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九龍湖小院裡還有點點星光,眾人圍在大樹底下低聲暢談,周圍的蟲鳴、鳥叫掩蓋了一切。

「怎麼還沒回來,我都睏了。」石報國打著哈氣嗡聲道。

「你是豬嗎?就知道睡,知不知道按平時這個點,哥還在瀟洒,可惜了」項頂天顯然這幾天過得很舒服,有些流連忘返。

「項頂天,你這幾天可是花天酒地,違反紀律,我這小本本上給你記下不少呢。昨晚你跟那個小女孩幹嘛去了?」石報國開始秋後算帳。

「哈哈哈」

「諸位,諸位。千萬不要聽信謠言,我這麼正派的人怎麼可能去干那事,我那是為了工作,工作知道嗎?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啊,你們不知道這裡面的心酸。」項頂天打著哈哈,試圖矇混過關。

眾人不置可否,沒搭理他,就這樣的人你要怎麼去改變他。

「哼你還」就在石報國還要揭短的時候,項頂天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舉在空中,「諸位,這是小麗給我的零花錢,足足五千法幣。」說完扔在地上又掏出一沓,「諸位,這是小紅給我吃飯的錢足足三千塊。」說完繼續扔在地上,又掏出一沓錢高高舉起,「諸位,這是小美給我買衣服的錢足足四千塊。」

他這樣的表現震驚的眾人說不出話來了,眼睛望向散了滿地的錢,再看向他的眼神就複雜多了。

項頂天掏出最後一沓,站起身:「諸位,這是花花給我買零食吃的錢,足足三千塊。這就是哥,這幾天的成果,我是為大家籌集資金去了,你們要理解我的處境。」

好傢夥,這扔在地上的錢足足一萬五千法幣,比處里給的經費還多五千,眾人還能說什麼?雖然他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這一個優點就完全可以掩蓋了。

「咳咳、」

「我要求一個名字劃掉石報國小本本上的一條記錄,同意的舉手!」項頂天直接舉起自己雙手,看向大家,希望看在錢的面子上,把犯紀律的事都忘記。

眾人相互看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答覆,沒等多會,石精忠先表達了看法:「我同意,頂天是去籌集資金也是為大家考慮,工作中有些錯誤還是可以原諒的,又不是什麼大事。」說完舉起手。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九人有七人同意劃掉,就剩下石報國跟顧叔同,顧叔同是名義上的副隊長負責紀律的,明目張胆的破壞有些說不過去。

「我棄權!」顧叔同棄權大家看向拿著本本發獃的石報國。

「不行,怎麼能這樣,我辛辛苦苦抓到的把柄,不能就這麼算了,堅決不行。」石報國搖著腦袋不同意毀壞他的勞動成果。

「少數服從多數,石報國這點你不懂嗎?現在麻煩你把小本本上關於哥的記錄,一條條輕輕的劃掉,一會咱們分錢。」項頂天得意的道。

「哼!」

石報國沒招,眾人都同意了,他自己孤掌難鳴,拿起鉛筆在蠟燭下一條一條劃掉項頂天做的壞事。

「對對對,這一條,小麗、小紅對,」項頂天在一旁指揮著,生怕留下大罪過。

還剩幾條偷錢、逛窯子的記錄就不算大事了,項頂天也不在乎拍著手,「這樣才和諧,大家放心只要再給我半個月時間,我保證林海旗下的產業,那些有愛心的小姑娘,都會伸出援助之手的。」一件吃軟飯的事情,被他說的這麼硬氣,眾人臉都紅了。

「滾蛋!要點臉行嗎?小姑娘你也騙。」石報國看不上他那做派。「你的好日子到頭了,褚隊說了,暫時放棄所有監視的目標。再說你這點錢算什麼?知不知道褚隊這幾天搞了兩輛小轎車,都是值錢的新傢伙,少說三萬美金,是美金聽懂嘛!?」石報國看不上他得意的樣子,藉助褚文昊來打擊他。

「咳咳」

「改天我努努力,讓那娘們把車送給我。」項頂天才不知道害羞怎麼寫呢,也知道石報國開著小汽車回來的。

正在眾人興奮撿錢的時候,小院的門被推開,褚文昊邁著大步走進小院,看到眾人在那興奮的數錢,一時之間沒弄明白什麼事。

「么,撿錢呢?」

眾人看到褚文昊回來,都是起身打招呼:「褚隊!」

「恩,都坐。」示意大家坐下蹲下身從地上抓了一沓錢:「什麼情況?」

「哈哈哈」

「褚隊,這是我這幾天的成果,給大家添點車馬費,足足一萬五法幣呢。」項頂天舔著臉驕傲道。

「哦,這麼多!」褚文昊表示吃驚,他還是見過錢使過錢的人,這點錢自然沒放在眼裡,但這會顯得就尤為重要了。

「切,還不是騙小」石報國要揭短,被項頂天一把捂住嘴,「呵呵,報國兄,大晚上的不打算睡覺了,不要打擾褚隊說正事。」

褚文昊掃了一眼兩人,沒說什麼,項頂天怎麼搞錢這不重要,搞到錢才是本事。

「好了,錢,方舟收起來作為經費,我們開會。」開始工作了,眾人也不在開玩笑了。

大樹底下黑漆漆,只能模糊看清楚他的人影,「每個人先彙報一下自己這幾天的工作,有什麼發現,有沒有被發現,叔同你先來。」

「是!」

十分鐘過去,眾人簡單說了自己這一星期的經歷,基本沒什麼成果,有幾人還被發現了,第一次執行任務難免出問題,能毫髮無損已經不錯了。

「情況我都知道了,這些問題的出現除了經驗不足導致的以外,還有就是這次的目標本身就有難度,大家也不用放在心上,總結經驗教訓,爭取以後不要再犯。

現在情況有變,胡不歸、馮棗、林大路,三條線已經被發現,我這邊也出了問題,唐美麗已經察覺到危險。

三人中午在望江樓密會,內容不知道,可以推測,接下來我們的監視目標也會相繼得到通知。

所以繼續監視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可能還會存在危險。」褚文昊先分析了目前的形勢。

「那怎麼辦?這樣任務可就完不成了!」石精忠提出疑問,這也是大家擔心的問題。

「嗨,完不成不是更好,就這幾天你們還看不出人家的實力嗎?很危險的!」項頂天補了一句。

「切!

「怕死你先回去,」石報國根本不放過任何機會。

沒管兩人在哪胡鬧,繼續開口:「明天開始我們的目標人物做調整,望江樓旁邊有家賣古董字畫的門店叫尋古坊。

這個老闆年齡二十八歲左右,身高一百七十五,體重八十公斤左右。長相方面你們見到後自己具體觀察,最重要的是記住他的身形、體態走路姿勢。

這個人很可能是職業軍人,我懷疑他是日本人,而且極有可能是跟唐美麗接頭的人。

明天開始大家二十四小時輪番監視,他去過哪裡,做過什麼事等等,都要詳細的記錄下來。

但我分析這個人極度危險,做事很小心,有可能是日本間諜,我們要確認他的小組成員。

所以要觀察這個男人怎麼跟自己人接頭,這裡面很多不確定性。不確定尋古坊裡面有沒有電台、電話,或者來往的客人有沒有給他送信的。」褚文昊說的很嚴肅,眾人聽到有可能是日本間諜,一個個興奮起來了。

「這還不簡單,直接把人抓了,嚴加審訊,不信他不交代。」石報國這個暴力男,喜歡來直接的。

「我說你有沒有腦子?要是這個人不是日本間諜抓了有用嗎?要真是你抓了他不等於暴露了,後面的人還怎麼抓!」項頂天直接開噴。

「項頂天你」

「不要胡鬧。」石精忠喊了兩人一聲。

「恩,不抓是因為不確定是不是。就跟頂天說的一樣,如果他是日本間諜,也可能只是個送信的,我們需要找到第二目標才能行動,這樣最穩妥。」褚文昊做了解釋。

「可不可以等他離開後,我們進去偵查一下,裡面有沒有電台一清二楚。」沈方舟開口詢問,他這會覺得自己經驗不足,在學校那會各方面比褚文昊都強,來到軍統後發現各方面都開始拉開距離,這讓他有些受傷。

「恩,這個問題我有考慮過,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原因也是因為不確定,如果這個人真是日本間諜,那他會在房間裡做很多我們無法察覺到的標記,一但不小心碰觸到,就會被發現。

我說過這個人很危險,你們在監視的過程中不能讓他看到你們的正臉,這方面鶴軒做處理。

另外,只能遠遠的監視,不要試圖進去接觸他,只做記錄,如果他出門,三人一起出動交叉監視,還是只看不要採取行動。

為了增加幾率,我們做一點工作,商濯負責找出街道上連結的電話線,剪斷,不允許他在店裡打電話。

我們沒有貞停機,商濯看一下能不能做一個簡單的信號接收器,只要能檢測出裡面有沒有電台發報就可以。」褚文昊說到這裡看向商濯,這一步很重要,不能在店裡送消息,逼著他出來送。

要是有電台的信號,就可以確定其身份,最起碼是日本間諜,而且身份不低,可以採取行動。

「沒問題,有成品的小型檢測設備,我略微改裝一下,可以檢測百米滿圍內有沒有電台信號。」商濯很有信心,他學的就是通信,這點還是沒問題的。

「很好。」

「如果男子不在店內發情報,勢必會出來,你們監視的時候千萬不要打草驚蛇!一旦發現不對,寧可放過這次機會。還是那句話只看不要動,千萬小心。」褚文昊反覆叮囑,也是因為這些人經驗尚淺。而尋古坊的男子明顯是個高手,由不得他不小心。

「現在分配任務,叔同、精忠、鼎秋、俊傑,你們四人在尋古坊正門監視,相互距離十米左右,監視的位置你們自己安排。」

「是!」四人起身領命。

「方舟、頂天、報國、鶴軒在後門監視,鶴軒主要負責兩隊人的妝容。」

「是!」

「另外,凡是進入店鋪的客人記錄下來,盡最大努力查清楚其身份,符合我們當初審查資料的條件者,單獨記錄最後在做審查。」

「是!」

唐家。

唐家豪是在書房單獨接見來客,可見其身份十分不簡單。室內茶香蒸騰,氣氛卻算不上緩和。

「啟明兄這次登門有何指教?」唐家豪從容的倒著茶水,詢問來客張啟明。

「哎,唐兄就不要取笑我了,最近事事不順,到你這裡來沾沾喜氣,去去晦氣。」張啟明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哈哈,啟明兄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我相交多年,有話自可明言。」唐家豪知道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

「哎。」

「既如此,我也不藏著噎著了。最近我總覺得有人跟著我,搞得我心神恍惚,有些食不下咽。幾個家眷也是說最近有些鬼祟的人跟在身後,搞得也是心慌難安。想請唐兄安排人查查,到底是什麼人找張某晦氣。」張啟明雖然是副市長級別上是他的上級,卻不分管警務,所以唐家豪可以不搭理他。

唐家豪聽他說完,雙眼不自覺的睜大,怎麼會如此巧合,張啟明這邊居然也被盯上了。

是軍統嗎?很有可能。掃了張啟明一眼,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真是好兄弟啊,給日本人做事都想到一起了,你倒是仗義。

既然被軍統盯上,那基本沒跑,不是他張啟明就是其他家眷。想想真是好笑,同病相戀的難兄難弟湊到一起了。

張啟明覺得唐家豪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明所以道:「唐兄,你這」

「哎,」唐家豪擺擺手。

「不滿啟明兄,我最近也被盯上了。」唐家豪無奈的喝了杯苦茶。

「什麼!」張啟明驚叫一聲,不可思議的道:「怎麼回事,誰敢盯你堂堂的大處長?」

唐家豪沒好氣看他一眼:「你還不是堂堂副市長,不是一樣被人盯上。」

張啟明啞然,一時不知如何回話,不過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害怕。

「唐兄,你我兩家親如一家,有好事可不要瞞著,是不是有門路?」張啟明覺得他知道什麼。

哼!

親如一家!

你特麼欺負我妹妹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是一家人,唐家豪發誓讓這些混蛋一個個付出代價!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虛與委蛇等待時機,把他張啟明打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唐家豪輕輕搖頭,「你知道盯我們的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軍統!」

「什麼!軍統的特務!」張啟明嚇得直接起身,那還有平時志在千里的模樣。

張啟明是真害怕了,他有沒有事,自己最清楚。被軍統盯上了,基本沒跑。

唐家豪看他那樣就知道這混蛋指定跟日本人有往來,還真是小看了他。張啟明這會看唐家豪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好像有些埋怨的意思。

「啟明兄你這是」唐家豪自然感覺到了。

「啊沒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張啟明搖搖手不在意道。這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那個日本人可是你妹妹讓我接見的,從此走上不歸路。他心裡恨極了唐美麗這個婊子!要不是她勾引自己,自己能走到今天這局面嘛?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要想辦法自救,「唐兄給指條明路吧。」

「哎。」

「事到如今只能壯士斷腕,趁這些人還沒找上門,自斷羽翼。把資料跟證據整理好,做做下面人的工作,把這份責任擔下來。」唐家豪掃了他一眼,「分量太輕的指定糊弄不過去,唐兄自己要有決斷才好。我也要想想該怎麼辦了」

壯士斷腕!

張啟明皺眉深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等把張啟明送走,唐美麗才出來,「他走了!」兩人見面難免尷尬,不見得好。

「恩。」

「他也被盯上了,」唐家豪看著自己妹妹問:「是不是你把他拉下水的?」

這個問題讓她有些難堪,輕輕點頭:「我只是按照日本人的要求,讓他接見某一個人,具體他見得是誰,我不是很清楚,日本人不許我過問。」

唐家豪深吸一口氣:「還有多少這樣的人?」

唐美麗俏臉微紅,有些羞惱道:「還有三個,其他人都沒做過什麼,也許還沒到時機。」

唐家豪心裡在滴血,知道自己妹妹要面臨什麼處境,「這些人都要死!你要把證據保留好,這是我們將來救贖的籌碼,等找到一個能保護你的人,你就把證據交給他,把這些潛伏在重慶的日本間諜通通殺掉!」唐家豪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撕了這些人,但現在不是時候。

「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唐美麗把一切都告訴了自己大哥,反而心情好了很多,把這麼多年壓抑的情緒釋放出來,整個人輕鬆了。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唐家豪問的是關於整治褚文昊家人的事。

「已經辦妥了,教育部明天會下文把整個褚家從事教育的人裁撤,暫時回家等待消息。至於褚家其他家眷政府部門的也都讓其回家,做生意的暫時斷了他們貨源與銷路。」唐美麗小聲道。

「很好,等過了這一關,其他人在慢慢收拾!」

又是一個清晨。

褚文昊小組已經在這裡監視三天了,卻沒有絲毫髮現,尋古坊的男子除了在周圍五百米活動外根本就沒出門過。

商濯那邊也沒檢測到電台的信號,進入尋古坊的客人每天就那麼幾個,有些還是每天都來,確認後,基本沒什麼可疑的。

他這樣的舉動反而更讓褚文昊覺得有問題,正常人誰會這樣,獨自一人宅在店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只有跟他耗時間,看看誰先忍不住出門。

尋古坊。

男子開門營業,站在門口擦拭門框時不自覺的會掃視周圍的人群,一但有不一樣的地方,他都會去查看。

進門後,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坐在櫃檯里閉目養神,腦海里卻在仔細回想這幾天的事情,總覺得哪裡有些問題。

電話線突然斷了,三天還沒修好,而對面的電話卻能正常使用,這很奇怪。

唐美麗那邊來信,說人已經處理掉了,她那邊最近也沒有人在監視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要是那個白髮少年沒死,他會立刻轉移,畢竟當時有些衝動,可能讓他察覺到什麼。

不管如何,最近還是少出門為好,等過段時間再說。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門口進來一個小男孩,有七八歲的樣子,手裡還拿著一串糖葫蘆。

男子起身問:「小孩你買什麼?」

男孩子膽子還挺大,在屋裡轉了一圈,脆生生開口問:「你知道太陽從那邊升起嗎?」

男子瞳孔微微收縮,輕聲道:「南方。」

小男孩點點頭,從破舊衣衫口袋裡掏出一個十字架,脆生生道:「有人讓我給你的。」小男孩說完就蹦蹦跳跳的出了店鋪。

男子拿著小十字架把玩了一會,皺眉深思,來到櫃檯前取出洋火,嗤!十字架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男子哀嘆一聲。

在外面監視的人在看到小孩走進店裡的一刻就注意到了,距離尋古坊五米處有家旅館,顧叔同透過窗戶的細縫看到這一切,引起了他的好奇,一個小孩進字畫點幹嘛?又沒有好玩的。

沒過一會接著出來了,顧叔同覺得有問題,看到小孩向南側走去,拿起桌上的電話,電話接通顧叔同把情況交代後,就繼續留在房間裡監視,他並有動。

接到電話的是沈方舟,從對面旅館裡走出來,向街道上看去,果然看到拿著糖葫蘆蹦蹦跳跳的小孩。

沒有急著上去詢問,而是遠遠的跟在後面,等距離尋古坊足夠遠的時候,急走幾步來到前面把小孩攔下。

小男孩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有些害怕,小聲問:「叔叔你幹嘛?」

沈方舟笑容親切,蹲下身子道:「小朋友不用害怕,叔叔有件事要問你,你能不能告訴叔叔?」

小男孩在褲子上擦了擦黏糊糊的小手,吸了一下流出來的鼻子,大眼睛轉了轉,「你先問吧。」

沈方舟笑了笑,看來這孩子很聰明,「你能不能告訴叔叔,剛才去那家賣畫的店幹什麼了?」

「啊——」

小男孩驚叫了一聲,然後有些害怕道:「我進去要了一塊大洋,」小男孩說完從破舊的褲兜里掏出一塊大洋來,握在手心裡,努力舉著胳膊,小臉很糾結,想讓沈方舟看清楚,又害怕他搶走這一塊大洋。

沈方舟眉頭深皺,一眼就看出小孩在撒謊,卻不知道是誰教他的。

「小朋友,那個給你錢的,是不是讓你把一樣東西交給店鋪的老闆,能不能告訴叔叔是什麼東西?」沈方舟儘量平和問道。

「不知道!」

小男孩說完就跑了,兩條小腿沒命的飛奔,跟本不聽後面的喊叫。沈方舟追了幾步沒有在追,這樣太明顯,害怕有人在監視小孩。

毫無收穫,沈方舟轉身往回走,卻沒注意對面人群里有個戴禮帽的男子死死的盯著他。

隨著沈方舟的腳步,慢慢的向北行去,眼神卻一直盯在他身上。

本來男子是由北向南,現在跟著沈方舟就反過來了,在人群中雖然有跟他一樣的,卻還是被人注意到。

看見沈方舟進入旅店,距離尋古坊相隔十幾米,男子轉身又向南走去。

去不知道,他不是那隻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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