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黑夜裡穿梭,於澤成很擔心,他沒有直接聯繫長官的方法,以前跟章小曼時也只是被動接受命令。

直到她被捕,才有人跟他聯繫,卻不是小組成員或引路人,而是跟他一樣的黑龍會負責人。

只能把消息送給另一負責人,由他來傳遞上去,至於能不能儘快傳遞不敢保證。

九點半,車輛停在渝北區花街巷一家花樓前,於澤成警惕的掃視一眼,居然還能看到偶爾幾個男人出現。

沒辦法,花街巷出名的青樓楚館,喜漁色的真男人都來這裡消遣。畢竟時間有些晚,街上也黑漆漆,沒幾家掛紅燈的店鋪。

於澤成走進的兩層花樓,門前還掛著紅燈籠,意思還正常營業,燈籠取下就不要在進門,進門也不招待。

褚文昊遠遠觀察片刻,他沒來此尋歡作樂,漁色他喜歡,卻只在君漫歌身上彰顯男兒本色。

聽過,花街柳巷的很是出名,招待的都是中層往下的男人,不算高檔的地方。

悄悄來到車旁,記住車牌號,明天查查就知道男子的身份。抬眼望去,「醉玲瓏」三個大字勉強能看清。

跑青樓來見人,日本間諜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引路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此人應有些身份,能隨意出入張府說明一切,他雖不知道張府里的主人是誰,可以理解為凡跟日本人來往的都很有權勢,明天一查便知。

獲得如此重要情報,正常情況會儘快彙報上去,不難推測此刻男子接觸的是能夠把消息送上去的日本人。

他需要確定接收消息的人,不管他是引路人,還是送信者,都不允許把情報送出去。

如此做存在風險,不確定的情況很多,只能憑藉經驗來做決定。

可以推測一下,裡面的日本人怎麼把消息送出去。打電話的可能性最小,不安全,另外日本間諜不可能留下如此明顯的聯繫方式。

發電報,可能性很小。有沒有電台還是問題,最主要引路人也是被動接受命令,有電台的幾率不大,可以從劉江與程度來做引證。

直接的方式排除掉,剩餘只能原始方式送消息,如此重要的消息不能亂傳,裡面的日本人可能自己開車出門送消息,或者想辦法讓接收者來此。

這個時間,自己只需要注意出門的人,以及開車來此的人,確定行動方案後隱入夜色,觀察周圍環境,做好準備。

醉玲瓏二樓。

一間獨立的廂房,透過竹簾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在低聲交談。

茶几兩側,於澤成跪坐神情擔憂的快速把事情講述一遍,「事情太過重要,稍不注意怕是要全部暴露,拜託山田君。」微微傾身示意。

「嗨。」

山田聽完後沒敢猶豫,「事情我知道了,會即刻彙報上去,時間倉促,難免有疏忽。請中島君做準備,在重慶所有交通銀行安排人,一但發現支那特務進行調查,即刻想辦法阻止,即便危險也要做,要給長官們發出信號。」

「嗨。」

於澤成認真道:「山田君考慮周到,我會做安排的。」

汽車緩緩消息在夜色中,褚文昊看了一眼並沒有在跟蹤,而是把目光投向醉玲瓏。

他已經觀察了,醉玲瓏後面是居民區,有道小門,出門後是一米寬的小巷子,直通五十米外的大路,逃跑掩飾都很方便。

只能賭,送信之人或來取信之人都走後門,所以在確定於澤成離開後,就來到後門遠遠監視。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等的有些著急,又擔心人從前門離開或進去,可能性很大的。

十點一刻,準備放棄的褚文昊遠遠就看到主路一道車燈划過,停在街口。

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黑影來到後門處敲響院門,門從裡面打開黑影閃身進入裡面。

等人進入,褚文昊小心靠近,再次確認後,沒有繼續等待,而是走向街口的轎車。

跑了一晚上實在累的不行,也害怕在跟上次一樣追丟,索性來點直接的。

黑漆漆的隨手一拽車門就開了,不鎖車可以理解,褚文昊直接來到后座躺下休息會,順便捋一下。

既然有人上門,那醉玲瓏里沒有人出去,此人才是送信之人,轉了一圈才找到正主,可見日本間諜做事很是謹慎。

抓不抓,就看他把信送去哪裡,躺在車裡一點也不擔心,慢慢等著。

十分鐘後,褚文昊躺在車裡聽到腳步聲靠近,知道正主回來,屏住呼吸,車裡黑漆漆的不刻意提醒很難發現。

男子表情凝重的拽開車門,上車就啟動車輛竄了出去,沒那心思左顧右盼,何況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一輛車,任憑他肆意馳騁。

車速很快,躺在后座的褚文昊都能感覺到輕微的顛簸,憑如今的體力跟蹤的話,怕是很難跟上,還好選擇是對的。

十五分鐘後,車輛停在九龍坡彩虹路,男子下車直接來到已經休息的商店前敲門,沒一會屋裡亮起燈,房門打開後,男子跨步而入。

「景明君,這麼晚有重要的事情嗎?」兩人來到裡屋低聲交談。

「嗨。」

「緊急情況,需要青木君把信交給長官,」說完男子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叮囑道:「非常緊急,今晚無論如何要送到!」

被稱為青木的男子皺眉道:「如此緊急,長官未必在裡面,需要先確定一下。」

兩人在交談之際,沒注意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人影輕手輕腳的走進店鋪,室內三十多平,各種商品擺在貨架之上。

門口北側有個兩米櫃檯,褚文昊打量一番,躲進櫃檯裡面,原本想抓男子,卻有顧慮害怕他與醉玲瓏接頭男子有協定,放他回去也好,給些煙霧。

男子跑到這商店來,其店鋪老闆應該是最接近日本間諜的存在,消息不能送出去,要搞清楚送給誰的。

剛藏好就有腳步聲傳來,櫃檯正對後屋門口,兩人經過時褚文昊屏住呼吸,難免心臟跳動的很快。

如果發現只能兩個人都抓,卻很難搞清楚真正的日本間諜,還好有個半米寬的立面遮擋身體,兩人並未發現。

街道上傳來汽車的轟鳴聲,店鋪老闆先把門關好,皺眉來到櫃檯,抓起電話撥打出去。

電話接通,「哈哈,吳秘書,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啊是是劉主任在嗎?他定的東西剛到。是啊是啊,劉主任叮囑東西一到馬上彙報,這不沒敢耽誤。好好,那我一會送過去。」山田掛掉電話就要出門,已經確定人在。

正要走時,一聲問候差點把魂給嚇飛。轉身死死盯著剛從櫃檯鑽出來的褚文昊,顫音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這樣的問話有些多餘。

褚文昊打量面前男子,四十歲左右,一百六五高,身材臃腫肥胖,不符合日本間諜的形象。

「呵呵,老闆不要驚慌,只是剛從裡面逃出來,看貴店亮燈進來躲躲,老闆不介意吧。」

「你——」山田怎麼可能相信他說的,仔細打量面前的男子,背帶褲鴨舌帽,臉上有傷,消瘦的臉頰,最有特點是白色的頭髮。

他擔心此人跟著景明君來的,兩人在屋裡的談話有沒有被聽到,以及剛才自己打出去的電話。

懶得廢話,看他神色變換,知道有猜測,「說說,準備把消息送給誰?這九龍監獄姓劉的主任可不多,隨便查查就知道,合作的話可以放你離開,不合作只能死路一條。」

「你——」山田臉色蒼白,大喊一聲沖向門外,他要衝出去喊人,只要引起五百米遠的獄警注意,相信會有人來調查此事。

褚文昊早就防備他的舉動,奔跑兩步暴起一個腳蹬,把即將走到門口的山田踹到在地。

力道可不輕,山田有些肥胖的身軀費力想要爬起來卻感到後背被鐵錘擊中,疼痛難忍,呼吸困難。

然而他沒有試圖逃跑,趁褚文昊沒注意,從衣領里翻出一顆白色藥片塞進嘴裡,死死咬著牙他要用死亡給裡面報信。

褚文昊可沒想到他如此決絕,何況不是日本間諜,小看了送信之人的狠辣,發現不對急忙拽起山田,只看到那冷漠的眼神,以及嘴角流出的黑色鮮血。

「白痴!」

褚文昊有些氣急敗壞,一時大意功虧於潰,把屍體扔在地上仔細考慮接下來怎麼辦。

其實事情已經搞清楚了,情報送給九龍監獄裡姓劉的主任。九龍區監獄上一世有接觸,他剛下車稍微打量周圍環境就確定。

九龍監獄有些名氣,雖不比上海的提籃橋,南京的老虎橋;蘇州的獅子口監獄,也有這獨特的影響。其關押的都是叛投者、漢奸賣國賊,少量的共黨人員,大部分是國黨官員。

管理權明面上歸屬國黨最高法院,實際警務廳也有部分管理權。法院負責日常管理工作,警務廳負責協助。

明面上如此,暗地裡可能不一樣。劉主任最有可能是辦公室主任,可以明天在處理,先處理眼前。

提起電話,打往醫院

翌日。

軍統特別行動組張旌陽辦公室,楊洋站在桌前,把情況彙報一遍,總體意思就是毫無收穫。

張旌陽臉色難看,「那個娘們說饅頭是牛滿福做的跟她一點關係沒有!」

「是的張大隊,已經皮鞭烙鐵都用上,看她害怕的神情不似作假。至於牛滿福的家裡找到四具骸骨,警察局初步驗證是先被殺死後被焚燒,毫無證據留下。」

「廢物!」

一句廢物把楊洋罵的臉色鐵青,卻忍著沒敢說話,心裡暗罵張旌陽才是個廢物,自己沒本事卻來搶活干。

可能覺得自己過分,語氣輕緩道:「昨晚一隊抓了個試圖殺害章小曼的醫生,關在安全屋,你去接手這次務必要審出結果來。」

張旌陽剛來譚俊傑已經把事情上報,他都有些嫉妒褚文昊的好命,隨隨便便就能抓到刺殺者。

「是!」

張旌陽一個人生悶氣,看到江玲玲小心走進來,低聲道:「張大隊,閱覽室改成臨時審訊室,審訊的各種器材總務處不給配。只能自己購買,總共三百六十法幣,另外,一隊在醫院出勤的吃喝,每人每天要求五元補助。二隊出勤部分消耗也要求補助,帳面上沒錢,張大隊想想辦法。」

砰!張旌陽怒拍辦公桌,起身臉色難看的瞪著江玲玲,想罵卻張不開嘴,這都是正常出勤費用,報的一點都不多讓他怎麼罵。

「哼,等著,我去葉處長那要條子。」說完氣沖沖的出門向二樓葉世榮辦公室而去。

「報告!」

葉世榮剛剛泡好茶,正在思索二處組建的事情,就被打擾到,「進來!」

張旌陽推門而入,看到葉世榮一身中山裝打扮的油光水滑,大背頭打理的像刺蝟毛髮根根撲倒,臉色看不出悲喜。

「葉處長。」張旌陽被古寒升長期教導作用是有的,知道跟自己長官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恩,有事?」

「是。」張旌陽只好扭扭捏捏把事情說一遍,總體就是要錢。

葉世榮皺眉瞅了他一眼,暗罵廢物,你不給老子錢,還問老子要錢,你可真行你。

二處組建中各方面費用自不會少,卻沒批下來,大頭花園公館已經都準備好,人員組建需要花錢嗎?

即便上面給他好意思要,打破頭送錢的不知道有多少,你還有臉要錢。

所以二處沒錢,帳面上都從一處走,好聽叫兩個科室,都是空架子沒人。

一科只有馮靖遠,暫時組建兩個大隊,三個組長、兩個副科長都沒定。葉世榮在廣州一大把親信已經安排陸陸續續往總部調任,需要時間。

嚴格來說,升到組長才算有點威嚴,下面的副組長,大隊長及副手算不上長官層次。

錢他有,但那是私人的,不能拿自己的錢給公家辦事。不給錢也不行,讓下面的人覺得自己沒本事,費用都不給。

皺眉起身來到辦公桌,找到批條填了一千法幣。「拿去,到一處財務室支取,要努力工作才行,我聽鍾處長說原先的行動組可一分錢沒找處里報銷,你明白嘛!」對於沒本事的屬下他向來沒好臉色。

不是自己的人,沒錢孝敬還找他拿錢,真是豈有此理。

「是!」張旌陽臉色緋紅,氣的,也是惱怒,卻不敢有絲毫不滿,拿著條子回到一樓甩給江玲玲就回辦公室生悶氣。

砰!

聽到關門聲,財務室三人對視一眼,神色頗有深意。

除去江玲玲這位小股長,還有一男一女,年紀相仿,都是一處分下來的。

「江股長,屬下聽說以前褚隊長當家時錢都花不完,經常還能收到打賞,是真的嗎?」竇蘭眨著大眼睛好奇詢問。

江玲玲瞪了一眼鬼精靈的竇蘭,瞅了一眼室外,低聲道:「真的,我剛來半個月,一隊每人都給我紅包,說出來羨慕死你們,那像這個廢物,沒錢給還耍威風。」

兩人一臉羨慕,竇蘭不死心趴在桌上,小胸脯頗具規模,饞的旁邊夏雨咽唾沫。

「股長,給了多少啊?」小丫頭片子剛剛踏入軍統不懂規矩,啥都問。

江玲玲也是個沒長大的,用嫩白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前額,「其餘每人一百法幣,項副隊長給了五百,褚組長給了八百。」

「哇!股長你可真是命好,居然給你這麼多錢,我都羨慕死了,不行,股長你要請我們吃西餐才行。」

竇蘭激動的臉都紅了,跳起來抱住江玲玲就不撒手了,讓她請客吃西餐。

江玲玲拍著額頭,就知道不能說,「好好好,下班請你們吃西餐行了吧。」

「噢噢噢——」竇蘭高興的大叫,西餐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三個人少說三百法幣。

「行了,鬧歸鬧工作不能出現失誤,你們兩個命好,跟著行動組一起成長,等將來說不定都能做後勤科長,要長點腦子,知道該給誰辦事,該怎麼辦,知道嘛。」江玲玲叮囑的很嚴厲。

兩人小雞啄米的點頭,傻子都知道該給誰辦事,何況他們是聰明人

重慶警察局。

坐落渝中區中山三路東段,距離市政府兩公里,五層的主體大樓莊嚴肅穆,兩側副樓都有三層,辦公人員密密麻麻。

褚文昊沒去局裡報到,開車來到警察局,出示證件後直接開進院裡。下車後打量警察局的建築,連體樓也頗為壯觀。

面積大人員多是有原因的,警務廳、警務處、警察總局;獄警、法警、稅警;緝私警等等,只要是警察就在這大院裡辦公。

沒辦法,重慶城裡人口多,很多辦公點都是臨時改裝拼湊,整修大半年最近才算安定下來。

褚文昊直奔主樓,三樓是警察總局辦公層,東西通道,兩側都有房間,門口處有牌子,眼睛一掃就知道誰的辦公室。

往東走靠南朝向,三零三房間,門牌標註著葉副局長辦公室。

剛要敲門,就被對面秘密室里呵斥攔住,一個漂亮的女警,一身警服顯得英姿颯爽,皮膚白凈,眼神卻很凌厲高挑,一臉嫌棄的瞅著褚文昊,「你誰啊!?」

呵、

真是廟大菩薩多,倒也沒生氣,「我是」

「你愛誰誰,不知道登記嘛?葉局長正在談事,有事排隊,沒見過你這麼不懂事的。」

褚文昊皺眉瞅了她一眼,脾氣還不小,「在哪登記?」

「進來!」

羅慧敏嚴厲斥責一聲,轉身回到辦公室,褚文昊跟在後面,進屋後看到一排坐在牆邊拿著報告的男女乖乖等在哪。

看到褚文昊望來的眼神,眾人神色各異,把他定位白痴層次,第一次來機關辦事,那有直接敲長官房門的,在秘書室登記都不知道的白痴。

「那個分局的!」羅慧娟坐在辦公桌前,瞅了一眼褚文昊冷聲詢問,拿著筆等著記錄。

「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褚文昊直接報出來歷。

羅慧娟提筆開始寫,嘴裡還嘟囔著「軍事委員」,寫到委員兩個字一愣,旋即臉色一變,腦海里划過「軍統」的名字,不自覺打了個哆嗦,這是前段時間殺警察留下的病根。

在看向褚文昊就尷尬了,「呵呵呵,原來是軍統的長官啊,實在不好意思,剛才眼拙沒看出來。」羅慧娟擠出幾絲笑容尷尬的說道。

褚文昊搖搖手,「沒關係,就按照你們正常流程走就行,你跟葉局說一聲,我姓褚,找葉局有點事。」

羅慧娟起身尷尬道:「葉局長正在跟張局談事情,時間方面不好掌控,要不坐下等等吧。」說著慌忙把凳子讓給他,還示意內勤人員給倒杯茶。

「也好。」褚文昊點點頭,來到對面空置的辦公桌端坐,並沒有坐在她那。

等茶水放在面前,褚文昊隨手拿起桌上的報紙閱讀,沒管在那嘰嘰喳喳低聲交談的眾人。

羅慧娟看到他如此做派,就知道是個懂規矩的主,心裡鬆了一口氣,狠狠地瞪了一眼還在交談的眾人,意思你們給我閉嘴!

室內陷入安靜,羅慧娟正想辦法通知葉世星,卻被迎面走進辦公室的人攔住。

「鄭局長。」羅慧娟開口招呼警察局副局長鄭耀先,排名在葉世星前面,二把手。

「恩,小羅啊,這位是軍統行動二處的姜隊長,有些事情要進九龍監獄調查,你給葉局長打聲招呼,開個條子省的麻煩。」鄭耀先說話時讓開身形,把身後的姜陽露出來。

羅慧娟嘴角一抽,心裡納悶今天怎麼回事,軍統特務都跑警察局來幹什麼?

回道:「鄭局長放心,張局在裡面談事,一會談完屬下馬上彙報。」說著還客氣的跟姜陽點頭。

「哦、」鄭耀先眉頭一挑,張家棟在葉世星辦公室談事,心裡有些想法腦子裡開始亂轉,點頭答應又跟姜陽說了一句轉身離去。

羅慧娟招待道:「姜隊長先坐下等一會,葉局馬上就談完。」

姜陽笑著點點頭,「如此甚好。」背著手來到羅慧娟的座位一屁股坐下,瞅了一眼對面拿報紙擋著腦袋的人,心裡暗罵不懂規矩,不知道打聲招呼啊!

褚文昊那還有心思看報紙,皺著眉頭滿腦子盤算,姜陽怎麼出現在這?難道也發現裡面的日本間諜?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不知道為何來找葉世星,他來是打聽一些事情,可沒想藉助他進九龍監獄,怎麼葉世星還管著監獄嗎?

羅慧娟把茶水放在姜陽面前,笑道:「今天真是巧,沒想到兩位長官都來警局,有些蓬蓽生輝呢。」

姜陽剛端起茶要喝,聽她這話就看向她,「還有軍統的人來局裡?」他好奇是誰跟他一樣來警察局。

「呵呵、是啊。」羅慧娟一臉笑意,挑了挑眉眼神看向褚文昊,意思很明顯。

姜陽放下茶杯,左右搖擺,想看清楚對面坐的是誰,那個部門的。「你是」開口詢問時就看到對面之人把報紙放下,一雙眼就睜大了,怎麼也不會想到褚文昊會出現在這裡。

「褚褚老九,你怎麼在這?」姜陽一臉吃驚,心裡雖恨他,卻不影響兩人相愛相殺的感情。

「哈哈」褚文昊笑道:「怎麼姜陽,只允許你沒事跑到警察局調戲美女,就不允許我來看看。」

呵、姜陽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倒是把羅慧娟說的臉頰羞紅,眉眼掃視兩人,她覺得姜陽顯得更年輕有朝氣一些,一頭短髮,白白凈凈五官長得也不錯,最有特點就是眼睫毛很長而且密集,有點給眼睛蓋了座房子的感覺。

褚文昊給她的感覺,沉穩有餘,朝氣不顯,高高瘦瘦,五官長得也很立體,眼睛很亮,最有特點的是滿頭白髮,記憶猶新很難忘掉。

兩人都是特務,條件都不錯。雖然不錯還是喜歡自己局長,她喜歡滄桑的男人。

嘴上沒毛的小年輕太嫩,啥也不懂。

姜陽好奇道:「褚老九,你不在醫院看著犯人不怕她被人除掉?」

章小曼被暗殺的事情已經傳開,姜陽知道並不意外。

「有啥好擔心的來一個抓一個,昨晚還抓了個醫生,應該是條大魚,恐怕很快就有所交代。」

姜陽一聽臉色就不好,心裡暗自著急,上次打臉的事情還沒過去,總想找機會抓個日本間諜,給行動處掙些臉面回來。

有些嫉妒褚文昊的好運,裝作不在意道:「一個醫生能知道什麼,章小曼都沒交代,你還指望能有何收穫。」

褚文昊也沒有反駁,他是想低調一點,既然上峰不給升遷機會,繼續抓日本間諜也沒意思,先鎖定其身份,想抓的時候輕鬆獲取,需要等待時機。

「姜陽,你去九龍監獄幹什麼,難道發現日本間諜?」他真好奇,卻又不像。

姜陽端茶自飲,酸酸道:「那有你命好,隨隨便便就能碰到日本間諜。我是去提審一個共黨要犯,前段時間抓的,一直沒收穫,塞進裡面待一段時間。」

說到這裡姜陽像是想起什麼一樣,一臉神秘的笑容,「前兩天我可碰到你媳婦,噢、嚴格來說是前未婚妻,無意中幫了她一次,不然她可要被警察局的人帶走,委屈指定要受,你可要好好感謝我才行。

不過你也不用客氣,君小姐昨天特意請我吃飯作為感謝,還約我有時間一起逛街。褚老九,你說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哼!

褚文昊暗哼一聲,姜陽工作中打擊不了他,居然想從女人身上下手,接觸君漫歌是要給他難堪。

雖然解除婚約,不代表他真的放下,自己的女人豈能讓姜陽糟蹋。

他考慮是君漫歌接觸姜陽,會不會就是為了剛才說的共黨,這是要打算救人嗎?

皺眉道:「漫歌跟誰逛街是她的自由,只是好奇她找你做什麼?單純的感謝就沒必要吧。」

「哈哈哈」姜陽大笑,還真有些小看了褚文昊的心胸,自己女人都可以不管不顧,讓他覺得索然無味。

「也沒什麼,就是拐彎抹角的詢問一些事情,請我幫個小忙而已。」姜陽好不在乎的說道。

「幫忙!」

「你不會答應了吧?」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