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對視一眼,旋即低頭默默吸煙,鬱悶之情溢於言表。

「咳咳、」

「屬下看要儘快上報,具體如何要看局座意思,處罰很難免。」遲瑞語氣多變頗為複雜。

萬里浪默默吸著煙,心裡苦啊,接任站長沒幾天,爽感沒有,煩心事一件接一件。

「彙報各組的情況。」

李大龍這次來了,主動彙報道:「丙組隊員還剩十六人,包括兩名後勤人員,電台已經被七十六號收走,下次開會只能原始傳遞。

隊員現在隱藏身份屬下也不知情,人心惶惶,二隊與我這長官脫離,只留傳遞消息的方法,失去繼續作戰的實力。」

遲瑞苦笑道:「甲組還算不錯,保留兩支完整隊伍,總計二十五人,電台沒有丟失。不過項頂天小兔崽子造反了,直接自己跟換隱藏身份,暫時脫離掌控,只留一隊還能指揮,勉強有些戰鬥力。」

「至於乙組」搖頭道:「前後經歷李天沐、古寒升、張旌陽、楊傑四人的洗禮全部埋葬。現如今就剩三支半小隊,後勤人員十二人,難有作為。」

沒想到損失如此慘重,萬里浪扶了扶額頭,慘笑道:「既然如此暫時先安頓下來,沉寂一段時間,等聞副站長帶領其餘隊員入駐後在安排任務。具體的情況我會即刻上報,如何處罰需要等消息。至於叛投之人要怎樣處理也需要局座給出意見,隊員脫離也是為了安全可以理解,只要能找到人就可,等安頓好再說,留下聯絡方式先撤吧。」

「是!」

下午三點鐘,軍統總部會議室。

老闆端坐首位,一張臉陰沉的要滴出水來,一口接一口的吸煙,端坐兩側的十餘人面容嚴謹腰身挺直,大氣都不敢出。

唯獨靠近局座身邊的男子神情自若,不急不緩吸著煙,並沒有因為換了地方而覺得有問題。

此人正是剛剛上任的軍統副局長馮道遠,一襲深綠淺黃的上校軍裝,短髮,年齡四十二歲,面容寬厚,身高一百七十,身材稍顯肥胖,臉上掛著淡淡微笑。

特點,大蒜頭鼻子,眉毛粗狂,打理的卻很溫順,氣場從容。

老闆掃視一眼開口道:「上海站傳來消息損失慘重,需要儘快補充人員跟電台以及各方面費用,都說說吧。」

俞卓偉轉動發黃的眼珠子,掃視眾人一眼,朗聲道:「上海形式複雜出現意外難以避免,屬下覺得即刻調派人員增補很有必要。只是形式複雜萬里浪能否擔任其鋤奸的重任很難說,長官的補充要先過去,穩定局勢以及下面隊員的情緒。

屬下建議組建第二梯隊隨時面臨出現的問題,像原先的六位副處長包括雷震山都可以劃入梯隊中,本身其能力突出,調任上海站能很好的發揮其作用。人員方面可以從各個部門選取,爭取儘快補充到位。」

新任電訊處處長徐業道開口:「聽說只有餘處長原先的屬下,以及原特別行動組的幾名成員躲過此次災難,既然有本事可以調整一下,解除今後的危機,奠定基礎嘛。基礎都不穩談何有所建樹,一批又一批軍統人員前往上海,根本性問題得不到解決依舊會陷入僵局。

租界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日本人與七十六號肆無忌憚抓人,仰仗的就是租界力量。要明確目標,先出掉那些礙手礙腳的,徹底潛伏下來才能靜心工作。」

人事處處長宋明陽開口:「總部剛剛經歷大調整,人心未定,人員應從附近站點補充。像救國軍距離上海不遠嘛,辦事處也組建完成,完全可以協調萬里浪儘快做補充,沒必要從總部下調。余處長推薦的長官未必熟悉上海的情形,即便去了面臨的問題不會即刻解決,徒添煩惱。

屬下看就地取材才是務實,余處長訓練的兵都很有能力,原先特別行動組成員不都好好的嘛,可以提拔嘛。勞師動眾進入上海,只是給七十六號送人才,反手打軍統的臉面,得不償失。」

每個人都相繼發表看法,意見基本統一,氣氛格外和諧,一言而定的時代終於來臨,不會有人在跳出來胡亂說話。

唯一留下的楚雲飛懶得發言,愛咋滴咋滴,新任司法處處長陳喬杉道:「能躲過去並不是能力強,而是躲在後面看熱鬧,或者收到消息卻沒通知其他人,要申飭一番,不能只顧小家,自私自利不可取。

這次損失慘重,屬下建議先做處罰以觀後效,若總部無態度下放,豈不是人人都不懼之,長此以往規矩形同虛設。

叛投之人其家眷即刻囚禁,出示信函勸解叛投之人調轉槍頭在為軍統立功。這才是取勝與站穩腳跟的依仗,把壞事變成好事,一勞永逸。」

室內暫時陷入安靜,老闆手指不急不緩敲動,掐滅香煙道:「電告鄒偉龍近期第三大隊人員補充軍統上海站,抓一批就補充一批,直到第三大隊兩千人全部消耗殆盡為止。

甲組組長繼續有遲瑞擔任,副組長有顧叔同擔任,一隊項頂天擔任隊長,二隊有石報國擔任隊長,三隊有商濯擔任隊長。

乙組重新組建,組長有姚碧青擔任,人員有聞薄涼帶領的三十人全部填充到乙組裡,具體職務萬里浪自己定。

丙組組長李大龍,副組長姜陽擔任。一隊長有石精忠擔任,二隊長有武鶴軒擔任,三隊正副隊長有姚鼎秋跟譚俊傑擔任。

新擢升之人軍銜銓敘少校,余處長即刻啟程上海,見到隊員當面嘉獎安撫。」

「是。」

重新點燃香煙道:「上海站的任務艱巨,對於叛投的原軍統人員勸說引導工作有乙組負責,若死不悔改進行清除行動,其家人一併處決!電令各地區,凡叛投人員若不能及時與內部取得聯繫,表明態度其家人皆在清除範圍之內,猶豫期為一個月。

甲組與丙組肩負鋤奸任務,凡與汪季新接觸者皆可殺!凡投遞叛國者皆可殺!阻止偽政府的成立。人員安頓方面是個大問題,原有的房產已被收繳,上百人的生活行動總需要費用。

這次萬里浪申請經費三十萬法幣,原則上我沒意見,諸位覺得如何?」

這話問的眾人自然心領神會,「保證充足的資金支持才是穩定的基礎,萬里浪的申請在合理範圍之內,屬下沒意見。」

「屬下附議」

十位處長相繼表態,眼神都望向不緊不慢吸煙的馮道遠,知道想要下款可不容易,這位掐著錢不點頭說的都是廢話。

老闆斜睨一眼,「馮局長覺得如何?」

「局座折煞了。」馮道遠客氣一句,開口卻好不軟弱:「原則上局座同意下款是沒有問題,只是規矩要講,無規矩不成方圓嘛,上海站之前的事情屬下不清楚不予置評。如今規定新出都是局座定的,各地甲種站每月五萬法幣,乙種四萬,丙種站三萬。上海站雖特殊卻不能成為例外,開口三十萬如果這次批了下面的站點要是開口討要,是給還不給?長此以往內部必定形成混亂。困難是需要克服的,都一帆風順何必軍統人員參與,屬下的意見全部按照規矩來,沒必要做破壞規矩之事,自圓其說也要做嘛,否則不是致軍統紀律如兒戲。」

好膽!

眾人心中一稟,果然來者不善!話里話外雖然說的在理卻極具挑釁,之前雷震山跟秦浩天可沒有如此膽大過。

攜仇而來,這是要為弟子討還公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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