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今得帝賜難息壤,明年俯看千樹梅

一面是功力遠在眾神之上的大魔頭真神領著千軍萬馬勢如破竹衝殺過來,一面是主管宇宙萬物的玉帝不知所終、五老帝君倉促應戰節節敗退,戰事進程不容樂觀,前景令人憂心。

葉昊天羽翼未豐,想管也管不了那麼多。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盡力提高自己的功力,找到高居神器排行榜第一位的開天神斧,同時建立自己的天將班底,再想法找到並保護好玉帝。

開天神斧的下落已經有了,所缺的只是什麼時侯去取而已;十萬天兵的班底也有了,只要使那些困在萬滅王鼎中的眾仙恢復功力,他就可以從中吸取一些人作為自己的幫手;至於大幅度憎長功力的是也要等九天坤鼎救助眾仙結束之後才能進行。所以他現在有著最少三個月的空閒時間,不如試試尋找玉帝。

「玉帝究竟會在哪裡呢?」葉昊天在心底悄悄詢問龜鏡和監天御印。

然而兩大神器的答覆是:「玉帝的神仙罩已經完全封閉!找不到一點關於他的線索。」

黃帝看著他抓耳撓腮的樣子,淡淡一笑道:「玉帝藏身之地極為隱秘,不是那麼容易能找到的。我曾經用屢試不爽的黃天羅經算法演算過,結果也是一頭霧水。對此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全當是碰碰運氣好了,實在找不到也沒有關係。」說到這裡他轉頭看了風先生一眼,換了個話題道:「先生是排名天下第一的財神,這場浩劫下來恐怕要損失不少財物吧?」

風先生表情輕鬆地聳聳肩,哈哈笑道:「如今我兩袖清風,一貧如洗。那些財物早已成過眼雲煙,全都不在我的名下了!」

黃帝感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會?真神不是還沒殺到這裡嗎?」

蘭兒「嘻嘻」一笑,代風先生回答道:「我家公子被玉帝封為昊天大帝,說是可以擁有真武大帝一樣的門人制式,可以擁有十萬天兵,可是又不肯撥給錢糧。風先生仗義相助,便將所有的家財都資助公子了!」

黃帝看看風先生,又轉頭瞧瞧葉昊天,沉吟片刻道:「原來如此。既然風先生如此大方,我也不能太過小氣。畢竟神州道兄幫我尋回了龜罄、虎鼓,也算幫我一個大忙,因此我決定將最近收穫的一批息壤送給他。」

葉昊天一聽連連擺手道:「不用了。尋回龜罄、虎鼓不過是舉手之勞,晚輩虧欠帝君甚多,實在不敢再接受您的厚賜。」

黃帝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欠我什麼?我們可是初次相逢呢!」

葉昊天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四大仙音中的龍笛和風琴如今正在我和蘭兒手中,我想厚顏懇求帝君將此二寶正式贈予,所以不敢再接受別的賞賜。」

黃帝聞言睜大了眼睛,向著他和蘭兒身上瞄了一眼,微笑著說道:「神器本無主,唯有德者居之。距離這麼近,我竟然感覺不到龍笛和風琴在你們身上,表明它們已經甘心臣服,認你們為主人了。你們不必覺得心中愧疚。我只會為龍笛和風琴高興,恭喜它們找到了德才兼備的主人。」

葉昊天和蘭兒連忙致謝,很高興總算解開了長期以來的一個心結。

這時,卻見黃帝伸手將掛在腰間的眾多佩玉中的一塊解了下來,往葉昊天手中一放,說道:「玉簡之內有四大仙音的使用法門,還有一些有趣的小玩意。你們可以在此閱讀一會兒,我先去做些煉丹的準備。一個時辰之後正式開始煉丹!」說完他對風后和風先生招了手手,說道:「來,你們幫我收拾一下丹爐。」一邊說一邊向著鼎湖邊立著的一個大大的青銅爐鼎走去。

風先生和風后依言走了過去,只余葉昊天和蘭兒站在軒轅台上。

葉昊天知道時間緊迫,當下不敢怠慢,迅速盤膝而坐,將神識透入玉佩中去。

令他感到十分驚奇的是:玉佩中不單有四大仙音的詳細使用方法,還有浩如煙海的曲譜和樂理知識。比如彈奏鳳琴時提到了《琴聲十六法》:「輕、松、脆、滑、高、潔、清、虛、幽、奇、古、淡、中、和、疾、徐。」「輕、松、脆、滑」講的是演奏時的形象之美以及音樂旋律的流暢;「高、潔、清、虛、幽、奇、古、淡」講的是琴曲的風格、意境、韻味、氣質等概念。「中、和、疾、徐」則是指高深的演奏技巧,另外甚至還提到了「按令入木,彈欲斷弦」的重彈指法。所以他一見之下便著了迷。他一目十行地迅速瀏覽著,準備將所有知識先全部裝入腦海里,然後再慢慢講給蘭兒聽。

蘭兒見他用心地看著玉佩,不想打斷他的思路,於是悄悄下了軒轅台,來到鼎湖邊的丹爐旁,想為黃帝和風先生幫點忙。

黃帝也不客氣,用手一指湖心,說道:「幫我采點兒蓮子來,等下煉丹要用。」

蘭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見湖心丈許方圓的地方飄浮著幾十片碩大的荷葉,荷葉叢中生出十餘個碧綠色的蓮蓬,隨風擺動搖搖欲墜。她毫不遲疑地一提真氣,輕飄飄地從水面上掠過,眨眼到了湖心,伸手掐了三隻蓮蓬,然後又縱身回到岸邊。

黃帝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蓮蓬,微微一笑道:「幫我剝出來吧,只要十八粒就夠了,剩下的你留著,味道不錯!」

蘭兒聽見這話頓時高興起來,嘴裡甚至哼出了江南小調《採蓮曲》。

她輕快地剝出蓮子投入丹爐中,投入十八粒之後,才發現自己摘得太多了。原來一個蓮蓬足足結了六、七十顆蓮子。

她將剩下的蓮子也一一剝出,一邊剝一邊看著眼前碧綠的湖水。

此時此刻,她忽然想起了雁湖的家,想起了家中的小木屋,甚至還想起湖邊栽種的番薯。

她望著湖水神往了好大一會兒,直到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來:「無論是天上,還是在人間,山頂之湖都很美麗,簡直令人流連忘返。」

回頭看時,卻見黃帝已經收拾好了爐鼎,正縛手而立望著鼎湖。

看到蘭兒轉過頭來,黃帝慈祥地望了她一眼,緩緩說道:「我雖然離開中土很久了,不過每次回憶當年都有恍然如夢的感覺。昔日我在中土有兩個別宮,一個位於浙西縉雲,一個位於浙東雁盪……」

「浙東雁盪?啊?雁湖?」聽到這裡,蘭兒感到無比驚訝,禁不住叫出聲來,「雁湖的古陣竟然是帝君布下的!難怪我和公子在那裡住了年余,一直想不透陣法的來歷。」

黃帝聞言也不覺一震,當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又回頭看看靜坐於軒轅台上的葉昊天,感慨地道:「看來你們和我確實有緣。昔日我在雁湖修仙,於鼎湖煉丹,修持與丹藥並舉,終於神功大成,乘龍而去。雁湖的風景自然不錯,不過距離塵世太近,很難做到清心寡欲,所以當時我一心想著飛升,希望能找到一個真正的清靜之所,好將神功提聲到至高無上的境界。結果就找到了這裡。」

蘭兒望著眼前的傳奇人物,用十分崇敬的口氣說道:「如今您老位居神仙榜十大高手之列,功力遠在其餘四位帝君之上,說明您當年的飛升之舉是完全正確的。」

黃帝聽了卻輕輕搖了搖頭,緩緩地道:「先前我也這麼認為,後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遠離塵世或許並不是最好的修仙方法!假如一直留在人間,我的功力可能比今天還高。」

蘭兒沒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繼續恭維道:「帝君無論在天上還是在中土,都受到千秋萬代無數人的景仰;不管是入世,還是出世,都是修仙人的楷模。我也曾經到過您煉丹飛升的地方——浙西縉雲,那裡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前去瞻仰,題詞墨寶更是滿山都是。有一首詩寫道:『黃帝旌旗去不回,片雲孤石獨崔嵬。有時風激鼎湖浪,散作晴天雨點來。』想想就令人感慨萬千。」

黃帝仿佛沒有聽見她的恭維之詞,眼中的神光從蘭兒、風先生和風后臉上掠過,不疾不徐的道:「按說,我修仙的時間不算長,比起玉帝來說差得很遠,比起青帝、赤帝也遠遠不如,可是我的功力卻不算太差,甚至還在青帝、赤帝之上,你們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蘭兒第一個笑答道:「大概是您天資極高的緣故吧。」

黃帝搖搖頭:「五老帝君沒有一個資質差的,每個人都是天縱奇才。我自己心裡明白,論起天份來說,我甚至不如赤帝,更不用提跟青帝相比了。」

風先生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聽著,這時見他問話,不得不開口道:「或許是您老的功法與眾不同,兼且比別人用功的緣故吧。」

黃帝依舊只是搖頭:「五老帝君每個人的功法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而且相互制約,相互促進,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否則一旦出現五行的相侮相乘,天下就會有大的饑荒了。」

聞聽此言,風先生和蘭兒都沉默了下來。風后也無法說出其中的道理。三個人只能靜靜地看著黃帝,等他自己分析其中的原因。

黃帝卻抬頭望著天上的流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間過了好大一會兒,眾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道:「我知道其中的原因,不知您老想不想聽?」

黃帝聞言「嚯」地轉過身來,一眼看見面前站著的原來是剛才還在靜坐觀書的葉昊天,於是微一點頭道:「請神州道兄明示。」

葉昊天斬釘截鐵的大聲道:「您老之所以功力居於其餘四位帝君之上,關鍵是您積累的功德比他們多!」

黃帝睜圓了眼睛看著他,急不可待地問道:「此言何解?」

葉昊天放緩了聲音侃侃而談:「若論功德,普天之下功德最大的人應該是盤古大帝,是他開天闢地、創造日月星辰、風雨雷電,為萬物生靈準備了必備的生存條件,其功德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當居第一位!」說到這裡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想看看四人的反應。

黃帝重重點頭,說道:「不錯,請接著說。」

蘭兒和風先生更是點頭不迭。風后也沒有二話。

於是葉昊天接著道:「功德排第二位的當是女媧娘娘,她摶土造人、鍊石補天,正是從她開始才有了人類,其功德居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對此眾人也沒有意見。

然後,葉昊天看了一眼黃帝又道:「功德排第三位的當是您老!」

黃帝精神一振,低喝道:「怎麼說?」

葉昊天朗聲道:「您老統一華夏,發明車、駑、釜、甑,做灶穿井,築城建宮,鑄鼎制鏡,您的臣子寧豐制陶,化狄造舟,倉頡造字,容成制歷,伶倫作樂,牟夷造失,曹胡製衣,伯余造裳,於則制履……這些眾人皆知,還不能算作最大的功德。您最大的功德是著述甚豐,包括《黃帝四經》、《黃帝銘》、《黃帝君臣》、《黃帝泰素》、《黃帝陰陽》、《黃帝內經》……等十三類三十七種,形成了完整的『黃帝文化』!您的論述被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及各大門派奉為經典。」說到這裡他將話題轉到了儒家,「晚輩一向自認為儒家弟子。儒家經典四書《大學》中的『在明明德』即出自您的《黃帝四經》,而五經中的《周易》,便是由文王從您的後天八卦中悟出來的。所以說您老還是儒家的祖師呢!您的功德排在第三位一點也不為過!」

黃帝聽了臉上微微有些自許的神色,眼中的神光也越來越盛。

蘭兒卻插言道:「那青帝、赤帝呢?他們的功德也不小呵。」

葉昊天答道:「五老帝君每個人都功德無量。青帝即伏羲,他建造房屋、結網、取象於龜創造卦象文字;赤帝即神農,他在農業、畜牧業、水利、商貿與醫藥知識方面均有建樹,尤其是在伏羲八卦基礎上畫出了六十四卦。不過他們的功德與黃帝相比要差了一些,至於白帝和黑帝,則更加不如了。」

此時黃帝眼中的神光已經全部集中在葉昊天身上,待他停下之後才問道:「神州道兄,請問你的評判有何根據否?再者,功德高低與功力深淺有何關係?我時常有一種感覺,覺得功力進境快速與昔年的入世修行經歷有著莫大的關係,這種感覺好生怪異……」

葉昊天微笑著將監天尺取了出來,胸有成竹的道:「功德者,入世之功也,又名儒功。儒功、佛心、神丹三足鼎力,互根互用,互相轉化。帝君且請明察:一切原委盡在此尺之中。」

黃帝半信半疑地接過監天神尺,尺一入手,忽然渾身劇震,雙目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然後是一陣驚喜,禁不住哈哈大笑,放聲長嘯,聲音響入雲霄,震得蘭兒身子一軟差點兒坐在地上。

黃帝見了急忙收回笑聲,盡力按捺激動的心情,無比欣喜的道:「好!如此一來,我的功力將有大進!跟真神的交手更多了一分自信!」

葉昊天見黃帝這麼快便悟通了將儒功轉化為神丹的方法,禁不住打心眼裡替他高興,然而聽他說想跟真神交手,不由得又有些擔心,連忙道:「帝君,恭喜恭喜!您老的功力將會一夕之間增加數倍!這樣一來,挽救天下浩劫便增添了幾分把握。」說到這裡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神色鄭重地說道:「不過,真神非同小可!他將伊布穀和天奎星君的功力合而為一,又用萬滅王鼎和陰陽法輪將眾仙的元神化為神丹供自己服用,甚至還可能掌握著將魔性轉化為神丹的邪惡方法!所以,您老千萬小心啊!」

黃帝點了點頭:「謝昊天大帝提醒,小心駛得萬年船,你說得一點不錯。」說到這裡,他回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風後,吩咐道:「帶貴客下峰,將今次收取的息壤全部送給他們吧。」

風后躬身應是。

葉昊天連聲婉拒,黃帝只是笑著微微搖頭。

於是葉昊天便不再推辭,先將記載了仙音曲譜的玉佩還給黃帝,然後互道珍重,領著蘭兒和風先生告辭而去。

下得鼎湖峰,風后領著他們來到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黃土高坡上,指著地上漂浮不定、輕如柳絮的一層淡淡的黃塵道:「這些是原始息壤。如果將其收集起來,在九轉神鼎內烈火焚燒九九八十一天,最後以火生土,結成的便是息壤。這片黃土高坡叫做『黃陵』,是宇宙間唯一能夠出產息壤的地方。」說到這裡,他轉頭看了三人一眼,見三人都有些無動於衷的樣子,知道他們不明白息壤的價值,於是問道:「若是有了息壤,你們準備做什麼?」

風先生故意答道:「拿到天市去拍賣,看看能不能大賺一筆!」

風后挖苦道:「先生只知道發財,發了財再散財,散了財再發財。你是不是對財富轉換特別上癮啊?」

風先生呵呵笑道:「你乾脆說我財迷不就得了?誰讓我是財富排行榜上居於第一位的財神呢!」

葉昊天想了想開口答道:「我準備用息壤煉器,或者製成磚瓦建造宮殿。」

風后嘆了口氣:「暴殄天物!唉,浪費啊!」

葉昊天不明白他這樣說的意思,反問道:「息壤不是像海金沙一樣嗎?煉器自然是最佳的選擇了。」

風后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轉向了蘭兒。

蘭兒一時之間想不出息壤的用途,故意瞎說道:「拿來種花好了,種它九千九百朵玫瑰,我要每天從頭數到尾,一天數三遍……」

話音未落,卻聽風后鼓掌道:「姑娘果然不凡,怪不得黃老帝君將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服食一顆可以增長功力數百年的天心蓮也給了你!姑娘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啊?」蘭兒驚叫起來,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些蓮子竟然是世間不可多得的靈藥!而且自己身上竟然憑空多了近乎兩百顆的蓮子,那相當於多少年的功力啊?

風后對著她十分肯定地點點頭,隨後緩緩說道:「息壤的全名叫做『原初靈氣生生不息神壤』。這名字有三層意思。第一,它是一種生生不息的土壤,只要弄一點出來投向大地,馬上就會生長加多,積成山,堆成堤,自然能夠堵住洪水,所以昔年鯀才想到前來竊取。第二,它不但能生成自身,還能生育萬物,若是用來種花,栽培靈藥,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們或許不知,崑崙山內的懸圃、元圃的表面等都曾灑下一層薄薄的息壤!正因如此,息壤才會被玉帝極為重視,不惜降罪於鯀以堵竊取之風。」

葉昊天越聽越是心驚,沒想到息壤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風后越講越起勁,望了三人一眼,接著道:「第三,原始息壤已經是富含靈氣的土壤,經過烈火焚燒九轉萃煉之後,更是變成了富含靈氣的原生物質,就像修真者經過修煉在泥丸宮中結成的神丹一樣,可以說息壤便是『諸多靈土結成的神丹』,自然靈氣十足,不但能凈化人們的心靈,還能使修真進程事半功倍,所以佛祖昔年在動用無上神功創造靈山凈土之前,就曾專門來此一趟,心滿意足地取了少許息壤回去!也就是說,靈山凈土的土也是由息壤化生出來的!」

風先生聽得張大了嘴巴:「竟然有這種事?我這天界首富怎麼不知道?要是知道怎麼也要想法買點來!」

風后哈哈笑道:「你以為有錢就有一切?好東西早就讓先知先覺或者特權人物搶光了,哪裡會流落到市面上去?」

蘭兒嬌笑道:「太好了,黃老帝君許下的息壤在哪?」

葉昊天的心裡也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嘴裡雖然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卻很是熱切地看著風后。想想若是擁有了息壤,將來自己建立王道樂土的時候就會變得容易很多,如果再加上鳳凰聚集的靈氣,嘿嘿,那簡直太妙了!

風后看著幾個人心癢難耐的樣子,呵呵笑道:「剛才還無動於衷,現在才知道我們帝君的良苦用心。好了,跟我來吧,我們去拿息壤。」說完飛身向前掠去。

葉昊天等人跟在他的身後不緊不慢地飛行,過了數道溝壑和幾座土丘,來到一個不太高的山丘腳下。山丘壁上開挖了三排洞窟,仿佛長安附近黃土高原上百姓的民居一般。數洞相連,上下三層,洞內加砌石券。崖外也建了數間房屋,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靠崖窯院。

風后跟守衛的兵將打過招呼之後,領著三人進了一個最小的窯洞,在窯洞內七彎八折地走了好一會兒,過了數道關口,忽然進入一個高大寬敞的大廳里。

大廳中央立著一個兩尺大小的青灰色丹爐,爐壁盤繞著九隻數尺長的黃色小蛇。爐內烈火熊熊,發出耀眼的金光。

風后在距離丹爐一丈開外的地方站定,遙望丹爐道:「這便是黃老帝君的九轉神鼎,此乃天界有名的寶鼎,排名只在萬滅王鼎和九天坤鼎之下,居於鼎中第三位。神鼎早年被帝君用以煉丹,現在則用於萃取息壤了。」

風先生看著丹爐說道:「息壤竟然是如此煉出的!真是令人難以想像。」

風后點點頭道:「除此之外,息壤的形成還有一種自然方式。那就是原始息壤經過風吹雨淋、雷劈電打,也可以慢慢轉化為息壤。不過那要經過上萬年的時光才行。早年沒有別的辦法,玉帝也是數萬年前來一次,每次只能收取一點點息壤。自從黃老帝君發現神鼎萃取的方法之後,收集息壤就變得容易了很多。」

蘭兒目不轉睛地盯著鼎中的烈火,忽然開口問道:「爐火那麼熱,室內卻如此涼爽?真是怪事!」

風后微微一笑,眼睛卻望向葉昊天和風先生,似乎在考較他們的監視。

葉昊天環顧廳內,看了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答案。大廳內的一切都很普通,只有鼎周盤繞的幾條小蛇比較突兀,於是他大膽猜測道:「難道是因為那幾條『神龍』的緣故不成?」說到「神龍」的時候,他用的是反語,心中卻以為那只是幾條小蛇而已。

沒想到風后卻點頭笑道:「沒錯,帝君歷盡千辛萬苦馴服了十條天龍,除了一條被用作坐騎之外,其餘九條都被驅使到這裡來了。正是由於天龍的相護,息壤的萃取才縮短為九九八十一天。否則,如果單有九轉神鼎,萃取一次怎麼也要花幾十年的時間。」說到這裡,他看著三人驚詫莫名的神色,不覺笑了。

停了片刻之後,他邁步向牆邊走去,伸手打開壁上的一個暗櫥,取出一個尺許高的玉瓶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葉昊天手中,神色鄭重的道:「這是過去十年之間結出的全部息壤,乃無價之寶,請好生保存。」

葉昊天接過玉瓶,心情十分激動,口中連聲致謝。

他首先將玉瓶的蓋子打開,向里瞄了一眼,然後遞給蘭兒和風先生觀看。

瓶中的息壤是一種淡黃色的粉末,極其細膩,仿佛磨過數十遍的麵粉一般,難以想像卻有那麼神奇的功效。

當玉瓶又回到葉昊天手中時,便到了他們應該離開壤息星的時候了。

瀚海神舟在茫茫宇宙中漫無目的地滑行。

舟上的三人一時之間都有些迷惘,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葉昊天的心裡飛速地盤算著: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呢?

去取開天神斧?還是太早了些。他的功力不足,取來神斧也無法使用,萬一被別人搶去就慘了,還不如扔在天邊來得安全些。

去救白帝?估計白帝眼下正處於真神的嚴密控制之下,他若是去了無異於自投羅網。

要不,去拜訪其餘幾位五老帝君?也不行,現在的葉昊天簡直像過街老鼠一樣,與人見面不但要多費口舌,而且可能有些危險。

回去見女媧娘娘?也不必現在回去吧。因為九天坤鼎正在用來救護眾仙,他即使回去也無法進入鼎中修煉,還不如在外面多逛逛。

看來正如黃帝所說的,目前他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去找玉帝。

「玉帝啊,玉帝,你究竟在哪裡呢?」葉昊天一面自言自語,一面再度催問龜鏡。

龜鏡破鑼般的聲音很快便響了起來,答案跟先前一樣:「沒有任何線索,天知道玉帝老兒躲在哪個鼠洞裡?」

葉昊天皺著眉頭苦苦思索,甚至動用外祖父傳下的先天神卦算了半天,結果還是算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玉帝作為萬神之主實在不是等閒之輩。如果他想刻意隱藏的話,普天之下恐怕沒有人能夠找到他。

葉昊天苦惱了半天,最後轉念一想:「如果一直沒人找到玉帝,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就讓他在某個地方悄悄做他的君主得了,等到王道輪迴結束的時候。他就會自己出來了,那不是很好嘛?」

龜鏡似乎清楚他在想什麼,破鑼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行!玉帝如果真的進入了王道輪迴,將會暫時失去原來的功力,變得跟普通人差不多,很容易受到傷害。若是天下太平還倒罷了,如今正是神教橫行的時候,即使是普通的君主都會遇到很大的困難,作為玉帝,就更加困難了。」

葉昊天聽得有些不太明白,禁不住問道:「玉帝智力、經驗皆非常人可比,怎麼會比普通君主還要困難?」

龜鏡解釋道:「王道輪迴的目的是要培養王者之氣來渡過道法修行的難關,這是玉帝寓修仙於施政之中的獨門修煉方法,就像你所參透的將儒功轉化為神丹的方法一樣。他必須勤政愛民,剛正不阿,才能積累足夠的王者之氣。如此一來自然不能與神教同流合污,因此必然會受到神教的打壓甚至有生死之憂。所以你最好還是早些找到他。」

葉昊天心中著急,長嘆一聲:「天啊,我怎麼這麼命苦?想跟真神拼個你死我活,卻又打不過他,只能幹這些無聊的小事!」

龜鏡道:「嘿嘿,不要發愁!保護玉帝可不是小事,而且非常有價值。這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美差啊!想想玉帝日後重新坐回靈霄寶殿,憶起你在患難時期幫過的忙,難道還不對你青眼有加?那時你就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葉昊天聞言笑罵道:「好你個觀天寶鏡,連這些溜須拍馬、投機鑽營的東西都能想到!卻不幫我好好想想玉帝到底在哪!」

龜鏡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現在太晚了,玉帝已將自己的神仙罩徹底閉合,你的功力再高十倍也沒用。神仙罩易守難攻,再加上他是刻意隱藏,將所有氣機全部收到泥丸宮中,哪怕是強如真神者也很難找到蛛絲馬跡。不過……」

「不過什麼?」葉昊天精神一振,知道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龜鏡停了半晌才道:「按照常規,人死前一般會留下遺囑。玉帝進入王道輪迴,危險程度不亞於死去一次,所以他或許在某處留下了提示。」

葉昊天十分高興地點頭不已:「不錯,不錯,謝謝鏡兄了!」

蘭兒一直在旁邊注視著他,此時見他面色稍舒,於是問道:「公子,有好消息了嗎?」

葉昊天對她微微一笑,又看了風先生一眼,然後將龜鏡的分析說了一下,最後問兩人道:「你們說若是玉帝留下些許言辭,會留在哪裡呢?」

蘭兒率先說道:「按理他總應該告訴王母一聲吧?」

葉昊天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問題是即使王母知道,她會將這種生命攸關的信息告訴自己這不太熟悉的外人嗎?

風先生想了想道:「玄都玉京七寶山已經空無一人,所以玉帝不會留言給勾陳上宮天皇大帝等人。他也不太可能留言給遠在崑崙的王母。只有佛祖近在咫尺而且安然無恙,或許可以得到玉帝的隻言片語。其實據我判斷,玉帝有可能不會留下任何言詞,更不會留言給任何人,即使要留言也只會留在非常隱秘的地方,那種千年之內都不一定有人看到的地方。」

葉昊天覺得他的分析很是獨特,於是道:「請先生再說明白些。」

風先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緩緩說道:「玉帝是一個極為聰明而又細緻的人。據說他先後輪迴了九十九次,每次都修到了玉清天神的境界,因此才被稱為玉清大帝,簡稱為玉帝,這說明他對於輪迴修持確實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同時也表明他是一個非常小心細緻的人。這樣的人不可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給外人猜破自己的行藏,除非猜破行藏的時候已經是多年以後的事了,如此既可給後人留下破解謎題的答案,也不會減少自己的安全。」

葉昊天與蘭兒互望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冤魂海深處的海底,那裡應該是最符合要求的地方了。玉帝會不會在那裡留下什麼印跡呢?

想到這裡,他高聲喝道:「阿舟,直奔昊天玄穹星!我要去冤魂海!」

話音剛落,瀚海神舟微微抖動了兩下,船頭輕轉,破空疾馳而去。

第七十五章一朵青雲墜九州,風煙域外傲清流

風先生站在空空蕩蕩的靈霄寶殿之前,靜靜地等著葉昊天和蘭兒從海底歸來。

等人的時候總感覺時間過得很慢,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漸感不耐,於是沿著靈霄寶殿得外牆繞起圈來。

他走得極慢,步履很是輕微,一邊走一邊想著玉帝會到哪裡潛修。

走著走著,他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道兄,我們每天來這裡看三遍,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前來朝拜的樣子,你說究竟有什麼意思?」

風先生不知道來者是何許人物,所以急忙閃身躲在靈霄寶殿牆角的隱蔽之處。

但聞一個低低的聲音喝斥道:「不要問那麼多!知道太多不是什麼好事。我們只要將見到的可疑人物報上去就行了。其餘的事自然有別人去辦。」

先前的聲音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唉,想我溫瓊昔日也算有點名氣的人物,如今卻被呼來喚去,做的又是雞鳴狗盜不太光彩的事,想想就感覺憋氣。」

風先生聽見溫瓊的名字,不覺心中一動,暗道:「他不是護衛靈霄寶殿四大元帥之一的溫元帥嗎?他怎麼會說這種話?」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又道:「講這些有什麼用?用不了三個月真神就要君臨天下了,你還在想那些陳年舊事!好好乾吧,若是神君高興,說不定還可以令你坐回元帥的位置。」

溫瓊「嗨」地長嘆一聲:「做不做元帥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被逼無奈罷了。要不是我見勢不好急忙討饒,現在還不早就被煉化了?即使不被煉化,若是像天皇大帝那樣一天三次忍受折磨,又有幾個人能受得了?我反正不行,您老不也挺了七天便挺不住了嗎?」

那人沉默良久沒有說話,過了半天才笑嘻嘻的道:「你是玉帝駕前貼身護衛之一,有沒有想出他究竟去了哪裡?若是能將這個難題解了,真神一定非常高興,沒準會封你為神教長老,那可就舒服多了!」

風先生越聽越是氣惱,心中也越發好奇:「這人會是誰呢?心地怎麼如此陰毒?老想著邪惡伎倆,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他知道溫瓊的功力不低,而旁邊之人的功力可能更在溫瓊之上,若是動起手來,自己大概討不了好,於是只得盡力按捺想看一看對方面目的心情,悄悄躲在牆腳之後繼續傾聽他們的話語。

這時,但聞溫瓊又道:「您老不是不知道,玉帝是什麼人啊?他可是萬王之王、萬神之主,他的心思怎能是我這種小人物能夠明白的?我看別說是我,普天之下又有幾個人能了解他?」

那人繼續刨根問底:「玉帝這人的確難以看透。你覺得他有何奇特之處?」

溫瓊想了半晌才答道:「我跟他很多年了,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功力。從沒見他練過什麼功夫,可是他的功力卻那麼高,而且幾乎每過千年都會升高一大截,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他旁邊那人半嘲半諷的笑道:「嘿嘿,你有沒有睡覺的時候也監視著他,憑什麼說他不練功。以我之見,他可能將天下的神丹妙藥全部吃了個遍,因此自然功力大進。」

溫瓊爭辯道:「不是那樣!他修了那麼多年的仙,什麼靈藥沒吃過?恐怕每樣靈藥都吃了不止一次了,再吃也沒什麼效果。功力到了那種地步,不是單靠服食靈丹妙藥就能提高的。」

風先生還待再聽下去,可是說話的兩人在靈霄寶殿前站一會兒便走了。

他不敢驟然跳出將對方攔住,只能探出頭來向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看了看。結果只看了一眼,他便從衣冠和背影認出兩人來了。

溫瓊身著鮮艷的杏黃色甲冑,極易辨認。

另一人身長丈二,頭髮皓白,胯下一隻碩大的黑熊,赫然竟是東華帝君東王公!

風先生渾身一震,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一時衝動走出去。

因為東王公可不是尋常人物。他一度被元始天尊任命為管理天下男仙的帝君,在仙界的地位十分崇高,與主管女仙的西王母並列,均是神仙榜中二十名之內的人物。凡升仙之人,都要先拜東王公,後拜西王母,方得升九天、入三清境,拜見玉帝和元始天尊。

最近數萬年來,雖然東王公在神仙榜中的排名逐漸下滑,但也從未跌出前五十位,可見他是功力極強的頂級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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