾哪兒去,不然老子不客氣!」

夏雲飛不為所動,「我一沒強闖,二沒動手,你若是敢動手,你信不信德妃娘娘立刻就要把你抓起來,以儆效尤。」

守衛被說得又是一愣,就在這時,一個在遠處閒逛的漢子走過來,「幹什麼呢,說這麼久?」

「什長,這小子說要投軍,我跟他說了現在沒到徵兵時候,他非不走,還跟我扯一大堆道理。」

漢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夏雲飛,冷哼一聲,「我無當軍的軍營你也敢闖,趕緊走吧,我們沒有徵兵的打算。」

夏雲飛開口道:「所以,你們並不是廣納天下有志之士,而是只是按照上頭的吩咐,完成任務罷了?」

「嘿,你他娘的!」漢子來了火氣,「真以為自己長了幾斤肥肉就了不得了?來,爺們兒陪你過過手,你要能在我手底下堅持十息,爺們兒就帶你進去見百夫長!」

夏雲飛點了點頭,「好,這才是我想投的無當軍!」

「你以為你是誰啊!」聽著這口氣,漢子無語地呸了一口,一個蠻牛衝撞,莽了上去。

夏雲飛左腳踩地,旋踵一轉,側身讓過,而後長臂如鞭,砸在漢子的後背,一股巨力順著手臂湧出,直接將其砸趴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這動作並不困難,但難就難在快。

快到這個身手不弱的漢子直接反應不過來,便如稚童一般被打倒在地。

「他娘的,有點本事!」

那漢子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呸了一口混著灰塵的唾沫,「走,我帶你去見百夫長,收不收你,還得他說了算!」

片刻過後,百夫長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口混著灰塵的唾沫,「走,我帶你去見都尉,收不收你,還得他說了算!」

又過了片刻,無當軍的一個千人都尉,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微微有些氣喘的夏雲飛,「好小子,是個人才!你這人我收定了!走,我帶你去見將軍,給你討個好位置。」

無當軍身為帝國上五軍之一,地位崇高,此番隨著德妃前來的將軍金劍成,雖然只是副將,但也是帝國軍方有數的人物。

在帝國軍方年輕一輩中,以性格好,膽子大,忠誠著稱。

此刻他坐在大帳中,微微皺眉,「外面在吵鬧什麼?」

親兵答覆道:「有個投軍的,李都尉正考較他的實力呢!」

「投軍?」金劍成再度皺了皺眉,「現在又不是募兵之日,哪有隨隨便便讓人來投軍的!」

「據說那人連勝了一位什長,一位百夫長,然後才被領到了李都尉跟前,讓他定奪。」

金劍成眉頭一挑,站起身來,弓腰走出帳篷,正好瞧見李都尉被夏雲飛一記貼山靠撞飛出去的場景。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夏雲飛,看著他跟著李都尉一起來到他的大帳前。

「將軍」

李都尉單膝下跪,剛開了個口,就被金劍成伸手止住,看著夏雲飛,「你為何要來投軍?」

夏雲飛開口道:「草民從小心向軍伍,早聽過無當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與郡中所見的軍士截然不同,軍容整齊肅殺,無愧天下強軍之名,心神搖曳,便情不自禁想來一試。」

金劍成開口道:「軍中自有規矩,若是徵兵之時,以你之能自無問題,但如今時候不對,你要想從軍,便要勝過我手中槍,你可敢?」

都尉和圍觀眾軍士面色一變,但礙於無當軍軍法森嚴,只好憋著不敢說話。

金劍成在無當軍中可是出了名的槍法出眾,人家就來當個大頭兵,你卻要親自考較,這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若是換了個官場浮沉的人,肯定立刻就能明白,金劍成這是生了愛才之心了。

可惜這些大頭兵們不懂。

夏雲飛皺了皺眉,「我未曾學過兵刃。」

金劍成正要開口,夏雲飛接著道:「那我就赤手空拳,接你的槍吧。」

金劍成還真是脾氣好,也不生氣,笑眯眯地道:「年輕人,莫要太狂。」

旋即命親兵取來一根長棍,「我也不傷你性命,讓你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片刻過後,金劍成倒退幾步,堪堪穩住身形,大口喘著粗氣,看著面前同樣氣喘吁吁但恍若無事的年輕人,笑著將手裡長棍一扔,「爽快!這般武藝,我無當軍豈有拒之門外之禮!來人啊,為這位小兄弟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夏雲飛抱拳,「賤名不敢污了將軍之耳,草民今日前來,是先看看能不能從軍,既然可以,草民這就回家與父母商量,明日此時,再來辦理文書不遲!望將軍恩准!」

金劍成點了點頭,「也是這個道理,那我們就明日再見!」

「謝將軍體諒!」夏雲飛拱了拱手,轉身大步走出。

走到無人處,夏雲飛左右張望一下,繃著的臉突然失控,齜牙咧嘴地在身上亂揉著。

金劍成的棍子抽在身上,那是真疼啊!一點不比他那便宜師父前些日子的操練來得輕鬆。

軍營中,金劍成走回大帳,瞬間也是面色一變,蹦跳著在身上亂揉,那小年輕的拳腳跟鐵做的一樣,好久沒挨過這樣的打了!

李都尉掀開帘子走進來,「將軍,你這是?」

「咳咳。」金劍成瞬間恢復了正常,「何事?」

李都尉開口道:「將軍,我們要不要派個人」

金劍成搖頭道:「安心等著便是,若是被他發現,豈不是惡了英才。」

他在位置上坐下,「自打軍神大人賦閒之後,朝中諸位都動了心思,太子、淑妃、丞相等等,一個勁兒地在軍中布局,他們斗得厲害,公子又不買他們的帳,便不約而同地打壓我們無當軍。」

他嘆了口氣,「這些年若非軍神大人威望仍存,若非公子苦苦支撐,無當軍早被人滲透成了篩子,名存實亡了。如今能有這般英才主動投效,千軍易得,良將難求,我們要珍惜啊!」

「報!」

帳外親兵高喊一聲,「將軍,德妃娘娘遣人傳信,請將軍過府一敘。」

金劍成皺了皺眉,沒有多說,安排好營中事務,起身帶著親兵,騎馬出營。

軍營離著雲府很近,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可以及時支援。

所以,很快,金劍成就走進了雲府之中,在正廳里,見到了德妃,和那個昨夜一步登天的年輕人。

但他對這些事情沒什麼興趣,身為一個軍人,還是無當軍副將,軍神大人帶過的老兵,他有他的驕傲,也有他的純粹。

「末將拜見娘娘。」

德妃笑容親切,「金將軍不必多禮。本宮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本宮新認的義弟,夏景昀。」

夏景昀恭敬行禮,「夏景昀見過金將軍。」

金劍成心頭無奈,只好朝他抱拳問候,「夏公子。」

夏景昀跟個自來熟一樣,奉承道:「久聞無當軍乃天下有數精銳,今日一見金將軍之風采,始知傳言不虛也!」

金劍成板著臉,「夏公子謬讚了。」

見對方不接招,夏景昀只好直接道:「金將軍,在下有一堂兄,能文能武,身手不凡,自幼心向軍伍,欲藉此機會,到無當軍中效力,不知可否?」

金劍成瞬間眼睛一眯,旋即看著德妃,「娘娘,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夏公子的意思?」

德妃裝作沒聽懂,「有什麼區別嗎?不就是一個小輩想要從軍為國效力,這是好事啊!」

好事個錘子,我就不相信你個後宮裡廝殺出來的會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金劍成在心頭暗罵,德妃弟弟的堂兄,那也就相當於德妃的弟弟,這樣的人要從軍,你好意思讓他從大頭兵當起?

起步一個千人都尉那都是最基本的。

而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德妃一系將手伸進了無當軍?

你要說這人本身是個極其有本事的,那也就捏著鼻子認了,無當軍里也不是沒有淑妃一系的人、不是沒有丞相一系的人,但你看看這傢伙

他的目光在夏景昀身上轉了轉,瘦得跟個擊在一樣,長得倒是油頭粉面的,這樣的人他堂兄能有什麼本事?

要不是德妃這一路上行事頗得軍中好感,也讓他有所改觀,他都想直接嘲諷了。

「娘娘,此時並非徵兵時節,軍中並無招兵計劃,末將也非無當軍主帥,若是夏公子的堂兄真想參軍,可自去投軍便是。」

德妃神色微有不快,「你現在就帶著兵在這兒,投你不一樣嗎?」

金劍成也懶得扯理由了,腦袋一低,「請娘娘恕罪。」

德妃半真半假地一怒,「你」

「娘娘息怒!金將軍也是難辦。」夏景昀連忙站出來勸和,「金將軍,既然如此,那就打擾了。」

金劍成看了德妃一眼,德妃擺了擺手,「辛苦金將軍了。」

「末將告退!」

等金劍成走了,德妃臉上的不快也瞬間消散,略帶歉意地看著夏景昀,「沒想到這金劍成如此油鹽不進。」

夏景昀笑著道:「阿姊無需動怒,先看看態度,接下來再想辦法吧。」

德妃嘆了口氣,「大夏軍中,老軍神姜青玄是當之無愧的執牛耳者,但老軍神已經歸隱山林不問世事十餘年了,他孫子姜玉虎執掌的無當軍也被諸多中立派視作軍方最後一片凈土。太子、大皇子、淑妃、丞相這些人處心積慮地在軍方發展自己的勢力,也沒辦法動搖無當軍太多,偶有塞進去的一兩個人,也都止步於都尉,掀不起什麼風浪。」

她看著夏景昀,「要不就換一個?回去我試著運作一番,看看控鶴軍、羽林軍等有無可下手之處,再怎麼說,都比無當軍要容易得多。」

夏景昀點了點頭,「我再試試看吧,如果不行,就只能勞煩阿姊了。」

德妃嗯了一聲,「不用太勉強。此事可從長計議。」

「阿姊放心。」

隨後兩人又聊了些小事,夏景昀便告退離開。

回了家,他見到了堂哥,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我方才請娘娘將無當軍的金將軍請了過來,但是他居然一口回絕了,你等兩天,我再想想辦法。」

夏雲飛開口道:「我今日去了無當軍軍營,把他們從下到上都打了一遍,他們已經答應了。」!!!

夏景昀騰地站起。

既驚訝於堂兄的厲害,又驚訝於堂兄居然會這般主動。

夏雲飛接著道:「我沒告訴他們名姓,只說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明日再去。」

夏景昀看著堂兄那張濃眉大眼,英氣十足的臉,嘖嘖稱奇,你這心眼子不比扶桑首相少啊!

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既然如此,堂兄且聽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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