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靜靜的站在人群里,心裡哀嘆一聲,如此周密的安排,就算碰到軍統特務也很容易過關。

沒想到,眼前的白髮小子,根本不把英國人放眼裡,抬手就打,如此在無幻想。

眯著眼道:「你是褚文昊!」

「是,」褚文昊沒有否認,顯然日本間諜都知道他,在重慶沒關係,要是去上海估計能被分屍。

「很好,帝國不會放過你的。」蕭遠山沒狡辯,如此決絕就是證據確鑿。

他應該相信吉村的判斷,即可撤離,可惜悔之已晚。

褚文昊點點頭嘆道:「無所謂,抓不抓你都一樣,」附耳道:「我給過你們時間,既然選擇留下能怪我嗎?」

蕭遠山眼中驚訝一閃而過,皺眉問:「什麼意思?」他想起這段時間的平靜,軍統既然鎖定卻沒動手,難道故意放他們離開。

這事褚文昊有故意之嫌疑,是想完成對章小曼的諾言,可小鬼子不爭氣,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不撤離就不能怪他。

褚文昊搖搖頭看向他:「私事,跟松田惠子的交易,如今你辜負她的犧牲,怨不得人。

說實話,抓你們抓的沒勁,一點挑戰性沒有,蕭廳先跟我回去,抽時間慢慢聊。

放心,我不問你太多,因為我知道的比你多,家裡藏的電台跟密碼本我都知道。

只要合作,我不會為難你,相反,你也不要讓我難做。」

蕭遠山畫著油彩看不到表情,卻能從眼睛裡探尋一二,此刻搞不懂他在說什麼,卻知道他說的對,他比自己知道的多。

哀嘆一聲,點點頭,他沒帶藥片在身上,相反,幾年的花天酒地讓他整顆心被重新渲染。

死也許是幾年前的選擇

九龍監獄。

張旌陽帶隊來抓劉大海,跟一隊隊員交接後就趕他們離開,這麼大功勞可不能讓給一隊。

剛要衝進去抓人,從監獄躥出上百蓬頭垢面的囚犯,裡面居然還有女子。

隨之身後有百十獄警追捕,卻沒開槍的意思。把張旌陽差點嚇懵,什麼情況?

十個人,雖然周圍有情報處幾百人封鎖,難免出現問題,看著撲向他們的囚犯,張旌陽舉槍示警:「後退!後退!再敢靠近通通殺死!」

是有後退的,二隊在楊洋的帶領下集體後退,張旌陽神色慌張,他都不記得多久沒跟人犯打交道,開槍的事情可能在半年前。

眼角望向楊洋等人,卻看到神色恐慌的在集體後退,心裡這個怒啊!老子害怕,你們也害怕,簡直是廢物。

他也不傻,開槍能打死幾個不知道,很可能被人群淹沒,把自己幹掉!

跑!

街道上出現滑稽的場景,前面十幾個黑衣特務瘋狂逃竄,後面百十囚犯極力追趕,在之後百十警察在後面罵娘卻不開槍。

人群來到彩虹路八百米處,就被攔下,這裡有情報處一個大隊人員,舉槍阻攔。

蓬頭垢面的囚犯零零散散開始亂竄,摻雜在人群里的劉大海,一身髒亂的衣服,被幾個囚犯的刻意掩護下,來到當初送信的商店門前,把鎖打開躲了進去。

警察經過像是沒看到,直衝而過。混蛋!張旌陽看到人,底氣十足,舉起槍朝天示警。

「再敢靠近,打死勿論。」然而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這些囚犯居然開始掉頭往回跑,警察也跟著轉了個圈,追上去。

張旌陽等人一臉懵逼,不明白髮生何事!拽住一個警察怒道:「混蛋,你們在幹什麼!」

小警察詫異道:「自然是演習,你們不是請來的特務嗎?」

「演習!?」張旌陽驚叫,「誰跟你們說是演習?」

警察道:「我們監獄長下的命令,還說特意請了軍統人員配合,知道怎麼抓捕人犯。」

說完甩開他的手,跟著警察往回跑,留下一幫情報處人員相互對視。

張旌陽臉色鐵青,居然被一幫演習的囚犯嚇得跑了八百米,奇恥大辱啊!

瞪了一眼跑的最快的楊洋:「整隊,跟我進去抓人,誰敢阻攔一起帶走!」

「是!」

情報一處隊員把人員壓縮都周圍八百米就站在不動,男子一律不允許出行,女子檢查後方可通行。

兩側店鋪的老闆低聲咒罵,這幾天真是邪了門,天天搞得槍聲大作,還讓不讓人活。

張旌陽帶隊來到監獄長魯志鵬辦公室,責令交出辦公室主任劉大海。

魯志鵬道:「人在不在監獄我不知道,自己隨便找,找到就帶走,找不到我也沒辦法。這個混蛋三天沒跟我彙報過工作,我還想找他呢。」

張旌陽真想拍桌子,卻鎮不住人家,沒好氣道:「情報處監視一星期,確認人在監獄,可剛才魯獄長下令演習,是不是企圖把人救走?」

「胡鬧!」

魯志鵬起身怒道:「剛才我頭痛躺在這睡著了,根本就沒有下達過演習的命令。」

說到這裡,憤恨道:「這個劉大海果然是狼子野心,居然早早做好準備,恐怕假傳命令,試圖擾亂視線,欺人太甚!」

義憤填膺的魯志鵬像是受了莫大委屈,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他根本就沒下過這樣的命令。

張旌陽臉色鐵青,搞不清事情是真是假,日本間諜還是有可能做出安排,可周圍都被圍起來,人還能跑掉?

「那就麻煩魯獄長,幫忙尋找他的行蹤,找不到人魯獄長也要擔責任。」

「哼!」

魯志鵬根本不在乎,擺擺手道:「你們軍統對監獄沒有管轄權,配合抓捕已經很給面子,想要強加罪責怕是難以如願。

我會下令全體獄警配合你們,在監獄裡尋找。還是那句話,找不找的到都跟監獄沒關係。」

「你——」張旌陽氣的差點炸了,後糟牙嘎嘣響,卻拿他沒辦法,人家又不是日本間諜。

「那就麻煩魯獄長了!」他也不是一點腦子沒有,真跑了日本間諜,他是要受到處罰。

「哈哈」魯志鵬大度笑道:「都是為黨國做事,不分彼此,能跟軍統合作也是鄙人的榮幸。」

拿起桌上的電話,當著張旌陽的面嚴厲叮囑各個部門務必配合軍統人員搜查。

放下電話笑道:「事情已經交代,監獄裡可以暢通無阻,全力配合。」

張旌陽沒在說話,帶人下樓安排兩人一隊開始搜尋劉大海。這工作可很麻煩,監獄裡上千人犯,面積又大,藏個人還不容易?

就這樣,褚文昊把蕭遠山抓捕後,他們才開始搜尋

中山四路,蕭府。

項頂天帶著石報國、武鶴軒、姚鼎秋把大門堵住。梅蘭香作為女主人,仗著自己交友廣闊,橫行霸道慣了,即便知道是軍統特務也沒放在眼裡。

掐著腰站在門前怒視四人,「還有沒有規矩,知不知道這是哪裡!這是我梅蘭香的府邸,你們向主任經常來做客,是要造反嗎!?」

項頂天才不害怕他呢,呲著牙笑道:「這位大媽,我自然知道是蕭府,不然豈不老眼昏花,不知自己吃幾碗飯,既然來了,你說這事巧不巧。」

「你——你個小兔崽子,」梅蘭香差點沒氣死,自己還沒到四十歲,年輕著呢,居然被喊大媽,豈有此理!

「你你給等著!」她不是傻子,相反很聰明,轉身進門去給自己丈夫打電話。

可電話里卻回復她不在,具體去哪裡不知道,心裡開始慌亂,難道自己男人真的有問題?

軍統出手,對付的都是日本間諜,她心裡能不擔心。

想到這沒敢猶豫,拿起電話打給向穎欣,此刻花園公館機要室里的向穎欣正在愁眉,電話響隨手接起:「哪位?」

等確定後秀眉微蹙,心裡暗道真是麻煩,老鄰居幫不幫都很煩,以前幫忙是看在情分上,今天行動組動靜這麼大,她能不知道。

梅蘭香急忙把事情介紹一遍,「穎欣,你我是老鄰居,情同姐妹。姐姐不要求太多,只保住一座宅子,留點家產養老。

最近淘了一對玉鐲,聽說是乾隆年間皇后娘娘戴的,姐姐可一直給你留著呢,你一會過來,姐姐把東西給你配上,當做將來你結婚的嫁妝。

另外,銀行里最近清理儲戶,姐姐有筆不明財產,打算上交軍統,大約兩萬美金,這些錢來路不明,一定要上交黨國,為前方的將士盡一份心。」

梅蘭香很聰明,根本不提蕭遠山,亂世只要能活下來就不錯,男人可以再換一個。

向穎欣俏臉如花,笑的很開心,真是要感謝褚文昊,不然這皇后娘娘還做不成。

考慮片刻道:「既然姐姐如此深明大義,妹妹還能說什麼,我安排一下馬上過去。」

掛掉電話,扭著身子向三樓走去,敲響房門,等傳來回話才推門而入,悄悄來到老闆身邊。

低聲把事情說了一遍,望向男神。老闆皺眉沒說話,敲動手指,良久道:「就一次。」

「是。」

向穎欣得到老闆首肯,出門開車向著蕭府而去。等她來到門前,褚文昊也剛到,正在跟梅蘭香對峙。

梅蘭香有了向穎欣撐腰根本沒把軍統特務放眼裡,掐著腰站在門口不讓進。

褚文昊攔住要對罵的項頂天,站在門前等著,他倒要看看老闆伸不伸手,要是伸手這事就沒法辦,好東西指定敲不出來。

而且,自己也不能敲詐,如此跟老闆直接作對沒區別,心裡卻有些噁心。一面做人,一面做鬼,看似大忠,實則大奸!

這話他只能藏在肚子裡,自己屁都不是,就算給你也不敢拿,事情往往如此。

這軍統之權利,一言而定就是最大的毛病,看似爬的高,卻只需輕輕一推就掉入萬丈深淵。

做人做事甚難,確實有些抓蝦的感覺。

梅蘭香看到向穎欣的車子開進來,急忙走到近前,幫忙拉開車門,「妹妹你可算來了,姐姐這都要被掀了。」

「咯咯咯」向穎欣笑道:「姐姐玩笑了,軍統人員向來講規矩,不會亂來。」眼睛掃向褚文昊很有意思啊。

項頂天看到是熟婦姐姐,差點沒叫起來,眼神亂轉,怪不得褚文昊不進門呢,原來在等她。

小聲詢問:「褚隊,什麼來頭?」他對向穎欣真不了解。

褚文昊眉毛挑了挑,「辦公室副主任,機要室負責人,老闆的生活秘書。」

項頂天眼睛狂眨,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前兩天還調戲她來著,這會搞清楚身份,差點沒嚇死。

還好他底子硬,一般人估計這會都尿了,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以後要戒掉找熟女的毛病,容易招惹是非。

兩人在那嘀咕,向穎欣搖曳著身軀來到褚文昊身邊,輕笑:「褚隊長今天真是辛苦,忙著到處抓日本間諜,改天姐姐請你喝茶,感謝你為軍統的付出。」

壓根不提求情的事,聰明人看到她出現,應該主動退避三舍,她相信褚文昊是聰明人,同時點明蕭遠山的身份給梅蘭香聽。

梅蘭香臉頰抽動幾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敢在說話,她也是聰明人。

褚文昊表情平淡:「為黨國做事是卑職職責所在,向主任無需客氣。局裡很忙,不敢久待,進蕭府取點東西就離開,不打擾兩位敘舊。」

話剛說完,梅蘭香就要開口,覺得這小子真是不懂事,看不出個眉眼高低來,卻被向穎欣抬手制止。

「褚隊長請便。」

褚文昊點點頭帶人進入蕭府,梅蘭香神色慌張,不知道他進去找什麼。向穎欣安慰道:「放心吧,東西取走你才安全,留下反而是麻煩。」

梅蘭香不懂,卻沒在說話。十分鐘後項頂天懷裡抱著一個用床單包裹的東西出門。

沒停留直接帶人離開,也不會再去調戲向穎欣。褚文昊駐足道:「打擾兩位敘舊,告辭!」

向穎欣很高興,臉上掛著笑容,點點頭,心裡對褚文昊辦事高看了一眼,確實有些本事

花園公館。

鍾黎叔辦公室,褚文昊把自己這邊的事情詳細彙報,就站在那不說話了。

楚雲飛、鍾黎叔、葉世榮眉頭都皺在一起,這事你說噁心不!

相互對視一眼,本來還指望挖礦,沒想到屁都沒有,還給人家打掃房子。

噁心,實在噁心,卻憋在心裡不敢說。

「咳咳咳」鍾黎叔尷尬道:「你做的很好。」確實做的很好,難道還罵他白痴?

「是!」

葉世榮臉頰抽動差點沒憋死,大背頭的頭髮都翹起來了,卻只能喝茶。

楚雲飛就更噁心,一處全體出動,本來想分杯羹,到頭來毛都沒有一根,咬咬牙臉色難看的喝茶。

「咳咳、很好!」葉世榮想發表兩句感慨,卻生生不知道說什麼,憋的實在難受。

「咳咳、那個還是不錯的,蕭遠山抓到,抓了於澤成繳獲密碼本,成績斐然,下一步就是深挖,爭取能有所收穫。」楚雲飛尷尬的說了幾句。

鍾黎叔正要點撥兩句,桌上的電話響起,皺眉起身,等聽完彙報一張臉風雲變幻,怒道:「幹什麼吃的!原地待命!」吧唧一聲掛掉電話。

三人望向他,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火。鍾黎叔嘆道:「抓捕劉大海出了問題,人找不到,監獄翻遍了也沒見人。一處封鎖街道確定沒男人出去,怕是被藏在哪裡。」

葉世榮驚詫道:「真是豈有此理,姓魯的不想活了,居然敢挑釁軍統!」

鍾黎叔擺擺手皺眉道:「這事很麻煩,沒有直接管轄權,生搬硬套怕是上面又要開始,張旌陽這個廢物,怕是很難找到。」

看向褚文昊:「你帶隊去接手,讓張旌陽去桂園做自己的事情。」

「是!」

等褚文昊離開,三人喝著悶茶。

「我看還是想想辦法,把褚文昊提上去,張旌陽這步棋太臭,根本就是攪屎棍子,毫無建樹,影響行動組的發展。」鍾黎叔說了一嘴。

如今他是處長,就算擔心古寒升卡殼,只要跟楚雲飛達成協議,一切都不是問題。

楚雲飛想了想,行動組成立是他一手促成,原則上支持是沒問題,古寒升在他手底下做事,太過了也不好。

「等等吧,等審查的事情沒出結果,在動不遲,總要有個好點的理由。」

幾人在密談,褚文昊整隊趕往九龍監獄。

跟臉色難看的張旌陽做了交接,他留下抓人,張旌陽帶人去桂園,沒臉留下,同樣不想擔責任。

褚文昊考慮片刻,既然監獄搜查過,他再去搜也效果不大,問題還是出在魯志鵬身上,怕是有人讓他這麼做。

如此就很有意思,法院裡是誰這麼膽大,居然敢插手軍統抓捕日本間諜?

是藏在背後的櫻花小組長,還是另外的日本間諜?有沒有其它目的需要試探一下。

示意眾人待在這,自己來到三樓魯志鵬辦公室,也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正在打電話的魯志鵬看到進門的褚文昊臉色難看,沒搭理他,等講完電話怒道:「還有沒有規矩!敲門會不會!」

褚文昊來到辦公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把他話聽進去。

托著腮幫子道:「規矩是相互的,既然魯獄長覺得可以戲耍軍統,軍統也沒必要給你臉面。」

「放肆!」

魯志鵬怒拍桌子,想要鎮住褚文昊,可惜啊,屁作用沒有。

皺眉道:「你是誰!?要幹什麼!」這會覺得白髮小子有些難纏,怕是不像剛才的莽夫一樣好對付。

「我是誰不重要,魯獄長如果覺得萬事大吉,軍統拿你沒辦法,監獄裡關著一個日本女間諜,我可以辛苦些審審,要是交代出跟魯獄長有關的情報,我想軍統是有權利緝拿跟日本間諜往來的老鼠。

要是覺得不夠,剛剛軍統抓了幾個日本人,都可以審審,相信不難,就是不知道魯獄長身子骨硬不硬朗!」威脅,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對於不給他臉的沒必要客氣,他真覺得日本間諜比任何武器都好用,只要掛上甭管真假,抓了再說。

三木之下,不是真的,也變成真的。

「你——」

魯志鵬心裡狂跳,這小子居然公然威脅他,一點也不在乎規矩,臉都不給自己。

咬咬牙:「你要如何!?」

哼!

褚文昊趴在桌上看向他:「人藏哪了?」

「哼!」魯志鵬臉色難看,沉默片刻道:「人交給你可以,但是審訊的時候我希望你注意點,不要牽扯過多,點到為止。」

呵、褚文昊靠在椅子上,沒第一時間回話,覺得很有意思。他怕牽扯誰?

日本間諜?

看他的做派不像,腦袋裡快速轉動,能跟劉大海扯上關係的,除去蕭遠山就是張家棟,其他人他不知道,無非是一些黑龍會成員。

那指定就是張家棟,看來自己小看了他,上面有大人物保駕護航,怕是葉世星這次很難上位。

自己不管不顧,怕是招惹是非,朝天門碼頭利益龐大,盤根錯節,不知道能不能直通上面。

自己有家有業,不能只顧瀟洒,做事留一線也好,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起身道:「魯獄長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只抓日本間諜,但是有一點你要清楚。審到什麼程度我說了算,可以不交上去,葉局跟我有些交情。」

魯志鵬心裡鬆了口氣,看向褚文昊的眼神變得不一樣,覺得這小子很不簡單,知道很多事,還能裝糊塗,卻點的很明。

以後要注意點這小子,語氣平和道:「話我會帶上去,人在外面商店裡。」

褚文昊沒說話擺擺手,就要轉身離去,卻想起一件事,不得不留下尾巴。

「我叫褚文昊,將來說不定有事麻煩魯獄長,還請多多關照。」

魯志鵬起身笑道:「放心,褚老弟有事自可打電話過來,能辦的絕不推辭。」

褚文昊點點頭沒在說話,出門離去。魯志鵬吐出一口濁氣,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褚文昊下樓跟項頂天交代:「人在富源商店裡,你們把人帶回去,我一會回去。」

「是!」

眾人領命離開,褚文昊獨自向牢房而去,門口的兩名獄警相互對視一眼,他們可聽的清清楚楚,這小子上樓一趟就把劉大海找到,不是有本事,就是跟獄長很熟。

如此哪敢得罪,再說是軍統特務,還沒到門前,兩人就把牢房門打開,一臉笑意道:「不知這位長官怎麼稱呼,卑職兩人今後可聆聽教誨。」

褚文昊瞅了一臉笑意的兩人,原來自己有那麼點威嚴了,卻知道這是軍統給的福利。

點點頭笑道:「客氣,我姓褚,跟你們魯獄長還算熟悉,有事自可說話。」

「哈哈哈」兩人對視一眼,「原來是褚長官,卑職馬武,這是我兄弟張文,還請褚長官今後多多關照。」

「好說,過段時間找個機會。」褚文昊對於他們談不上深交,混個臉熟,將來說不定有用。

「如此多謝褚長官。」兩人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沒在客氣:「我去二號牢房,兩位兄弟安排一下。」

「是是是您這邊請,小心路滑」

打開二號牢房門,褚文昊再次見到章小曼,以及一側的劉湘軍。

一星期不見,章小曼恢復了往日神采,看到出現的褚文昊,沒搭理他,繼續繡著手裡的手絹,打發時間的。

至於劉湘軍,衣衫看上去乾淨很多,面色比之前見到要健康。他更不會跟特務多說,雖然行為奇怪。

褚文昊來到章小曼身邊端坐,笑道:「看來你很適應監獄的生活嘛,如此我就放心。」

章小曼繡著手絹,頭都沒抬:「你來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順便來辦點事。」

扔下手絹蹙眉道:「剛才衝進一幫特務,在找什麼?」她擔心吉村被發現。

褚文昊起身背著手渡步,望向唯一的窗戶,「自然是找給你送針線的人。」

「你——」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旋即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能是圈套,要冷靜。平靜道:「給我送針線的獄警在門口,要抓就抓走。」

褚文昊望向他,「放心,人跑了。包括他的長官,也許還留在監獄裡,你幫我留意下。」

章小曼秀眉微挑,不知真假,內心卻鬆了口氣。「神神叨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怎麼可能再次被坑。

他也不在乎,「有個女人給他打電話報信,我正在鎖定地區,真要是找到,就完事大吉,櫻花小組在重慶的使命即將結束。」說完無意的打量她的神色。

章小曼眼睛眨動,知道吉村的長官是男的,至於女的給報信存在很多種可能。

「大言不慚!即便結束,帝國會源源不斷調派特工來重慶潛伏,你抓的完嗎?」

低著頭踢了一顆腳下的小石子,他想查查給蕭遠山報信的是不是櫻花小組的組長。

需要先確定是男是女,章小曼明顯謹慎很多,怕是難有收穫。

「你說的對,今天就這樣,改天我再來看你。」望向劉湘軍,「你的任務就是開導她,不要讓她死去,也是為抗日做貢獻。對於你的付出我會交代獄警不會為難你。」

花園公館。

褚文昊剛回來,整個二進院可真是熱鬧,行動處門前校場上站著七八十個穿著樸素的男子,周圍幾百看客,二處的人都下樓看熱鬧,甚至俞卓偉親自站在前面。

情報處門前廣場也很熱鬧,三個男人,一個被吊在柳樹上盪鞦韆,兩個被綁在樹上。

周圍一隊的人遠遠圍著,最重要六處的處長副處長都背著手,面色嚴峻的在哪研究什麼。

等褚文昊出現,一眾長官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心裡怕是想法各異。

鍾黎叔招招手示意他靠近,沒敢託大,心裡暗罵這幫長官,閒的蛋疼,不去工作看什麼熱鬧!

「處長!」打完招呼又敬禮旋轉一圈,畢竟都是長官。

「恩,」鍾黎叔很高興,雖然沒挖到礦,卻也為情報處掙到面子,看看,行動處抓了一堆人,還沒眼前三個有分量,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柳樹底下的十幾位長官,對於褚文昊的懂事都是表情平淡,心底卻思緒萬千。

鍾黎叔故意提高嗓門:「既然人都抓回來了,三個日本間諜,都是潛伏在黨國的蠹蟲,一定要儘快審出結果,再為黨國、為軍統建立功勳。」

「是!」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