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到錢牛滿福眼睛精光一閃,有些離不開。

錢是好東西,一千法幣夠自己忙活大半輩子。「張先生,您這」他是喜歡錢,卻也不傻,在軍統做飯也練就一些本領。

「哈哈」張立掃了一眼老牛媳婦,笑道:「一點小事需要牛兄幫忙。」

「小事?」小事你給我這麼多錢,他可不怎麼信服。

張立搖頭嘆息道:「實不相瞞,家裡有親戚被你們軍統局的抓了,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其父母托我找人打聽一下,可我哪有那本事。最後兩老提出一個要求,想給自己兒子做口吃的,好讓他不至於做個餓死鬼。

就這樣才打聽到牛師傅這裡來,兩老叮囑,孩子從小喜歡吃紅薯饅頭,喜歡吃甜。

想讓牛師傅幫忙做些新饅頭,面里多加點糖,全了父母的心愿。」

牛滿福四十多歲的人,自然懂做父母的心情,不自覺點點頭,這又不是什麼大事,稍微猶豫就道:「紅薯饅頭倒是可以做,只是這白糖局裡不給配發,我就是想做也沒有。」

張立仿佛早有準備,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包裹,放在桌上打開,「這是一斤老冰糖,麻煩牛師傅處理一下,做饅頭的時候給放進去。吃兩天,第一天糖分少一些,第二天加大量。」

看著有些泛黃的老冰糖,這可是好東西,含糖分高,一斤能頂幾斤白糖。

「好好好,只要有糖紅薯饅頭明天就做,保證他吃的香甜。」牛滿福拍著胸口保證道。

「如此就拜託牛師傅,」張立起身抱拳感謝,等他離開後夫妻兩人低聲狂笑,渾身激動的打顫。

「這下好了,有錢給兒子娶媳婦,你明天可得把事情給人家做好,說不定還有獎賞。」

牛滿福瞅了一眼自己媳婦,把錢扔給她,坐在那沉思,這事透著古怪,能讓軍統抓起來的不是共黨就是日本間諜。共黨不可能這麼有錢,那就是日本間諜,給日本間諜做新饅頭,他內心還真有點牴觸。

皺眉間想把事情彙報上去,也許能討個一官半職,他是個廚子,編外人事,只能拿個工資,羨慕那些正兒八經的特務。

喜歡賭的人,做事向來膽大,也不會去考慮後果。反覆思量又覺得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上報恐怕剛到手的錢財不翼而飛。

這件事明天回局裡在研究,打聽一下在做決定

咔嚓—

黑夜,無盡的風雨。張立來到不遠處一間茶館裡,躬身道:「先生,事情辦好了。」

「恩。」男子背對著他,「桌上的錢你拿去,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

「是是是」張立慌忙答應下來,拿起桌上的兩千法幣,躬身後就離開。

張立喜滋滋的摸著胸口,他只是個很普通的戲子,每個月的收入不夠維持一家老小。

勝在常年打磨,氣質很好,演誰像誰。冒著風雨,急步奔跑起來,他要回家把這份喜悅與自己娘子分享。

拐進一條小胡同,耳邊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唱戲之人耳聰目明。耳邊雖有雨水相伴,卻不影響他分辨事物的能力。

轉身間一道閃電划過天空,咔!張立看到身後一張鬼臉漸漸靠近,一聲驚叫:「你是誰!」

就在他說話之際,鬼臉手上的冰冷匕首穿過他的咽喉。鮮血伴隨雨水滴落在石板之上,雙眼死死的瞪著,仿佛死之前都不敢相信。

嘴裡想發出聲響,卻只有血水不停湧現。咣當,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躺在黑夜裡的石板上,閃電划過之時,雨水依然打濕他的屍身,血水蜿蜒向著不遠處自己家門前流淌。

很久以後,街道上才發出驚天喊叫

翌日。

軍統,食堂坐落最西側,出勤人員不在食堂就餐,留在局裡總數有上千人。

吃飯是個大問題,規定管兩餐,值夜班有單獨負責的廚師。一菜一湯沒肉,摻了玉米面、紅薯面的饅頭管飽,米飯沒有。

牛滿福一大早來到食堂,負責犯人飲食的就他兩人,另一人是四十多歲的婦女,干工作很麻利。

「今天吃什麼?剛才長官交代自己安排。」劉嫂開口詢問。

一晚上的掙扎,錢的熱乎勁也過了,考慮問題有些腦子。站在菜墩那發愣。

「牛師傅!?」

「啊哦、」牛滿福回神道:「我看就燉白菜,然後蒸一鍋紅薯饅頭吧。」

劉嫂笑道:「怎麼今天發善心啊,平常不都是剩菜加隔夜饅頭嘛。」說著話去取紅薯面。

「今天你炒菜,我來做饅頭,」說著搶過一袋紅薯面,劉嫂也沒說什麼,就去洗白菜,就是爛白菜葉子洗洗加點鹽炒的不毒發身亡就行,熟不熟沒關係。

牛滿福接了盆溫開水,趁她不注意,把帶來的老冰糖放了一半進去。

臨近中午。

各部門隊員走進食堂,有打飯帶回去吃的,有在食堂里吃的。

分時間段,十五分鐘的就餐時間,就算如此,等情報處用餐時也快一點鐘。

褚文昊平時很少來食堂,以前沒少來。端著飯盒來到窗口。炒干豆角,蘑菇湯有點蛋花漂在上面,拿了四個拳頭大饅頭。

隨便找了個位置放下,溜達著來到九號窗口,掃了一眼裡面的兩人。一盆黢黑的大盆菜,沒啥油花,倒是旁邊蒸籠里的饅頭散發出絲絲香氣。

「蒸籠裡面是給犯人吃的饅頭?」褚文昊有些詫異問道。

「啊回長官的話,確實是給犯人吃的,您瞧這白菜炒的壓根沒熟,即便如此給那些窮凶極惡的犯人吃依然是仁慈。」牛滿福此刻真有些提心弔膽,沒辦法這饅頭蒸出來太香了,又加了糖,自己都忍不住吃了兩個。

「把裡面的饅頭給我一個。」褚文昊純屬被香味吸引,壓根沒有懷疑的意思。

「這長官這是給犯人吃的,裡面不幹凈,聞著香,但水面都很髒,您是長官我可不敢但這份責任。」害怕了,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些不對,長官吃的饅頭還沒有犯人吃的好。

根本就不敢給他拿,旁邊的劉嫂還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髒你也沒少吃啊。她不吃,真的覺得髒。

褚文昊點點頭沒說話,乾淨不了,轉身間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靠近。

范靜,情報處醫務室的醫生,接到命令暫時負責章小曼的吃喝拉撒以及身體狀況。

看到褚文昊主動打招呼,「褚隊長。」

「恩,」褚文昊點點頭,「給她打飯。」

「啊是。」

褚文昊沒在說什麼,回到自己座位開始吃飯,飲食方面有顧叔同負責檢查,水有姚鼎秋負責。

他倒是希望有人來殺她,可以輕鬆鎖定內部的老鼠,日本間諜暫時不抓,抓幾個內部老鼠也好。

正吃著張旌陽帶著二隊的人都來吃飯,褚文昊裝沒看見,低著頭吃飯。

張旌陽進來看見他了,白頭髮太明顯,一身軍裝筆挺,顯得很有派頭。

示意楊洋安排人去打飯,徑直來到褚文昊身邊,不管他想不想聽,直接開口詢問:「褚隊長,女間諜交給你們一天時間了,也不見你審訊,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這是把她當祖宗養著嗎?」

褚文昊無奈起身示意,畢竟是長官,等他坐下才開口道:「張大隊長有所不知,這個女人身份尷尬,屬下不敢審,要不張大隊安排二隊的人接手。」

張旌陽瞅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沒好氣道:「褚隊長,行動組是用來做事的地方,不是養老的地方。前怕狼後怕虎這怎麼行,下午必須有結果出來,否則」

不待他說完,褚文昊低聲道:「張大隊長誤會屬下了,屬下不審是想著藉助她的身份來查查內部有沒有鬼。」

「哦、」張旌陽內心一驚,這小子果然心眼很多。「說說、」這活可不能讓他搶了去,一定要有自己領導完成才行。

褚文昊看他急切的樣子內心好笑,抓鬼這活也不是好活,各個部門都要臉,真要是抓出來,人家未必感謝你,甚至會仇恨你。

所以這活他不打算干,而是引導張旌陽去干,真出了事跟他可沒關係。

低聲道:「此女身份特殊不敢審訊,且是日本高級情報員,張大隊長想想,要是釋放一個她要交代消息,會不會引得日本情報部門來殺她。」

張旌陽眼睛睜大,不自覺咽了口唾沫,點頭道:「一定會,一定會。」

「如此,只需要盯著想要接觸她的人就可以,即便不能抓到日本間諜,抓幾個內鬼也是大功一件啊。」

「說的對,說的對。」張旌陽忙不迭的答應,「有發現嗎?」

褚文昊神情嚴肅的搖搖頭,「暫時沒有,不過一會吃完飯在放點消息出去,就說她已經交代了幾名鼴鼠,張大隊安排二隊的人出去活動一下,演場戲給那些人看看,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不錯,此計甚妙。」張旌陽興奮的擊掌,眼珠子一轉:「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會安排二隊的人盯著,一隊既然有其它任務就暫時去忙吧。」

「這這不好吧。」褚文昊可沒想這小子如此不講規矩,倒不是害怕他查到什麼,是怕他把人弄死還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張旌陽臉色難看:「怎麼,你是不是覺得行動組沒有就不行啊!」

褚文昊懶得跟他生氣,「既然張大隊長願意接手,事先聲明出了事可要怪到一隊頭上。」

「哼,行了,這件事我會安排的。」

草草吃完飯,褚文昊回到辦公室喊過顧叔同詢問:「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人主動接近。」

「暫時沒有,二隊有幾個人想看看,被屬下拒絕了。從昨晚吃喝都沒有問題,甚至吃的都比屬下的饅頭香,可能還沒準備好。鼎秋一直跟我在一起,沒有任何問題。」顧叔同也是無意一句,到沒有引起褚文昊的注意。

「恩,你一會把人交給二隊,帶著鼎秋去找他們。」

「是。」

隔壁宿舍,張小曼吃第一口饅頭時,就明白這是自己人動手了。雖抱有死志心中難免怨懟,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至,整個人也放鬆下來。

一個饅頭的糖分,雖然不夠要她命,已經感覺到身體不適,出現呼吸困難、渾身發熱,意識有些昏迷。

糖尿病可比告訴川島芳子厲害的多,只需要再來一個饅頭,她就可以去見天皇了。

裝作如無其事,不能讓人看出來,只能死死忍著,只要到晚上在吃一個就算神仙也難救。

「你怎麼了?」范靜作為醫生,敏銳的察覺到她身體有些異樣。

章小曼強忍不適冷冷道:「自然是敗你所賜,喂豬的菜能給大日本皇軍吃嘛!我還有點餓,再拿個饅頭給我。」

呵、范靜眨了眨大眼睛,差點讓她氣笑了,怎麼一點囚犯的覺悟都沒有呢。本來想給她檢查一下身體,就這樣態度還是免了吧。

「想吃饅頭晚上吧,不過今天的饅頭好像很香是的,連門口的小貓都吃了一個。」范靜自己在那囔囔,卻把章小曼嚇了一跳。

還好沒有投毒,不然馬上就被發現,褚文昊這個狗特務太精明。

張旌陽按照褚文昊的說法叮囑楊洋,「明白嗎?從現在開始給我死盯,安排幾個人在局裡散布消息。」

「是!」楊洋雖然沒搞懂,但還是按照他說的做

慕斯醫院。

走進大院,掃了一眼停放的醫護車,六輛車整齊劃一排列。

褚文昊不急不慢掃視周圍,同時考慮怎麼尋找章小曼的長官。自己考慮的過於簡單,開醫院車不一定就是醫院的人。

按說如此謹慎的人,怎麼會開著醫院的車到處亂竄呢?何況他需要接受指令,章小曼是小組成員,彙報工作指定給他的長官。

取膠捲的應該是領路人,他需要接到指令然後在行動,難道他在醫院就可以收到指令?

醫院內部還是要查,幾率要大,明目張胆查擔心驚了他,小心謹慎難免需要時間。

離開醫院。

開車來到泰晤士報社,坐落渝中區最北側,過了嘉陵江就是江北區。

英國人投資,各方面都很到位,面積大人員多,除少量外國人,其餘對數為國人。

他需要正大光明的去醫院打探消息,採訪自然是最好的掩飾。相對不遠處的申報,沒做選擇,原因不用說,在德國人面前站不住腳。

靜靜坐在對面咖啡館,他不能露面,再說沒有熟悉的人,單靠金錢開道事後難免被人懷疑其目的。

何況他也沒錢,家裡最近需要錢的地方太多,剩餘的都給了姜濤。自己身上還有幾塊法幣,咖啡錢都不夠。

大落地窗,一杯濃香的咖啡,乾淨的街道,行走的車輛跟路人,都沒逃過他的眼睛。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前,身段婀娜的女人走下車剎那,交通陷入短暫混亂。

美婦人輕輕一笑,戴著太陽鏡也能感受到她的驕傲。緊身的白襯衣,頗有質感的直筒褲,配上小波浪秀髮,儼然一副時尚達人的派頭。

走進咖啡館,引得眾人頻頻觀望,不時低聲細語評頭論足。美婦人徑直走向坐在窗戶邊安靜喝茶的白髮少年,不得不讓人議論,這小子吃軟飯的行家裡手。

瞅了一眼近身的唐美麗,沒感覺那是騙人的,鼓鼓嬢嬢的胸口就很有衝擊感。

「坐吧。」

「哼,」唐美麗看不慣他那副想把她摁在床上糟蹋一番,又裝作純情好男人的做派,假的很。

倒不如張芳年之流來的爽快,對著服務生招招手,「美式咖啡加奶。」說完摘下太陽鏡優雅的坐在對面,像是沒看到褚文昊一樣,自顧自從化妝包里取出小鏡子,開始描眉畫眼塗口紅。

褚文昊端著咖啡掃了她一眼,看向窗外道:「有些東西壞了,單靠修補是沒用的。」

這話差點沒把唐美麗氣死,胸口起伏的厲害,憤怒的瞪著他,要不是他手裡有自己的證據,這會指定讓他好看。

看到服務員端著咖啡過來,忍下一口氣,收拾好物品等服務員放下咖啡離開後,冷道:「有事就說,我看著你煩!」實話,這小子太不會說話。

輕抿一口咖啡,隨口問:「章小曼是日本間諜的事你知道嗎?」

「啊」唐美麗眨了眨大眼睛,詫異道:「她是日本間諜?我不知道。」搖著腦袋否認。

假話,眼睫毛一掃就知道說的是假話,軍統做事保密原則很強,一般人不知道可以理解。不要忘記他們小隊的資料已經泄露,泄露之人跟唐家豪應該認識。

「真假你自己有數,我倒是好奇誰給唐處長送的資料,這事你幫我查查。」他真的很想知道,雖然上峰做出決定,不會深究這件事。

即便拿他沒辦法,最起碼要做好防備,知道該小心防備誰。

唐美麗像是無辜單純的孩子,「你說什麼,我不懂。要查你的家庭資料需要軍統內部出手嗎?自以為是,一張照片足矣。你以為我大哥是吃乾飯的,不要說你們褚家落戶重慶,就算是在其它地方,你覺得很難嗎?」

嚴格來說唐美麗這話沒毛病,堂堂警務次長調查一個落戶重慶的家庭資料輕而易舉。

褚文昊不置可否,顯然有這方面的可能,卻不大。他跟唐美麗只有兩面之緣,沒留下照片甚至名字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精確鎖定的?

軍校的資料保存都很嚴密,軍統就更不用說,要不是有內部人員配合,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找到他的家庭資料。

這一點他還是有些把握,既然她不願意說,也沒追問。「你應該慶幸我抓到章小曼,這些人手裡應該有你的證據副本。甚至南京日軍大本營里放著膠捲,不要以為日本人會放過你,不殺你,就會用你。」

唐美麗能不害怕,按照他所說,自己怕是很難脫離日本人的掌控,以前是為自己兒女,但她也有些不抱希望。

現在為自己,為唐家要活著。努力調節片刻,不想讓眼前的狗特務看到她的脆弱。

「你想說什麼?」

褚文昊還能說什麼,無非繼續要挾她配合自己。傾身低語:「章小曼被捕三天,日本人就沒聯繫你,讓你幫忙把她除掉?」這一點有些不合理,按說兩人想熟,又能控制唐美麗,應該會有所安排。

「沒有。」唐美麗很肯定的回答,眨眼道:「可能覺得我不在安全,畢竟你抓了幾個日本間諜,沒有即刻抓我,顯然有顧慮在裡面。」

褚文昊腦袋轉了一圈,點點頭算是認可,可以理解。抓了劉江,即便對自己成員有信心,也不會冒險啟用。

說到劉江他倒是有些好奇,像是把他忘記,日本人這麼久不行動來除掉他,人他打聽了,關在大渡口戰犯看守所。

可以分析為劉江的價值不大,知道的有限,只是操縱唐美麗一樣的傀儡做事。

偷雞摸狗的發展鼴鼠沒什麼價值,章小曼顯然高級很多,應該是劉江長官的長官。

也就是排名第三的「門旗」,定位在為小組搜集相關情報資料。可以從傳遞的膠捲做判斷。

劉江的直系長官應是排名第四的「青兕」,負責各方面後勤工作,應是最有錢的日本間諜。

青兕的任務應該給被收買的鼴鼠定期轉款,以及小組所有費用的支出。如果能抓到青兕不但自己發一筆橫財,審出結果怕是要知道很多日本人控制的鼴鼠,相比章小曼更有價值。

那麼許其言的長官就有可能是排名第二的「角蝰」,定位在生殺予奪,相對危險一些。

假定盧涵升就是角蝰,自己做事要小心些,這個混蛋很可能控制著中統某位長官,最低級別副處長。

一個副處長能指揮的人可就太多了,就算按照國黨的習慣來定,這個副處長能指揮的也有一個小組成員。

兩家人員配比相差不大,也就是接近三百人的武裝力量,產生的影響很難估算。

很危險,何況能指揮胡斐一位科長做事,其身份就破朔迷離。

這只是推測,也有可能盧涵升排名第六或者第一。正常情況下章小曼應該把膠捲交給她的長官,也就是「角蝰」。

那醫院的領路人就是角蝰的屬下,排名第二。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交給排名第四的「青兕」,可能性不是沒有,負責後勤工作,也包括傳遞在重慶獲得所有情報。

這都是推算,不敢確定。不管如何醫院的人一定要抓到,無論是青兕的領路人還是角蝰的領路人都很重要。

已經找到四人,劉江被捕其領路人被殺害。章小曼被捕其領路人自殺身亡。

許其言沒見過,假定是領路人。盧涵升假定為直系長官,暫時拿他們沒辦法。不過用不了幾天,上峰應該會大發雷霆,廣州、武漢被日軍占領後就會知道自己反應的問題不是空穴來風。

上山抓人是指定的,兵工廠的秘密也不會保留。

在加上醫院的領路人,六去其四,小組最後兩名成員還沒線索。

也不著急,目前有些尷尬,自己上不去,在抓日本間諜怕也很難上去,軍銜提升有一定的規定,滿一年才可晉升。

老闆到現在就是個上校,你抓一個日本間諜就升職加爵,沒幾天就成將軍了,你讓他怎麼領導!

軍統里是有很多將軍,那都是沒啥權利,不知道被誰安排進來混吃等死的主。

沒實權,水分太大,壓不住老闆,也不敢說話,欺負他這種級別的倒是可以。

任何事情也有例外,只要你對黨國有大貢獻,明天升級做將軍也不是不可能。

頂多就是褚將軍管理一支小隊。

亂七八糟考慮一遍,結論是人可以不抓,但要搞清楚隱藏的身份,以及接觸的人跟事,等時機成熟,直接上門抓人。

唐美麗見他不說話,端著咖啡蹙眉道:「有事就說,一會我還要去逛街。」

詫異的掃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按說就算褚文昊答應不抓他,這會也把自己藏好,小心日本間諜來殺她。

大搖大擺出來逛街,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日本間諜聯繫過她,讓她最近放心不少。

「啊沒有」唐美麗驚慌的神色一閃而過,嬌笑道:「最近很少出來,今天有時間正好去逛逛。」

褚文昊瞅著她,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叮囑道:「你不要抱著僥倖心理,日本人今天給你的定心丸,只是慢性毒藥,治標不治本。糖衣炮彈的事你也沒少做,我勸你好自為之。」

唐美麗大眼睛快速眨動,表情略微僵硬,旋即笑道:「你這麼關係我,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既如此,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應該主動點。」

呵,褚文昊差點氣笑了,「要是我告訴唐小姐,今晚使出渾身解數把我伺候舒服,然後把證據拿走,你應該不介意吧。」

「你你混蛋!」

赤裸裸的蔑視,用的著喜歡你那麼麻煩嗎?想幹什麼不行,直接把她當不花錢的老母雞。

周圍之人不免感嘆,這小子軟飯吃的真硬,這樣都行。

「行了,我說的難聽,可沒對你做什麼,要恨也去恨日本人,跟我這不搭噶。」

「哼!」唐美麗是恨日本人,褚文昊也讓她牙痒痒。

沒在跟她開玩笑,看了眼對面的泰晤士報社,「認識裡面的記者嗎?最好是英國人。」

「呵、」唐美麗鄙視一眼,「你的本事呢?難道就靠威脅一個女人做事?」

懶得跟她解釋,這裡是重慶,真想做事誰能阻攔。「我在這等你,找個有影響力的記者,做點事情。」

「對了,把帳先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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