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不再猶豫》終了,在場所有的人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尤其是小寶這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這首歌對他來說仿佛一聲追逐夢想的號角,一旦響起就止不住想要完成當年那未完成的夢。

至於程敏,她是真沒想到祁玉他們的歌居然那麼好聽。她原本想的是,只要歌不難聽,她都會很給面子地拍爛手掌。如今這首歌不僅不難聽,而且還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可以說是一首難得一見的經典勵志歌。這種情況下,她都不知道該給些什麼反應了,一時愣在當場。

現場的人本來就少,除了六位表演者外,只有程敏和小寶兩名聽眾。歌曲完畢後一個不知道給什麼反應地楞了,一個沉迷往日夢想痴了,竟然沒人鼓掌。這個場面就非常尷尬了,祁玉他們總不能給自己鼓掌吧。所以他們現在有點不知所措,繼續唱也不是、走下來也不是。

最後還是靠山雞這個平時沒大沒小的憨貨出面解了圍。

「寶哥,別耍我們啊,好不好也吱個聲,這樣我們很尷尬的。」

「啊?什麼?哦好,實在是太好了,這首歌真的是你們寫的?我好久沒聽過那麼得勁的歌了。」

「那是,這首歌是阿玉寫的,厲害吧?」山雞一臉得意,仿佛在說這首歌是他寫的一樣。

聽到這首歌是祁玉寫的,愣在旁邊的程敏也不愣了,對祁玉投去好奇的眼光。她好奇為啥大家年齡相仿,他卻可以寫出這麼打動人心的歌,難道沒有頭髮真的厲害點?

「山雞,老實說,你們這個水平在我們這裡演出一點問題都沒有,如果有問題也是我們平台太小,給不了你們發揮的機會。」

「寶哥千萬別那麼說,能給我們機會演出我們就很感激了。」祁玉客氣道。

「說了不用那麼客氣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說那些虛的。對了,你們這個檔次的歌還有嗎?有多少?」小寶是個實誠人,看不慣別人客套,所以懟了一句。但總的來說,小寶看在山雞面子上,還真的把祁玉他們當自己人,已經在考慮幫他們牽橋搭線聯繫音樂人了。

「還有十多首呢,大部分是阿玉寫的,阿南也寫了幾首。寶哥,你問這個幹嘛?」山雞沒有看出小寶的意思,但還是老實回道。

「給你們推薦咯,還能幹嘛。b哥認識幾個玩音樂的,我跟b哥說一下讓他約幾個過來。你們晚上九點準時到,別遲到啊。」

「知道啦,謝謝寶哥。」眾人與小寶道謝後就離開去吃飯慶祝了。

由於待會還要回去表演,所以他們也沒有走遠,找了附近的一個大排檔,看人氣挺旺的就準備在這慶祝了。

「老闆,來份姜蔥炒蟹、豉椒炒魷、辣炒花甲、清蒸多寶魚、白切雞、爆炒肥腸,再來碟腐乳炒通菜加半打啤酒。」坐下來後,陳浩南就很自覺地拿著菜單看了起來,然後就直接拍板點菜。

「好嘞。」

「今天誰都別跟我搶啊,上次說請大家沒請成,現在清帳了。」原來陳浩南還記著歌賽比賽那天的承諾。

本來祁玉今天想要請客的,畢竟兜里還「躺著」祁志偉給他的五百大洋,但陳浩南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好意思搶著買這個單,於是也就默不作聲。

很快,菜就上齊了,大家沒有急著舉筷,而是斟滿杯中酒,紛紛舉杯歡呼。

陳浩南:「為實現夢想的第一步乾杯!」

眾人:「乾杯!」

滿飲一杯後,大家開心地吃了起來,邊吃邊聊,有的在講著之前的威風,有的在講著今天去警署時發生的趣事,有的在講著對未來的期待,反正講什麼的都有,氣氛非常熱烈嗨皮。

席間,程敏很少插話,更多的時候是微笑地看著大家在聊,只有聽到關於祁玉的事時,才會稍微問上兩句。

而祁玉呢,他也沒有刻意討好程敏,只是偶爾給對方夾些她夠不著的菜,其他時間都在高談闊論,給大家畫餅,畫了好大一張搖滾巨星的餅。

酒足飯飽,陳浩南看了看時間,也該回酒吧準備了,於是招呼老闆買單,提醒眾人玩得差不多該走了。

見大家準備回酒吧,程敏也適時告辭回家,眾人紛紛勸留,但都沒能留住,只能約好下次再出來玩,然後又叫祁玉送她回家。

在送程敏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有點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程敏是女孩子的矜持,祁玉則是有想追她的衝動又怕以後會遇上更好的左右為難,典型的渣男心理,虧他還一直覺得自己專一。

不過說實話,現在追程敏,祁玉有至少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不然他也枉為情場扛把子了。但前世古惑仔系列裡是沒有程敏這個角色的。她和祁志偉的出現,仿佛都在告訴祁玉,這個世界不僅僅是古惑仔世界那麼簡單。所以將來不管遇上誰,他都不會感到驚訝。

如果現在追了,將來再遇到丘舒真、管芝琳、祝茵這些美女,自己該咋辦啊?總不能見一個愛一個吧?作為一個光頭帥哥,祁玉表示自己真的很難。

但祁玉不說話,像個木頭一樣,程敏就忍不住了,挽了挽鬢邊的頭髮,一副害羞的表情道:「今天很開心啊,阿玉,謝謝你。」

「那麼客氣幹嘛,我們是朋友嘛。」沒有下定決心,祁玉就先以朋友處之好了。

「哎呀,這個木頭真的氣死個人。」程敏心裡暗啐祁玉,表面卻仍然不動聲色,依然微笑:「不僅朋友哦,今後我還是你們的頭號粉絲。祝你們能夠順利出唱片,將來成為搖滾巨星。」

「謝謝,承你貴言。」

說完兩人又再一次陷入沉默,都不說話,一個在低頭走路,一個在若有所思,直到程敏停下腳步,表示到家了。

想了那麼久,祁玉也終於想清楚了,不管追不追、泡不泡,曖昧一下應該不是很過分。畢竟將來抽獎還指望人家,現在斷了聯繫怎麼行。於是他立馬裝得侷促起來,好像第一次跟女孩獨處似的,硬憋出一絲臉紅地說道:「下次還能邀請你一起來玩嗎?」

「原來他也害羞。」看著祁玉的表現,程敏以為自己猜透了他的心思,卻沒想到正中下懷。

「好啊,下次我跟老媽說一下,爭取能在酒吧正常營業時,過去給你們加油。」程敏開心笑道。

「嗯嗯,就這麼說定咯。那我就回去了,拜拜。」

「拜拜,下次見。」

給程敏留下好印象,以後就不怕斷了聯繫。雖然有點下作,但也是對彼此負責嘛。這就是祁玉目前的真實想法。

送完程敏,祁玉就火速回歸,按時回到了「本色」,跟兄弟們聊了幾句,小寶就帶著b哥走了過來。

b哥:「不錯啊山雞,聽小寶說你們今天把他震住了,特意讓我把音樂圈的朋友請過來。待會你們也得加油,把我那個朋友也震住才行。」

「放心b哥,一定不讓你失望。」山雞拍胸口道。

「那b哥,我們上台了。」

「去吧,看好你們。」

在一群瘋狂舞蹈的男女目視下,這個世界的Beyond隆重登場。程敏不在,祁玉主動把主唱位置還給陳浩南,他們選擇了陳浩南自己寫的那首《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作為表演的第一首歌。

畢竟這首帶有批判性質的歌,正對台下這幫人的胃口。

前奏一起,舞池裡的男女都嗨翻了,一個二個開始隨著音樂節拍扭動起來,好一個群魔亂舞景象。

這首歌的歌詞本來就讓台下的人熱情澎湃了,為了讓現場氣氛更嗨,祁玉他們還各自solo了一段,將音樂的魅力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將青春的荷爾蒙揮灑得到處都是。

b哥雖然歲數不小了,但在這種氣氛下,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節奏一蹦一跳,並跟自己的音樂人朋友黃白高炫耀道,「怎麼樣?沒介紹錯吧?」

「確實是玩音樂的好苗子,外形也很不錯,有走紅的潛質。」

黃白高身高跟b哥相當,都是那種五短身材的男人。然後戴著個小墨鏡,也不怕在酒吧這種昏暗的環境撞到頭。不過人家那范確實到位,一看就是個玩藝術的。

「覺得這麼好,要不要簽下他們啊。」b哥一旁慫恿道。

「可以考慮,聽多幾首歌再說吧。」黃白高說著,扶了扶他那金邊小墨鏡。

唱《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時候,黃白高還僅僅覺得祁玉他們只是不錯,仍能保持淡定地靜靜欣賞。

但當下一首《我是憤怒》出來的時候,黃白高就坐不住了,這麼一首經典搖滾歌曲居然出自一群中學生之手,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簽下這幫極具潛力的年輕人。

「阿b,你跟這幫年輕人很熟?」

「怎麼?終於感興趣啦?」b哥打趣一句後便正色道。「還行吧,裡面有一個是我小弟。」

「那豈不是有社團背景……」娛樂圈的人雖然或多或少會認識一些有社團背景的人,但如果旗下藝人涉黒,那就難帶了。所以在知道這一點後,黃白高立馬顧慮起來。

「怎麼?看不起我們?」聽到黃白高的話,b哥就不高興了,好心介紹人給他還被嫌棄,換誰都不爽。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b哥在道上混了那麼久,對娛樂圈一些潛規則還是懂的。於是黃白高解釋過後,b哥也就沒往心裡去,繼續幫祁玉他們說話:「如果你真能帶著他們走上正路,我可以放人,這總行了吧?」

「有你這句話就行。等他們演唱完,叫過來坐坐吧。」

「沒問題。小寶,回頭叫山雞他們幾個過來聊兩句。」

「是,b哥。」

台上的祁玉他們並不知道台下b哥和黃白高之間的對話,他們此時此刻只感受到了舞池裡的男男女女對他們的熱愛,尖叫、揮手、跳動、搖擺,這一切一切讓氣氛剛剛好。他們正好可以將那麼久以來的負面情緒通過歌曲發泄出來,學校里有錢學生的蔑視、學校外古惑仔的欺壓以及各大唱片公司的拒絕全都化為音符,迴蕩在酒吧的每個角落。

就這樣瘋了兩個多小時,祁玉他們的表演也接近尾聲了。小寶在台下揮手示意讓他們結束後到b哥那一桌,有話要聊。

表演一結束,祁玉幾人就徑直來到b哥他們的卡座。待祁玉他們坐下後,b哥就拉著黃白高開始給眾人介紹,等雙方相互認識後,黃白高就正式主導這場談話了。

「剛才幾首歌質量都很不錯,我很看好你們,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興趣簽約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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